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天下大势
作者:九戈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00

在京城就是方便,不等严继开上折禀奏乔俊的功劳,兵部任他为七品裨将的命令便下来了,以兵部和严继开的默契,自然命他在严继开帐下听命:“由严总督择缺实补。”

那个长着满头白发的年轻人进城时眼中的血红色已经褪去,但仔细看还能从他眸子里找到一丝碧绿,张开翔要乔俊介绍认识,魔秀儿把他拉到一边:“他叫郎色,是个大色狼啦……”

郎色的耳朵很灵,却不说话,脸上满是委屈,瞥过来的一眼竟充满幽怨,让张开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实际上呢,郎色就是小白了。”

小白?张开翔惊讶的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鸭蛋,他拉过郎色的手摸来摸去,怎么看也不象原来狗的样子啊。

“真白痴!”魔秀儿一脚把张开翔踢倒在地,然后向城门走去。掉了一地狼皮疙瘩的狼色自然紧紧跟随着。乔俊把张开翔拉起来,摸摸他头表示安慰。

进城后来不及休息,乔俊向以严继开为首的军中各大将领报告军情,魔秀儿则在张开翔的房中讲述和乔俊、小白赴苍冥山的经过。

“有严总督的手令,苍冥山寨中的强盗们都很明智的同意收山不干,听到突骑又来进攻的消息大家都很气愤,决定跟着乔二哥一起从军打突骑。没想到安前表面同意了,当晚喝收山酒的时候却在酒中下毒。”

又是用毒?想起当初中毒时苦不堪言的惨状,张开翔不禁打了个冷颤,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魔秀儿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象你一样笨啊,我早就有防备了。我和乔俊合力抓住这个家伙,原来他是个蜈蚣精,我把他的真元给了小白,虽然小白还不能说话,不过毕竟化成人形了。”

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如同乖宝宝一样的郎色忙不迭的点头。

魔秀儿说的轻描淡写,可想起当时的一战郎色还忍不住心中狂跳。安前可比那个野猪精狡猾多了,虽然他道行只一千年多点,但法力并不完全和修炼时间有关,妖怪本身的灵气更为重要,不然百年修行的人怎么和千年修行的妖斗呢?乔俊宝刀“龙闪”水银泻地般的攻击才与安前勉强打个平手,若不是魔秀儿恢复了小半的魔力,安前逃走的实力是绰绰有余。

幸好“强制召唤”是一种和妖怪年龄相关的法术,安前还无法召唤出小妖怪来,饶是如此,连一战也波及到了山寨,老弟兄们死了十几个,整个山寨的建筑被夷平了大半。

但让郎色恐惧的却是安前被魔秀儿活捉后,魔秀儿将安前的内丹打散,硬是传给了郎色,散功后的安前全身骨骼尽碎、内脏成了肉粉,现出原形后几乎只剩下一层皮,而郎色一下接纳了远高于自己的修为强行脱胎换骨,那种骨骼快速生长,皮肤破裂又恢复的痛苦,郎色宁肯死了也不愿再试一次。

下山之后,乔俊、李鸣、魔秀儿、郎色四人领着七十多位兄弟来盛京,途中遇到多支极国的残兵败将,他们或是援助盛京时被突骑偷袭,或是被击溃的承安禁军,严继开给乔俊的手令被乔俊充分利用,这些不知该怎么办的士兵被他一一收编,待到京郊附近时已有了六千余人,与突骑军交手两次居然都获胜了。

自然他们都不知道,乔俊指挥着打败的两路突骑军中,有一路就是进攻绿柳营未果后,又去进攻别处禁军的部队。

就在京郊,他们意外的遇到了一个重伤的武士。这人是从江北突破重重封锁而来,与乔俊原来的工作是同行,乃是江北抵抗极国的强盗中的一支。他说有重要军情要直接传达给严继开,可是到永福路时严继开已经率军离开了,他以超绝的轻功追赶,结果盛京在望时被突骑军队发现。

