一回到营地,林云天要秋兰先回房休息,不必再等他,然后,马上叫人请萧翼,白汉,张信还有林斯到团长办公室议事。
当天晚上,五个人商议到了凌晨,才将各种考虑和可能讨论得清清楚楚。
最后,在讨论到怎么处理虎翼佣兵团最后的善后的时候,五个人还是觉得非常为难。
毕竟是在维单城起家的,虎翼佣兵团里,是维单城本地人的,在这里安家落户的,毕竟还是有一定的人。虽说佣兵无国家,林云天等五个人就都来自四个不同的国家。但是,真要到抛弃在维单城的所有基业的时候,五人还是觉得一种看不见的沉重压在心头。
最后,还是萧翼一锤定音:“云天,我看,就这样吧,这次,我就不随你走了。我们待会商量出一个名单,将所有身份来历可疑的人,还有那些维单城的本地人全都列出。有我坐阵在维单城,也可以让那些人不起疑心。再等到你们到达山国,云天,到时候,我一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马上到佣兵公会,宣布将虎翼佣兵团解散。之后,我再到西罗国去找你们。”
萧翼一说完,林云天就立即接上:“萧大哥,这怎么行?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虎翼佣兵团全带过去。”
萧翼笑道:“云天,不要再说孩子话了,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魏斯这时说道:“萧大哥,这,可是你这么年的心血,你就舍得吗?”
萧翼笑了笑,笑得那样的自豪又带有几分凄凉:“不错,这虎翼佣兵团是我一手创立的,要我说真话,我又怎会舍得!可是,不这么做,我们能够安然的离开维单城吗?再说,曾经是这样一支佣兵团的团长,是我这辈子感到最光荣和自豪的事。既然它是由我而起,最后也就由我来结束它,来个善始善终吧。”
见萧翼话已说到这份上了,林云天知道再劝说也没用,而且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了。想了想,林云天猛下决心,对萧翼坚定的道:“萧大哥,以后,我不管到哪里,我的中军旗,将永远是飞虎旗!有我林云天在一天,飞虎旗就飘摇一天!”
萧翼听了,起身,一把抓住林云天的双手,颤声道:“云天,有你这句话,作哥哥的,就是死也甘心了。”
林云天也动情的说道:“萧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
这时,白汉,张信还有魏斯也都和林云天,萧翼围成一团,不约而同的,五个人,十只手,紧紧的叠在一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许久,张信的一句话说出了五人共同的心声:“以后,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我们都曾经是虎翼佣兵团的一员!”
好一会,五人才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重新坐下,再次商议最后的处理善后的事。
商议了一会,白汉皱着眉头道:“将所有维单城的本地人都留下,是不是太明显了?”
一想,也对,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魏斯这时说道:“时间紧急,两天后就要走了。为了不让外人起疑心,我看不如这样,干脆就说要执行一项秘密而又艰巨的任务,不愿走的就留下。之后,我们再以大本营也需要人手为由,将那些身份,来历可疑的人全部留下。这样,即使我们到了山国,要出发前往西罗国,以后,萧大哥还是可以带着那些自愿跟随我们的人来西罗国找我们。”
大家一想,也对,与其捂着,瞒着,不说,干脆挑明了,大大方方的出发。纯均神剑这么机密的事,想必吴宙也不会笨得泄露出去。况且,这俩三年来,以秘密而又艰巨的任务为借口秘密出发,虎翼佣兵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来一次也引不起别人的疑心。
于是,在魏斯提出的意见为主干,五人开始作最后的,务求详细的行动计划。毕竟,这次,一个不好,后果会严重得令屋里的五人简直不敢往下想。
等到五人觉得将所有细节都谋划好以后,屋外早已响起了一阵阵鸡鸣,天已黎明。不久,虎翼佣兵团里也响起军号声,开始要准备出早操了。
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四肢,林云天准备出去带头出操。临走前,林云天歉意的拍了拍魏斯的肩膀,道:“老四,又要幸苦你了。”
魏斯的心思极为缜密,记忆力又特别好,因此,每次的行动计划要成书,往往都是魏斯执笔。因此,魏斯苦笑道:“二哥,别这么说,这事我是最拿手了,而且也早习惯了。”
后天下午,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就等着明天出发了。
想到就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几年的伟大城市,白汉,林云天还有魏斯都不禁感到怅然若失。因此,四兄弟就约好了,一起在维单城里四处逛逛。
才逛了一阵,走在维单城的主干道天舞大街上,白汉忽然停下,转头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你们……”
话还没说完,林云天就打断道:“大哥,你的事还不就是我们的事。反正都走在一块,我们就陪你去吧。”
白汉感激的一笑,也不多说,转头就快走几步,在前面领路。
来到一座颇为一座宏伟的府第前,白汉远远的看着那大门上的金灿灿的长阳君府几个大字,不禁停了下来。
见此,林云天问道:“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白汉皱起眉头道:“以前这里是我好友杨殿的家,怎么换了主人了?”
