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留香
作者:傲邪至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466

天涯远不远?

不远,人已在天涯,又怎么远呢?

明月在何方?

无方,就在他心中,心既是明月。

天涯何其远,明月伴我心。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飞崖之上独立一人,一身霓裳,飘然洒意,宛若天上之仙女下凡,与空中的明月相映互彰。在这动人的景色中,忽凭添一道青影,踩着月色而下,动作潇洒流畅,似是神仙降临。而后传来一吟:

翩翩一人,乘风而来;漫漫长夜,何处留香。

其落于地上,向那霓裳女子施礼道:“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因何一人独立中宵?”那霓裳女子仔细打量来人,只见其一身青衫,手持一扇,风度翩翩,皮肤雪白,面貌英俊至极,既算绝色佳人也堪与其比,但容颜似真似幻,恍如每一刻都有不同变化,让人无法看透。霓裳女子从其樱桃小口之间发出委婉动听之音:“公子贵姓,来自何方,不知为何到我唐门重地?”那青衫男子洒然的笑道:“小生姓叶名留香,由天涯而来,欲寻明月。”

“明月不在天上吗?”青衫男子打开手中折扇轻挥,道:“小姐不就是明月吗?”霓裳女子看其手中挥动的折扇上有八个字:花开花落,唯吾摘之。遂叹道:“原来叶公子是采花者,可惜啊!”“有何可惜之处,还请小姐见告。”“小女子看叶公子一表人材,可为当世俊杰,而今却落入下乘,做那九流之事,岂不可惜?”那青衫男子朗声大笑,霓裳女子诧异问道:“叶公子为何发笑?”青衫男子遂微笑的道:“小生乃天涯来客,又岂受世俗之缚,随心所欲,无可不为。”“那叶公子既为世外高人,何需做此事?”“小姐,话不可这样说,食色性也,为人之常情,世上不有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就算神仙也想一尝那其中之情。”“以叶公子之气度才华,在世上可令众多女子折首,为君所倾,何需暗夜采花?”“唉,小姐,小生岂是那随意之人,一般女子又怎能入眼,只有象小姐这样的绝色美女才配我御风而来。”“那叶公子可试追求,想来无一女子能拒绝。”“我素喜快意,那感情之事太过复杂,不试也罢。”“叶公子,小女子在凡尘中容貌平平,又怎能入公子之眼?”

青衫男子笑道:“当今天下十大美女,蜀中唐门霓裳仙子唐明月位列第二,唐小姐若是姿色平庸,那天下岂不无美女。”霓裳女子淡然道:“听叶公子一说,也识世俗中事,为何称来自天涯?”“俯首望世间,无有不知事。”“看来叶公子是志在必得喽。”“听闻小姐除绝色姿容外,还是唐门年青高手双钗之一的紫玉钗,小生倒想领教一下。”“那小女子也想会会叶公子的天外绝技。”“请出招。”“那小女子只有献丑了。”

唐明月腾空跃起,恍如仙女散花之势,从霓裳之中飞出点点星雨,在月光之照耀下,分外晶莹,霎是好看。叶留香道:“好一个中秋里的小雨,在圆月之下,充满诗情画意,难道这是唐小姐对我的绵绵情吗?”只见他手摇折扇,轻松自如的望着月下美人,而那星雨无一能至其身上,唐明月落于地后听到他话,也不恼怒,柔声道:“叶公子如此喜欢明月,小女子就送你一颗也无妨。”说完手中就射出一道弯月,不快不慢的直向叶留香面门而去,近其身时,唐明月叫道:“下弦月”那道弯月忽变为两道,一上一下疾速的直夺对方要害,瞬间一道青影一闪,两道弯月已击空,叶留香遂道:“唐小姐,还有何暗器?”唐明月笑道:“还没完呢,满月!”话一落,那两道弯月会成一圆状,又返折回来,速度之快,气势之强令人无法躲避。叶留香转身右手中指轻轻一弹,那个弯月象被物体击中,反向直飞出去,不知落于何方。唐明月惊道:“怎么可能?”叶留香回身微笑道:“世上日月弹指间。”唐明月回神道:“叶公子接我最后一招。”其跃向空中轻踏舞步,随手扔出身上之霓裳,只见一块七彩之云飘向叶留香,而这彩云於人一种梦幻迷离之玄感,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难以不被所迷。

