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晴,万里无云;空气中依旧飘动着暮冬的寒冷。
几年来慕名前来追随的人已经塞满了整个广宗城。特别是前几年全国瘟疫横行,张角用从太平要术上学来的医术制作了药水,治好了许多人的病后,四面八方的人们更是趋之若鹜。其中不乏豪门世家,像卜巳、张曼成、马元义、方波、彭脱等,他们甘愿倾家荡产以跟随张角。张角便收他们为徒,用他们的财物在广宗广建宅舍以收容四方来人,真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并提供饭食。一时大贤良师之名响彻炎黄大地。去年又逢大旱,逃荒的人们纷纷向广宗拥来投靠大贤良师,很快广宗城内便没有一块空地,就连城外搭建的草棚里也人满为患,有不少人不得不住在露天下。
虽然天公没有降下那贵如油的春雨或春雪,但这寒冷依旧折磨着这帮可怜的人们,使他们脸上蒙上尘土的灰黄色。他们不少人整理着新开垦的田地,露出些许生机,但在这蓦然的繁荣中,始终透着一股凄凉。怎奈时局混乱,奸臣加昏君,怎有百姓活路?以安天下为志愿的张角怎能不生出逐鹿天下之心呢?
“关飞,关飞。”
迷糊中沙福好像躺在一个被烘烤的小箱子里面,燥热不堪,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张张的痛,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也动不了。
“我叫沙福,不是关飞,能不能给我些水喝?”
“你就是关飞,只要你承认你是关飞,我就给你水喝。”
“好,我叫关飞。”
在专门为有病的孩子而设的草棚里面,大贤良师张角亲自为那些孩子往嘴里灌清神的药汁。这些孩子大多是饿的。想到这儿塔叹了一口气,又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子喂水。这小伙子骨架挺大,只是瘦的皮包骨头。
“我叫关飞。”刚喂下水去,那小伙子突然叫道。
“孩子,你好了,太好了!”一个妇人把他拥在她的双乳之间,喜极而泣。沙福十分不习惯这样被人抱着,不由挣扎了一下。她拉起沙福说:“孩子,快,快感谢大贤良师的救命之恩。”
“大贤良师?那不是三国时代了吗?也好,反正我也在那个世界呆的厌烦了。”他也不想想自己怎么会来到三国。沙福看了看眼前这个身高瘦长,身穿道袍,头戴高冠,面貌潇洒的汉子说:“你就是天公将军张角?”那人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寒光,沙福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一阵慌乱。
“孩子,你病糊涂了?让娘看看。”说着那妇人又把沙福抱住。沙福对三国是很熟的,图书馆里面书虽然不多,但这四大名著总是有的。对于三国沙福最恨的事一就是规模那么大的农民起义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土崩瓦解,常疑惑是史书欺人;二便是诸葛亮郁郁而终。“我现在倒要看看这张角是怎么死的。何况他们是农民起义,农民起义都是好的,我应该帮他们。”想到这儿,沙福便想说出自己的来龙去脉。慢着,书上说三国时人们最讲究机谋权变,我原来都受他们欺负,更何况现在?这张角刚才发现我知道他的秘密已有杀我之心,我现在必须镇住他们,只有那样我才能活下来,并且在这起义中占有一定地位,到时我就可以指挥千军万马,更会有无尽美女?哈、哈……,但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有了!
沙福挣开那妇人的手问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妈妈在旁边着急得说:“现在是中平元年正月,孩子,你怎么了?”
“娘,我没事。”不由自主沙福便叫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妇人娘。
史书记载,黄巾起义始于二月。
“唐周在哪里?”
“你怎么认识唐周?”
“快去抓住他?他要告密。”
“看来这孩子是糊涂了,你们把他们母子俩带回道观,我要继续给他医治。”张角带着母子二人来到道观后面的正房的大厅里。不一会儿又来了七八个人,他们都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们。娘紧紧地抱着沙福。
“你怎么认识唐周?又怎么知道他要告密?又告什么密?”张角轻轻的问,一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沙福。沙福突然有一种课堂上被老师提问时的感觉,连忙把自己的意识引向内心,定了定神说:“我刚才作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跟我说的,他并且要我封你们兄弟三人为将军,克日起事,推翻大汉。”
他们相互对望一下,张角又问:“封我为天公将军?”
“对,还封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下面各渠帅由你们兄弟三人赐封。”
“那你呢?封你做什么?”
“圣子。”
他们又相互对望了一下。
“来人,”张角突然叫道,“把圣子圣母带到西厢房,好生照料。”
“我饿了。”沙福说了一句,因为他现在只感到一阵钻心的胃痛。
他们在饱餐一顿后,关飞的母亲问:“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福说:“娘,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母亲脸上露出疲倦的青灰色,咳嗽了几下说了句:“孩子你变了。”便昏昏睡去。沙福却做起他的白日梦来。对于黄巾失败的原因他也分析过,不外乎以下三条,一是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二是好坏混杂,失去了民心,三是地主武装的过于强大。相对于前两条,必须对队伍多加训练,并严明军纪,对于第三条便是从宛城出发占领洛阳,使群龙无首,然后各个击破。三国又是人才之争,历史中有名的人物肯定有不少是贫苦出身,只要设立讲武堂和集贤阁,再许以厚诺,不怕他们不来,到时麾下人才济济,不怕不成大功……呼呼……
“圣子,圣子…”
第二天一早,沙福便被张角从睡眠中叫醒。
“快给圣子更衣。”
他们给胡里胡涂的沙福穿上从头到脚都是黄色的衣服,把他抬上马车向县广场驶去。在路上张角说道:“圣子,唐周果然叛变了,朝廷已杀死了马元义,现在正调兵遣将来围剿我们。”
“这些我都已知道。”
张角看了沙福一眼又说:“是,圣子英明,昨天夜里我们已杀死了广宗县令,宣布起事,今天我想请您代天分封我们。”
沙福轻轻的点了点头。心想我现在必须做足架势,否则以后的事情休想插手。一路上他便心思着到了广场应该怎么说。
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虽然起义准备的不是很充足,锦旗衣物都未置办,一切都是一夜之间仓促作就,但只是县库里面的一千多套兵器盔甲装备起来在台前一站,也颇有威势。沙福虽然在人面前面红气喘,但在这大场面下却冷静下来,用他那略带童稚的嗓音说到:“圣者有云,天地间民最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故秦王无道,汉取而代之。今汉室无道,外族虎视于外,社稷岌岌可危;昏君暴政于内,人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故天多降异端,乃天欲伐之也。吾梦遇仙人告吾以天意,并命吾代天封赐,特封张角为天公将军,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以下诸渠帅由三人赐封,克日起事,顺天伐汉,必成大功。”
下面的人在张角的带领下高喊着:“顺天伐汉,必成大功。”声音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