三人一听,就明白这杨殿是何许人也。毕竟,小山谷口一战,白汉为什么会突然发狂一样在敌阵中左冲右杀,个中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想了想,张信道:“大哥,上前问问,不就明白了吗?”
白汉点点头,快步向前走去,其他三人立即跟上。
来到大门前,白汉朝那立在大门口下人,一拱手,问道:“请问,这之前的杨家到哪里去了?”
一见白汉等四人气派不凡,又见白汉问话和颜悦色的,那被问话的下人不敢怠慢,忙躬身一施礼,笑道:“这位大爷,杨家在三个多月前犯了事,家被大王下令查封了。后来,大殿下上奏大王,就将这府邸赐给了我家老爷。”
四个月前?白汉,林云天还有魏斯听了都脸色微变,都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白汉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杨家的人搬到哪去了?”
那下人先叹了一口气,答道:“听说杨家老爷被关进了天牢,才两个月的功夫,就死在了天牢里。这杨家就这么散了。不过,小的听人家说,在城里的西华区曾经看到过杨家小姐。几位大爷,你们到西华区找找,也许还能找到杨家小姐。”
西华区?一听是西华区,四人都皱起了眉头。西华区接近西城门,是维单城出了名的贫民区。
见着府邸的样式,可以想见杨家以前的风光。从钟鼎鸣食的豪门贵府一下子沦落到西华区生活,魏斯不禁开口道:“大哥,我们还要不要去找?”言下之意,只怕那杨家小姐早已不在了。
白汉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剑眉一扬,毅然道:“倩儿一向性格坚强,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她的。”说完,掉头往西疾走。
林云天,张信还有魏斯连忙跟上。
四人来到了西华区,打听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杨倩的居住的地方。
白汉此时沉着脸,脸色极为难看,心中回想着的,只是刚才那位老大妈的话:“那杨家小姐真是可怜。来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娘,身边只剩下一个老婆子在服侍她。谁料到,一个月前,那老婆子就死了。祸不单行,那杨家小姐生得那般美貌,孤身一人,街口的韦家老爷早就放话要娶她做第五房小妾。也不知道杨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落到最后,却要让这弱女子一个人来承担”。
四人一路飞奔,来到一栋只有一间泥瓦房,一座破落得不成样子的门口停下。
见屋门大开,里面传来一阵阵争吵声,四人二话没说,迈步就走了进去。
杨倩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双眼的眼皮一直在跳,也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也就多了个心眼。
她心里最担忧的,还是在上个月,不得已向韦家借了十两银子,这一个月下来,利滚利到现在,都已经涨了一两两了。韦家的人这几天三天两头的上门逼债,并暗示,再不还钱,韦家老爷就要她的身子抵债。
想不到沦落至此,杨倩这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要将枕巾哭湿。只是她打小就个性坚强,遇事绝不屈服,也早就打定主意,真要到那一天,她就死给韦家的人看!
今天下午,才吃完中饭不久,韦家的管家韦图就带着三个下人找上门来。虽然情知事情不妙,杨倩还是打定住心神,小心应付。
见好话,丑话说了一箩筐,又消磨了一个下午,杨倩始终就是不同意,韦图再也忍不住了,将脸一翻,准备动手抢人。
谁知杨倩个性刚烈,一动手,杨倩就一边大骂,一边极力挣扎。
正当韦图伸手去拉已被手下人制住的杨倩的手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子一轻,腾云驾雾一般往屋外飞去。“哎呀”一声,等到韦图捂着腰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发觉三个手下也像他一样,被人摔倒在地上,屋里已经多了四个气度非凡的人。
不用说,正是白汉等四个及时赶到。
白汉望着眼前的杨倩,一身荆衣布钗,惊慌失色的模样,心里感觉好生心疼,上前一步,颤声喊道:“倩儿——”
“啊”了一声,杨倩伸手捂着小嘴,不能置信的望着跟前的白汉,好一会,猛地投入到白汉的怀里,大喊一声:“白大哥——”接着就在白汉的怀里痛哭起来,仿佛要将这几个月来的艰辛全部哭出来。白汉也罕见动情,也搂着杨倩,激动得对怀里的杨倩不住的说着:“倩儿别怕,白大哥在这里……”
见这般情形,林云天等三人互相看了看,就出门,料理那四个可恶的家伙。
一见林云天等三人走出屋外,韦图见来人不是等闲之辈,便试探着问道:“几位大爷面生得很,不知是……”
林云天淡然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须知道,但不知这位杨姑娘哪里得罪你们,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说到最后,口气已经很严厉!
