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盘子里堆得冒尖的，竟然是一大团白色的虫子，它们甚至还在不停蠕动着肥嘟嘟的身体。这就是杰弗长老用来款待客人的所谓佳肴了。

“见鬼……马上拿走！”柯密特强忍恶心，一伸手，涅娜的身体被挡在了几步之外。

杰弗的脸色马上难看得超过了豹人里昂的屁股。

话说回来，还是里昂比较机灵，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长老啊！这几位大棱可能是不习惯咱们的食物哩！不如赏给小的，小的老婆孩子肚子还饿着哩！”

杰弗脸色稍缓，挥挥手，里昂赶紧从涅娜手里把盘子接过来，又千恩万谢地鞠了个躬，端着盘子喜滋滋地走了。

迪尔丝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地靠在安丽娜的身上，后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气氛尴尬得就像山洞外面的天气。

柯密特清了清喉咙，率先打破沉默：“杰弗长老，我们的来意您已经清楚了。如果能够帮助我们，还请您慷慨援手。至于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好啦。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自会尽量满足。”

杰弗眼珠子一转，道：“年轻人，不是我不帮你们。造船的工艺实在是失传已久啦！不过……”

“不过什么？”

“据说，族里的智者曾经编撰过一本巨典，叫做《兽神图录》。此书包罗万有，集我族几千年文明精粹之大成。里面不仅记载了详细的造船方法和航海资料，还涉及了许许多多的领域。只可惜，唉！……”杰弗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可惜什么？”柯密特焦急地问，恨不得抓住这个老狐狸的双腿，把他倒提起来，再抖上几下，把他肚子里的话痛痛快快地全部倒出来。

“说来话长啦！一百八十多年前，我的曾曾祖父，伟大的航海家杰希*密尔顿，也就是上上上上任的长老，率领十二艘大船出海，不幸遇到了罕见的大风暴，整个船队都沉没了。从此，悲伤就像乌云，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们的天空。据说，那本书就带在他身边。”

“这么说，没希望了？”柯密特失望地说。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希望，”现在轮到杰弗来安慰柯密特了，“这是最近我们村的渔夫，在撒网的时候捞起来的。”说着，杰弗伸手入怀，摸了半天，把一个东西拿了出来，慎重地递给柯密特。这是个锈迹斑斑的铜质族徽。

“这是沃尔夫家族的族徽。众所周知，沃尔夫家族的族长蒂姆*沃尔夫，在我祖父船队里充任大副一职。”

柯密特把族徽拿在手上，仔细翻看。由于长时间的海水侵蚀，很多地方都长出了绿色的铜锈。依稀还能辨认出一头在月亮里仰颈长嚎的野狼的样子。柯密特忍不住动了点手脚，于是他的手指摸过的地方，恢复成黄澄澄的铮亮。整个徽章变得更新的一样。

“哦！天呐，你是魔术师！”杰弗以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速度冲了过来，想拥抱柯密特，可惜后者的体格对他来说太过魁梧了。

“你肯定就是这个徽章？”柯密特把徽章递给杰弗。

“没错啦！你看，这里有一行小字呢。”

在徽章的背面，刻着一行文字。柯密特无从认得，不过杰弗当然是可以的：“秉承兽神考俄斯之血，沃尔夫家族永将追寻自由和荣光。”

“这样的徽章，我也有一块。”杰弗又在怀里掏摸了半天，拿出一个来。

这个徽章，是一只趴在山顶眯着眼睛晒太阳的狐狸，神态惟妙惟肖，可惜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汗渍。

“……”柯密特看了杰弗一眼，在后者恳求的目光中，让它也恢复了本来颜色。

“太感谢了！呐，你看，这里写的是：‘秉承兽神考俄斯之智慧，密尔顿家族永将追寻自由和荣光。’”

“嗯……看来是真的了。”柯密特说。

“哈哈，真的假不了！我敢肯定，沉船就在发现徽章的附近海域。”

“哦？这么说，如果我们去打捞一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柯密特说。

“没错！就是这样！”杰弗手舞足蹈地说道，不料毯子从他身上滑落了，眼尖的人可以看见，这家伙身上居然穿着一条极为花哨的内裤。涅娜涨红了脸，赶紧过来帮他把毯子重新裹好。

“慢着！我有两个问题。”安丽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牵着妹妹走了过来，加入谈话。

“请讲。”杰弗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双手紧紧地抓住毯子。

“第一，从手工上来说，这两枚徽章的做工虽然赶不上我们精灵族的巧匠，但也算是极其精致的了。但从今天我们看到的贵村的……贵村的情况来说，要承认这出自你们的手，似乎不太有说服力吧？”

