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人刚才屈着身子,逊已觉高大,这下挺直身体,立将一身健美异常的肌肉显于火光中,在怀中莎菲娇小的身躯的对应下,更加显的壮硕魁梧。
“放下她!”逊喝道,伸手一指依旧昏迷不醒的莎菲。
野人显然听不懂逊所说的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出几分疑惑,叽里咕噜的叫唤了几声,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怀里的女人,然后再指指自己,似乎想表示些什么。
逊再吼了数声“放手”,却见对方毫不理睬,便直扑过去,拳脚齐用,击在那野人身上,如中皮革样,发出“砰砰”之声。逊又一个扫腿,险些将野人绊倒在地上。
野人似乎给惹毛了,猛虎样的吼叫几声,放下莎菲,仗着身材高大,气力强横,蛮的冲向逊,挥拳就打。却没想到,这反正合了逊的心意,几招帝祖长拳耍下来,已打的那野人招架不住,满身都挂了彩。
野人空有一身绝强的气力,却终只是毫无章法的蛮力,连逊的衣角边耳都不曾摸到,加上他的要害体位频频遭到打击,更使他心中怒火升的极高。
又过了片刻,野人大吼一声,退到依旧昏迷不醒的莎菲身边,他矮身抱起她,便急迅的向丛林深处奔去。
逊在方圆之地内,可以凭身法快过野人的拳头,可论及直直的长距离奔跑,和野人比起来则是望尘莫及的。逊跟在野人后面跑了片刻,怕在这偌大的丛林里迷了方向,便只得放弃了追踪,懊恼的退回火堆边,守在嘉百列他们三人的旁边。
现在已经证明了,这个海岛上并不是只有他们的,若是让嘉百列他们再被劫走了,哪他可真要成一孤家寡人了。
嘉百列他们三人自从被那野人喂下糨糊物后,却是平静下来,嘴角再没有白沫溢出,脸面也没有先前那么的扭曲了。
逊凑近他们的嘴边,闻到一种辛辣刺鼻的怪味。逊尝试着咀嚼自己采回来的花草叶子,终在一种开着淡兰色小花的植物叶上,找到了同样的气味。那种花草的气味很是难闻,可放入口中后,却有种甘甜味,咽下肚去,也颇为清凉。逊先前多少也吃了几颗那种可能含有毒素的红果的,这时感觉肚里有些闹腾起来,忙多找出几株开着淡兰色小花的植物放入口中,咀嚼碎后,咽下肚去。
第二天,嘉百列他们便恢复了正常,这证明了野人的解药是很有效果的。当清醒过来的三人知晓莎菲竟然被岛上的野人掳走后,便提议去丛林里搜寻野人的踪影,却被逊给阻止了。
丛林这么大,他们这几个外来者是绝对玩不过那些自小便生长于这片丛林的土生野人的。值得为了莎菲,去哪个不知道有些什么,将会发生些什么的丛林深处么?
逊向来是个冷静的人,做决定之前,他总会从好几种可供选择的方案中,挑出最有利、最实际的那条路来走的。这样,爱情便远离了。
理智的男人,没有爱情!
上岛的第三天,逊听从了嘉百列的建议,把火堆挪到了岛上的最高处。把火堆生在那里,足够使四周过往的船只都看见的。
大约过了半个月,逊他们终于看见了一支船队隐隐的从岛的远处驶过,可惜是在太阳很好的白天里,那船队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逊他们在岛上生的火堆,自顾自的驶走了。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却是再连一条船的鬼影都没瞧见。
这天,逊刚吃过野味,躺在火堆边,无聊的看着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飘荡在他头顶。
罗西拿着火枪快速的跑到逊跟前,头上布满了汗粒,“将军,我刚才在这鬼树林里打猎时,看到了一个野人,我便一路追踪过去,找到了它的巢穴。因为没有把握,我没敢惊动它,就跑来想你报告```````”
“他们共有几只?”
“好象只有一个吧。”
“你可还记的路?”逊的面上这时方才露出喜色。
“我回来时已经沿途折断了小树枝来当作标志,一路寻去便可。”
“好,先记你一个大功,等我们回到文明社会,定然不会亏待你。”逊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给予他们将来可能成为现实的希望,“兄弟们,我们一起去把哪个该死的野人给杀了!上帝与我们同在!”