七彩流云落地之后,变回一件霓裳,而那叶留香仍立于一旁。唐明月这一下玉容变色,颤声道:“你如何躲过我的梦裳?”叶留香笑着道:“唐小姐,小生已说过乃天涯来客,身在虚无缥缈间,你那俗世之梦有怎能迷惑小生?”唐明月沉思半晌,恢复常态,拿出一轻团蒲扇,晃步走向叶留香,柔声道:“叶公子,看来今晚我是难逃你手。”“唐小姐,果是个明白人,那我们就在月下共枕吧。”唐明月娇羞道:“叶公子,何需着急,奴家闻你身上之香味又淡又纯,於人清新之感,不知何名?”她已至叶留香的身侧一尺处,叶留香朗声道:“此香名夜来香。”

唐明月之脸忽峻容,手中蒲扇施出美人扇招中的‘西施画眉’,挥向叶留香的面门要害,忽一柄折扇挡住了她的杀招,叶留香道:“唐小姐,何故横生枝节,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采花贼,我岂能从你。”唐明月收势,再使一招‘虞姬长舞’,只见其踏地而舞,举手投足之间,轻灵洒逸,衣袖飘飘,姿势优雅,不似武技。叶留香在回避之间笑着道:“打是亲,骂是爱,唐小姐有此雅兴,小生自当奉陪。”话落,一招‘孤叶飘香’递出,瓦解了她的舞势,唐明月心想此人武艺高强,俊貌潇洒,本是理想伴侣,但是出言轻挑,让人可恨不已,说什么也要一拼。她又连展两招,‘昭君西去’‘媚娘折天’,但都被叶留香的扇招‘飘泊无定’化解于无形之中。唐明月只得施出最后一招‘美人伴月’,手中蒲扇化为皎洁圆月,人月合一之势,朝叶留香而去,他遂施出一招‘香江如画’,那唐明月就象仙女投身于画里一样,整个人落入其怀中,叶留香笑道:“美人投怀,不亦乐乎。”唐明月双颊已红,娇羞道:“叶公子,小女子可是第一次啊。”“小生也刚入凡尘。”两人遂在月光之下,山崖之上展开人间大事。

唐门双钗之一的白玉钗‘愁发三千丈’唐丝丝正坐于一圆镜前,望着镜子,手抚长发,叹道:“青春渐逝,无君赏之。”忽有一声传来:“唐小姐正是花容月貌之时,又何需忧愁,引小生犹怜。”“谁”唐丝丝惊然望去,见一青衫男子手持折扇,站于窗前月光之下,其容貌世所难见,但於人一虚幻之觉。青衫人道:“小生叶留香。”“你如何进来的?”叶留香手指窗外道:“天上而来。”唐丝丝轻呸道:“胡说,你是人,不是仙。”“小生来自天涯,怎能不从天而降。”“你来此为何?”叶留香挥开手中碧玉扇,唐丝丝道:“原来是个翩翩采花贼啊!”

其手中数点寒星疾射而出,叶留香出指数弹,那几点寒星飞去一旁,嵌入壁内。“有点本事。”唐丝丝的长发飞出,正是其独门绝技‘烦恼三千丝’,根根长发夺人要害,还夹着数百枝细微之针,唐丝丝只见其暗器尽似入一画中,那叶留香道:“唐小姐,所赠之秀发绣针,小生不敢受之,物归原主。”挥扇一引所发的暗器俱皆返回,速度更疾,唐丝丝惊得不能动弹,只见那些黑中发亮的暗器,从其身侧而过,射在身后壁上形成一个人型。唐丝丝道:“叶公子果然本领高强,但我唐门戒备森严,一有动静就会赶到。”“这点请小姐放心,以我的功力当可压制此屋中的声响。”“无耻之徒接招。”唐丝丝只得挥掌打去,叶留香一晃已至她身侧,单手挽住小蛮腰,道:“唐小姐,春宵一刻值千金。”“休想”唐丝丝一招拂穴绝脉手欲扣他要害,叶留香迅捷地点了其‘气门穴’,道:“唐小姐既不知时务,那小生只有得罪了,而且小生不喜与木头人上床,先暂制你内力,明早既会复原。”唐丝丝软倒于其身上道:“我唐门不会放过你的。”“我既来此,又怎怕唐门,你我还是作一刻夫妻吧。”说完就抱着唐丝丝向床上而去。

蜀中唐门,暗器世家,已有近千年,虽日新月移,朝代变迁,但它仍屹立于剑门山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其中有一半之难就在唐门。至今为止,也仅有百多年前的绝世高手‘剑帝’萧竦,曾以一人一剑硬闯唐门,只为那红颜知己唐芬。百年之后唐门势力重兴,名列武林五十五大势力中九家之一。家主‘星星点点’唐老太太,在暗器谱上排名第三,其二弟‘岛村抱月’唐坐部也居暗器谱上第六位。现今唐门中年一代有五大高手,人称‘唐门五大’;年轻一辈以‘独剑’唐剑冠为最强,名列新英雄人物榜上三绝之一,接着就是双钗,唐明月为唐坐部的孙女,唐丝丝为唐老太太四妹‘名门秀花’唐快雪之养女。而今却有人潜入唐门把双钗都给侮辱了,使唐家中人个个恼怒羞愧,久已不闻事的唐老太太也下令于唐门五大,封锁消息,命其等尽速捉拿那采花者。