杰弗强笑一声，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本来我们兽人一族，有大量的能工巧匠。诺，我们甚至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可是，自从300年前的大灾变后，一切都不同了。侥幸活下来的兽人，散裂成一个个小部族，各自苟延残喘。一切都在退化……到现在，昔日的伟大文明几乎已经不复存在了。”说到这里，两只三角眼里蓄满了泪水。

“大灾变？”安丽娜动容道：“我在图书馆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据说从前怀特罗斯大陆和卡恩斯大陆曾经是连在一起的。由于一次剧烈的地震，才导致了两块大陆的分离。”

“没错。我们兽人聚居的地方，原来叫做卡利多尔走廊，从前是连接两块大陆的地方。而现在，我们习惯称之为卡利多尔海沟。”杰弗惨笑一声，又道：“先祖为了追寻祖辈的遗迹，召集了所有幸存下来的能人志士和他一起出海。没想到，不等他们有所发现，就失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连兽人族最后的一点元气都耗尽了。”

“真是抱歉，让您回忆起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安丽娜说，她的语气却听不出半点的歉意：“我还有一个问题。假设，我们真的到您所说的海域去打捞，能否成功捞起什么还是个问题，就算我们运气极好，能够有所收获，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又是浸泡在海水里，您所说的那本什么书，恐怕早就不存在了吧？”

“这个反而不是问题。我想，这么重要的东西，先祖肯定有保护的措施。至于能捞起什么，那就看兽神考俄斯的旨意了。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你们都将是我们兽人族永远的朋友！”杰弗双眼放光，仿佛打捞一事已成定局。

“说实在的，我刚刚想出了一个办法，不用您的帮助，我们一样也可以横渡这个海峡。”安丽娜无视杰弗的热切，慢条斯理地说。

“啊？”杰弗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

“这位是我妹妹……她可是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师。以她的魔法造诣，制造一艘冰船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在这样的天气，还有什么比冰船更理想的呢？”安丽娜指了指身边的迪尔丝，可惜，实在是看不出后者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这样吗？”杰弗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仿佛下了决心，说：“不瞒你们。其实沉船上还有巨量的黄金、宝石以及魔法水晶。至于先祖……他其实并非为了追寻什么遗迹，他只不过是个叛逃的懦夫！这是我族复兴的全部希望之所在，我可以付给你们可观的酬劳，请几位千万要施以援手！”

“哦？我们怎么知道，您会不会像令先祖一样，再次带着这些财宝逃走呢？尊敬的杰弗长老，不知道您去山下的村子里看过没有？您的族人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想您一定比我们清楚吧？而您作为他们的领导者，又做了些什么呢？”声调不住地提高，到了最后，安丽娜的俏脸已是声色俱厉。

杰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显然，安丽娜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好啦安丽娜，不要跟他说那么多，我们走。”柯密特走过来，一边一个，挽住她们的纤腰。

“等等！你们知道酬劳是什么吗？”

“是什么都不重要。如果有必要，我们自会去打捞，但与你毫无关系。”

“你们这是无耻的抢劫！卑鄙的人族爬虫！胆小鬼！”杰弗气得胡子翘起老高，挥着手，跺着脚咒骂起来，还觉得不解恨，又抓起手杖开始念动咒语。涅娜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恶狠狠地拉开了架势，准备扑过来搏斗一番。

“停。”柯密特爱理不理地翻了翻眼睛，抬头看着山洞顶部凹凸不平的岩石，慢吞吞地说：“否则你会非常非常的后悔。”

杰弗从柯密特的语气中读出了危险。出于某种无法道明的原因——也许称之为直觉更妥当，他深信眼前这位人族的家伙有着与其狂傲相匹配的实力。他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杖，脸色一片死灰。

涅娜也一副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的样子。

两个狐人可怜巴巴地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三人扬长而去。

出了山洞，憋了半天的迪尔丝终于发话了：“姐姐，我可不会你说的那个什么魔法啊！”

“知道你不会。”安丽娜微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跟他说……哦！你是故意骗他的，对吧？”

“没错。这个杰弗长老可不是什么好人。小柯，我跟你说……”

柯密特赶紧低下头，把耳朵凑到安丽娜的嘴边。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柯密特听完，禁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嘘！小声一点！”安丽娜的手肘照着柯密特的肚子上来了一下，结果却只是震得自己的胳膊发麻。

“哼！你们两个！”迪尔丝不乐意了。挣脱柯密特的手，气呼呼地瞪着二人。

“宝贝乖，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我和安丽娜知道就好啦。”

“不行！”迪尔丝的语气充满威胁意味：“不告诉我，那就是不把我当成同伴咯！既然这样，那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看看风景呢。”

柯密特头大地看着安丽娜。安丽娜也只有报以苦笑。

“好吧，迪尔丝，你也是大人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安丽娜说，那个狐女端出来的那些虫子，是……嗯……是一种专门以腐尸为食的生物，一般称为尸虫。”