沿着路标,逊很快的就在丛林里发现了一栋建筑于一棵大树上的房屋。说是房屋,实在还不如说是巢穴来的形象和恰当。这房屋是由一棵大树的三条分杈为主体,再用些树枝、草叶和藤条之类的东西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墙壁。若是再缩小一点,从外表看去,确是与鸟巢一般无二。
逊看着高及三丈多的巨木,实是不易攀登,眉头微皱了起来。
“将军,我们可以派一人就地射击,能射中更好,就是射不中,里面若有人,也可把他给惊出来,其他三人再瞄准射击,大有可能不冒任何危险的将那野人给毙了的!”嘉百列建议道。
“可是,莎菲女士很可能也在里面,若是被误伤了,```````”罗西的考虑也正是逊刚才所虑及的。
逊咬咬牙,“罗西,你朝那巢穴顶部放一枪,其他人同我一齐瞄准,准备射击,务必在野人跳出巢穴的一刻将之革杀!至于莎菲,听天由命吧!”
莎菲,现在怎么样了呢?被杀了,或许会是最好的结果吧!
罗西尊从命令,放了一枪,枪口稍稍高了点,擦着野人巢穴的顶棚飞了过去。然而一点动静都没有,巢穴静静的,只有附近的几只鸟儿被枪声吓着了,拍着翅膀飞远去了。罗西装好弹后,又开了一枪,这次子弹从巢穴的中间穿了过去,却依旧没有反应。
“托斯卡罗,你爬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逊枪口一指巢穴,他从这几天的闲谈中知晓,托斯卡罗于四人中是最善于攀登的,帆船上那些光秃秃的桅杆都难不倒他,这棵大树应该更不在话下了,虽然这树高了点。
事实上,逊的猜测也是正确是,托斯卡罗这个攀登的好手,将火枪往背上一推,活动了两下手脚,便抱着那大树,像只马猴一样的片刻间便串到了哪个巢穴边,利索的惊人。
他先是将双眼贴着巢穴的侧壁,想努力的看清里面的情形,但是他马上发现这样是显然不行的,于是他便绕着巢穴转了一圈,发现位在右下策的入口后,便将整个脑袋塞了进去,然后又退出来,向树下喊道:“里面没人!我可以下来了么?”
“不```不```,托斯卡罗,待在那里别动!”逊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下来,“你进去感觉一下,那个巢穴的底盘可以承受的住我们四个人的重量么?”
托斯卡罗整个的钻了进去,片刻后又将脑袋伸出来,“这里面宽大的很,全是柔叶儿铺成的,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闭嘴,托斯卡罗,我问你,它坚固不坚固,我们四个全进去,会不会将他压塌下来?”逊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这个多嘴多舌的“八哥”的话,把自己的问题再说了一遍。
“应该```应该可以的,给我的感觉,它坚固极了,我们在上面跳支舞都不会有问题的。是的,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好的,托斯卡罗,把你腰间的绳子放下来,让我们上去。”
嘉百列和罗西先借助托斯卡罗放下的绳子攀了上去,轮到逊时,逊却改变了主意,“你们把绳子收起来,就躲在里面,只要野人一推开巢穴的门,你们就开枪,明白么?我则在下面侯着,防止它从你们的枪口下逃脱了去,那就不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逊找了堆茂密的树丛,将自己的身子完全遮掩住,他双手轻轻的拨开前面的树枝,露出一条缝来,双眼就从那条缝里望过去,野人巢穴及其四周的景致尽收入眼底。巢穴里的三个人持着火枪,小心的守侯着,就连呼吸也不敢用力,只等那野人的出现。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逊听见一声悠长的喊叫声“喔~~~~~~”那声音虽是遥遥传来,可洋溢于其中的莫可名状的快乐却是谁都可以感觉到的。隐藏着的四人心知那野人就快要回来了,便愈加的小心起来。
没过多久,逊果然再次听见一声充满野性的吼叫,虽然这次的音量要小了许多,可蕴藏其中的欢乐则是有增无减。
接着,逊听见一个女人银铃样的欢快笑声夹在野人的吼叫声中隐隐传来。
“莎菲?”逊的眉头像打了个结般,扭曲在了一起。
又过了一会工夫,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出现在了逊的面前。逊马上辨认出这个大块头野人正是月前他所见到的那个,他背负着莎菲似乎丝毫不影响他的移动能力,极为迅速的从一棵树上跃到另一棵树上,跳跃着奔向自己的巢穴。而令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是,附在野人背上的莎菲用双臂搂着野人粗壮的脖子,不论表情或是浑身上下每个毛孔五一不表现出从来未曾经历过的快乐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