“这位兄弟带来了很重要的情报,他说突骑在河北只留了不到十万精兵,河北十二支义军已经联络好共同起事,在全境各处骚扰突骑守军,希望我们坚持到突骑后方不稳时,他说此次突骑出兵十分突然,事先各义军的眼线都没得到消息,军令下达时一些突骑自己的大将都不知道目的是什么,而后盛水河北沿岸被紧密封锁,直到最近才找到机会送出消息来。”

就在城墙下一处空闲的民居内,乔俊向包括严继开、兵部诸大臣在内的二十几名极国高级将领作着汇报,严继开问及那人的姓名,严俊苦笑道:“他身上有五处刀伤,还有三支箭插着,其中一支从背后射入透胸而出,能活着见到我们已经是奇迹了。”

问清楚那人所带信物,严继开点头道:“不错,这的确是江北一支义军,原来和我时有联系,消息应该不假。大家怎么看?”

“你问我怎么看天下大势?”张开翔大叫一声。

张开翔一直住在严继开在京中的府邸,对于听松堂主找上门来已觉得不可思议,他可不知道松老比他们还先行一步,在突骑合围完成前两天便混进城中了。而松老居然劈头就问他对如今天下大势的看法,让他不知所措。若不是松老是儒家前辈又对他们有恩,他一定说松老得了失心疯了。

“我原来一直在村子里,就没接触过五十里以外的地方,怎么能知道全天下这么大地方的事情呢?松老未免对我期望过高了吧。”

“我问你,你不过二十几岁怎么知道百年前古人的圣言?”松老不急不慌的问了一句,张开翔眉毛一挑,便明白了松老的意思。

“突骑这次出兵极为隐蔽,计划周详只是一个方面,因为计划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走漏风声,可见是某个人制订了全盘计划然后被平山可汗接受的。”人力有进而穷,不可能见尽天下事、游遍天下山水,若获得经历外的知道便只有从他人的书籍文章中吸取。虽然张开翔对各国如今的情况不甚了解,但从结果倒推的话,还是能想出一些问题来。

这种凭空的、毫无证据的猜想看似荒谬,但实际上历史很多时候有着惊人的类似,当一个人对发生过的历史事件有着清楚的了解的时候,用来解答遇到的事情往往会得到接近事实的答案。影斜则日落、一叶而知秋,正是这样的道理。

虽然张开翔分析的第一步比较浅显,但松老还微笑着点头,示意他继续。

张开翔看了魔秀儿一眼,见她也全神贯注的听着,心中一热,定定心神,继续道:“突骑主力部队是在盛水河北宁国境内渡过来的。这有两种可能,一是突骑战胜宁国军队逼他们同意借道伐极的请求,二是突骑许以重利诱惑宁国国君。若是突骑与宁国交过战,我们该有一些情报出来,但近期这两国没有交锋过,那么就只能是突骑许下了什么好处,这好处大到宁国不顾和我朝的协定而宁肯和我朝破裂。”

松老没有插话,而是用目光告诉张开翔:“继续”。

张开翔越说越顺,在高度紧张下他的思维会比平时敏锐百倍:“突骑过去有点看不起宁国,当初他攻打我朝河北地区时,曾想连宁国一起灭掉,宁国是借严总督屡败突骑大军的机会出兵,才获得了和突骑,我朝互不侵犯、各守其土的认同。如今突骑给这个往日敌人好处,肯定是国内出现变故,与我朝开战的事情变得非常急迫。”

其实如今天下并非只有极、突骑和宁国这三国,还有海边的涛国、西域的安国、沙漠深处的数个小国等等,但以极朝臣子身份谈论自然以这邻近的三国情况为主。

听完张开翔的推测,松老点点头。“若是我再告知你一些突骑与宁国的现状,你能拿出什么对策呢?”

严继开在屋内来回踱步,众将也争论成了一团,严继开猛得站定,道:“诸位所想的对策都有合理之处,到底如何做最好还需进一步商定,请诸位再详细商议、谋划。军情连同诸将议论,我们禀奏皇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