迪尔丝这下脸都绿了。干呕了几下，手脚俱震，挣扎着捞起柯密特的胳膊，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再也不吱声了。

“晚上我们再来。看看这个长老到底有多少秘密。”柯密特把迪尔丝拦腰抱起，对安丽娜说。

“嗯。”安丽娜低头应了一声。

“安丽娜？”

“嗯？”安丽娜刚刚抬起头，眼前一暗，却是柯密特突然俯身下来，把嘴唇闪电般印在了她的唇上。

一触即分。

“走吧。”柯密特慌慌张张地说完，带头大步往山下走去。

安丽娜呆立在原地。丰满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满脸的红晕，眼波闪亮如满月时分的月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突然发现，要控制自己的步伐，不让它出卖心底的欢喜，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

三人走下山岗的时候，已是晚霞满天。

“真美。”从三人立足的小土丘，可以看到夕阳倒映在海水中，把整个海湾染成了金黄。微风吹来，水面泛起细密得让人呻吟的精致波纹。

姐妹牵手依偎在一起，被风出卖了动人的曲线也不自知。二人被眼前的壮观景色震撼了。这样的景观，对于她们这种一直在森林里生活的精灵来说，是无法想象的。

柯密特的目光却一直看进了太阳里。

“怎么搞的，我觉得好热。”安丽娜说。

“嘘，小柯正在看太阳呢。”迪尔丝咬着姐姐的耳朵说。

“哦？”她回头，眯着眼看过去，夕阳下，柯密特就像一尊镀金的雕像。

“我爱小柯，好爱。”迪尔丝喃喃道。

“我也……这么认为。”安丽娜的脸突然红了，刚才柯密特的小动作让她面对妹妹的时候有些尴尬，忙乱以他语道：“晚上就让小柯一个人去吧，我们不去了。想起那些东西真是让人不愉快呢！”

然而，她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迪尔丝根本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她自顾自地说：“安，你知道吗？第一次遇到小柯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太阳，唉，我只好爱上了他。等我们到了怀特罗斯，你和我一起嫁给他，好吗？”

“……”安丽娜正感无言以对，忽然眼前一亮，道：“迪尔丝！快看，那是什么？”

迪尔丝顺眼看去，在粼粼海波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载沉载浮。由于水面反光，以精灵的视力也不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会不会是宝箱？”迪尔丝吞了口唾沫。和所有的女人一样，绿色的眸子射出了一阵光。

“看不清呢，要不，让小柯去帮我们捞起来吧？”安丽娜也充满了好奇。

“嘻嘻，你自己去跟他说。”

“还是你去吧。”安丽娜擦了擦鼻尖的汗珠。

迪尔丝转头看了看脸色通红的姐姐，无奈地说：“……好吧。”

“什么？海上有东西？我怎么看不见？”柯密特竭力朝迪尔丝指示的方位望去，还是一无所获。

“笨死了。叫你去你就去吧！”迪尔丝开始撒娇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柯密特一个头顿时有两个大，“你们不要乱跑。”

“知道啦。”

柯密特苦笑一声，脱掉沉重的锁子甲，就这么赤条条地冲下了土丘，往海里跑去。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动不动就脱衣服啊！”迪尔丝气得跺脚，安丽娜则早已转过了身子。不过，有没有看到什么那还真不好说。

柯密特一路往水里疾冲，扑面而来的海腥味加剧了心中的躁动。安丽娜……她的嘴唇可真软呐。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那个问题？迪尔丝真的不会介意吗？

踏上沙滩，越过浪线，脚下顿时一凉，干沙变成了湿沙。柯密特停止胡思乱想，借着强大的冲力，双脚一顿一弹，来了个漂亮的鱼跃入水。入水的前一刹那，耳边似乎听到迪尔丝的一声惊叫，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有了卖弄一番的想法。

迪尔丝和安丽娜焦急地盯着水面。从柯密特跃入水中的那一刻算起，已经整整十分钟过去了，却再没有浮出水面。

“我们走近点吧。”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海边，安丽娜手里提着柯密特的锁子甲。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太阳已经完全沉到了地平线之下。阴冷而带着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海水的颜色也不再是金黄，而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墨蓝。

迪尔丝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小柯！”她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回答她的只有海浪拍击的声音。

“不用担心。小柯那样的怪物，就算在海里泡上十天也不会有事。”安丽娜安慰道。

“可是，万一海里有什么东西呢？比如海怪什么的。”迪尔丝说。海水开始剧烈地动荡起来，证实了她的担心。

“那更加没问题啦，连我们的晚餐都有着落了呢。”安丽娜强自镇定地说。

“可他下去已经半个小时了呀！”迪尔丝的哭腔越来越明显了。

“……”