韦图不禁往后一退,道:“杨姑娘欠我家老爷十二两八钱,我们只是要杨姑娘过府给我家老爷做几天杂活而已。”
这时,已经站在门外的杨倩闻言,不禁出声道:“我明明只借了十两银子。”
韦图接口道:“十两,那是上个月的事情,现在是十二两八钱。”
魏斯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扔到韦图的面前,寒声道:“这是五十两银子,你们拿了,赶快给我滚!”
谁知那韦图不接银子,冷笑道:“如今我们老爷有话,只要人,不要银子!”
林云天四兄弟闻言大怒,张信上前一步,大声喝道:“你们老爷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胡作非为!”
韦图吓得连往后退,接着见林云天三人没有走过来,胆气一壮,挺起胸脯,大声道:“我家老爷虽然只是个里正,但我家夫人的妹妹可是当今刑部尚书家大小姐的奶娘。我看你们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多管闲事!”
一听,拐弯抹角竟是这种关系,林云天等四人不禁一笑。林云天尤其感到好笑的是,现在牧国的刑部尚书蓝鲆正是令狐智的门生。
林云天从腰间摘下一块飞虎玉佩,扔了过去:“你将这个拿去,看你家老爷怎么说!”
韦图接过玉佩,一呆,转身就往外跑,那三个跟来的下人却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时,杨倩开口道:“几位大哥,还是进屋说话吧。”
进了屋,杨倩忙着斟水倒茶,白汉忙止住,按住她的手,问道:“倩儿,你怎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给白大哥听。”
杨倩顺从的停下,坐下,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开来。
原来杨倩的父亲正是前户部侍郎杨腾维,三个多月前三王子吴天势力的垮台,一开始就是从杨腾维被参开始的。杨腾维一下天牢,杨家接着就被抄家。一个多月后,杨腾维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天牢,杨腾维一死,杨倩和她的母亲就被赶出了杨家的府邸。杨家母女两一被赶出,很快就见识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但是,患难见真情,这时,收留杨家母女两个的,竟是之前只到过杨家几次,亲缘已经隔了很远的杨婆婆。
之后,两个月前,杨倩的母亲患了重病,花光了从家里带出来那一点点微薄财产,还是病重身亡。可怜,杨倩的母亲,最后,是杨婆婆掏出了家底,才买了一薄棺材,埋在城外的乱坟岗上。
可是,祸不单行,一个月前,杨婆婆突发重病,不得已,向韦家借了十两银子。可是,最后,杨婆婆还是病逝,只剩下杨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靠做着一点女红,维持生计。
其实在一开始说到杨倩的父亲是杨腾维的时候,白汉,林云天和魏斯就变了脸色。说起来,吴天之所以倒得那么快,起因,就在于林云天和魏斯出手救了白汉。如此想来,杨倩沦落至此,白汉,林云天还有魏斯都脱不了干系。
而杨倩之后的艰辛困苦,令在座的四兄弟都为之心酸。
想了一会,白汉朝林云天望去,林云天当然明白白汉的意思,也不说话,只是重重的一点头。
白汉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屋外传来异响。
抬眼望去,只见韦图一走进门,就手脚着地,一前一后,爬了进来。
来到屋门口,韦图停下,将之前林云天的那块玉佩双手捧起,高举过头顶,哭丧着脸,说道:“小的该死,小的瞎了眼,还请四位大爷饶了小的一命……”
见韦图语无伦次的说着,林云天走上前,将玉佩拿了过来,极为厌恶的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那韦图一听此话,竟真的头朝地,双脚缩起,一翻一滚朝屋外滚去,叫早已聚在门外的人拍手称好。
这时,白汉对杨倩,道:“倩儿,你大哥临终前嘱托我两件事,一是要我向伯父老人家谢罪,另外就是要我照顾你。”
杨倩听了,惊叫道:“我哥他……”
白汉面带痛苦的点点头,然后续道:“倩儿,你现在这般情形,我看,你还是跟白大哥走吧。”
杨倩望了白汉一会,忽然脸色一红,低下头,轻声道:“倩儿,听白大哥的。”
白汉大喜,上前握住杨倩的手,欣喜的道:“倩儿,那以后,就由白大哥来照顾你。”
见此,林云天三人都相视一笑。
有些事情,一见就能猜出个八成,总之,林云天三人是由衷为大哥而感到高兴,因为在他们看来,眼见一向对女性简直没感觉的大哥,这次能主动去关心杨倩,以后的事情,也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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