安丽娜正待说话，海面上传来“噗”的一声闷响，毫无预兆地标起一股粗大的水柱，越冲越高，飞溅下来的水花把姐妹二人浑身都浇透了。

“扑通”一声，一个东西从她们头顶掠过，重重地摔在沙滩上，发出一声闷哼。不是柯密特是谁？二人转头望去，却只见他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地看着她们，甚至还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你要死了！”迪尔丝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安丽娜一把抓了个空。

“别闹迪尔丝，看，这就是你说的宝箱呢！”柯密特赶紧指着迪尔丝背后说。

迪尔丝转身一看，顿时忘记了再找柯密特的麻烦。

海面上浮起了一座山。准确地说，一座肉山。

这是一条极其巨大的鲸。它的一只眼睛就比奎特卫里图书馆的大门还要大些。跟眼前的庞然大物比起来，号称体格壮硕的龙族也变成了侏儒。

鲸不满地瞪着柯密特，大嘴一张一合，巨量的海水不停地涌进涌出。仿佛在说：“为什么要打扰我睡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沉到水里，不见了。

“哈哈，这家伙力气太大了，打不过它。”柯密特走到迪尔丝身边，双手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

“这应该是书上说的蓝鲸吧，据说很温顺的。”安丽娜微微一笑，说。每次看到二人亲热，她心里都怪怪的。

“嗯。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杀了它。”柯密特轻松地说，一边把右手伸到迪尔丝眼前，拇指掐住小指，露出一点点指尖：“呵呵，你刚才看到的所谓宝箱，其实是它的背鳍的……尖。”

既然有人自己把手送上门来，迪尔丝也就当仁不让地咬了一口。

“啧啧……原来你会咬人呀。”柯密特忙不迭地收回手来，一边甩手一边夸张地大叫。

“别闹了，你们两个。”安丽娜无奈地看着而人，苦笑道。

“对了，这个东西你们肯定喜欢，来，一人一个。”柯密特变戏法地变出两颗巨大的珍珠。每一颗都有四厘米左右的直径，这是非常罕见的。

“啊！太漂亮了！”女人们惊喜地叫了起来，却忘了问他从哪里弄来的。

其实，海中短短半小时的历险，远非柯密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他至少杀死了五只巨型电鳗，踢爆了八只海怪的肚子。而珍珠则是他打烂了一个偷袭的妖蚌之后，意外的战利品。

两张陶醉在惊喜中的俏脸，在圆润的珍珠毫光的掩映下益发显得动人。看着她们，柯密特心中溢满了欢乐。

安丽娜来到他面前，喜孜孜地说：“小柯，能不能帮我在这里打一个孔？”语气神情，像极了一个小女孩。然而，她的衣服全部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柯密特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乳头的形状看得一清二楚。由于寒冷的关系，她的双唇已微微有些发紫，这让柯密特胸中一痛。

柯密特的沉默让安丽娜有些诧异。发现他在看什么之后，她禁不住浑身轻颤。她抬起头，火热的目光迎住了柯密特。柯密特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安丽娜闭上眼睛，只觉天旋地转，听任胸中燃起了火焰，再听任这火焰飞快地把自己吞没。更要命的是，一个火热的硬物顶在了她的小腹上……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她只想他抱紧些，再紧些。从此刻起，她知道自己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在他的怀抱中，重新变回一个普通的妇人。

迪尔丝就站在两步之外。看着他们，她微笑着。“姐姐，我说过，我要和你分享我最好的。”心中骄傲地这么想，泪水却流了下来，在珍珠的光芒下，那么晶莹。

********

天黑了。为了避免被兽人们发现，三人走到几公里之外的一片树林，才停下来露营。

吃过了柯密特的烤肉之后，在柯密特的坚决反对以及姐姐语重心长的开导下，迪尔丝不得不放弃了跟他一起去杰弗山洞探险一番的打算。在此之前，她一直坚持自己的火球术很厉害。在“七个梦”的加持下，迪尔丝放出来的火球确实已经大大地超出了初级魔法的范畴。

“那你自己要小心。还有，早点回来。”迪尔丝噘着嘴说。

“我会很快回来的。你们两个活蹦乱跳的美女在这里，其实我还真舍不得走呢。”柯密特开玩笑道，最近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篝火边的姐妹二人，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出言打击他的厚颜无耻。她们一起笑吟吟地看着他。两张美艳得令人窒息的脸庞，一对珍珠耳坠晃荡着让人迷醉的毫光。耳坠很简陋，柯密特把珍珠钻孔后，她们自己用衣服上抽下来的丝线穿了过去，就告功成。迪尔丝挂在左耳，而安丽娜挂在了右耳。迪尔丝甚至坦言道，这是她长这么大最喜欢的首饰。她这么说的时候，安丽娜的一番善意的取笑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我去了，迪尔丝，记着你的火球术。”柯密特笑笑，提起狼牙棒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安丽娜说：“还有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