九月一日,弯月悬空,洛阳小碧湖,一小舟停于湖心之上。站于船首的是位绝色美女,其身后有位二十七八岁的娇艳女子与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绝色美女道:“小纯,不知父亲与大哥几时回来?”那小姑娘道:“他们参加完今天的皇帝寿辰,就该在这两日内回来。”娇艳女子道:“小姐,你是在担心少爷第一次入京,就参加这种大场面吗?”绝色美女道:“是啊,花大姐,官场之中尔虞我诈,我怕大哥会深陷其中,攻于名利,那就不好了。”那小姑娘道:“老爷不是在吗?”“父亲他本是富豪,偏要入官场,现在还要拉大哥,真不知他想什么?”娇艳女子道:“老爷也是为这个家么,富甲门虽名镇天下,老爷也被称为天下第一富商‘财神’,若不与朝廷搞好关系,恐怕”“这道理我也懂,但宁可钱少一些,也不要每天提心吊胆的在朝中打交道。”

这时小纯忽叫道:“小姐,你看那似有一人。”绝色美女随着小纯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青影从湖上而来,仔细一瞧竟是一青衫男子,脚踏水面,如履平地,传来吟声:“翩翩一人,乘风而来;漫漫长夜,何处留香。”道完,已至船前五丈,一个起落,就跃到了船上,身形未动丝毫。娇艳女子道:“好轻功,”船上三女见此男子风度翩翩,容貌於人似看不真切,但绝对是一个可比潘安,宋玉的俊美男子。绝色美女问道:“这位公子贵姓大名,为何深夜到访小碧湖?”“小生姓叶名留香,来自天涯,今夜到此是欲见游小姐。”“哦,不知叶公子见我有何要事?”“听闻洛阳富甲门‘窈窕淑女’游双双为天下十大美人之九,小生又怎能错过。”其手中扇一扬,露出八个字:花开花落,唯吾摘之。小纯道:“原来是个采花贼。”绝色美女变色道:“叶公子,你是开玩笑吧,可晓富甲门之声威,我父若知,散尽钱银,天下群豪无不效命,你岂有藏身之所。看你实非常人,今日就当没来过,快些去吧。”

叶留香朗声笑道:“游小姐,小生已说来自天涯,又岂惧俗世之人,你父既算是当今天子,小生也处之泰然,你还是与小生早些入洞房吧。”小纯叫道:“你这淫魔休想。”而那娇艳女子碎步上前娇柔的道:“叶公子,奴家已被你所迷,就放过小姐吧。”话刚落,其手中忽多一点寒光,疾刺叶留香的胸膛,只见他手指虚空一弹,娇艳女子退了三步,倒于地上,胸口有一针刺着,游双双忙问道:”花大姐,怎么了?”“没事,只是被其内劲所伤,无法动弹。”叶留香这时道:“花沾唇,就凭这点伎俩,想那唐门双钗都已雌伏,不过你还算有点姿色,就当你家小姐陪衬吧。”游双双娇叱道:“你这淫贼看招。”她与小纯两人挥掌攻上,此船虽小,她俩出了数招,但无法触其衣角,叶留香轻松自然的道:“璞玉掌,罗袖招,有点火侯,可惜没有剑,不能使淑女剑法。”“恶贼,接招。”“玩了两下,还是早点办正事。”叶留香挥扇施出一招‘浮香千里’,船上三女忽闻一股香气,然后神智开始迷糊,花沾唇叫出:“迷香”叶留香笑道:“这是小生特制的‘湘江映月’,就算是烈女也会瞬间变为荡娃。”三女这时脸上露出淫荡之色,叶留香一晃身已和三女进入船舱之中,只听舱内传出阵阵淫笑之声。

九月十五,圆月高挂,京城小甜水巷,四大名妓之一的谈好好正躺于床上,心中忽起惊兆,张开双目,见一青衫人立于其床前,容貌无法看清,但似是俊俏男儿。她惊异的道:“你是谁?”那人淡笑道:“对不起,走错了房。”谈好好起身问道:“敢问公子欲寻何人?”“本想找那天下第一美人燕圆圆,但没想到竟来到姑娘的房中,请问姑娘芳名?”“谈好好,公子可否赐告大名,找燕妹妹有何要事?”“小生乃天涯来客叶留香,既来到谈姑娘房,就是与你有缘。”手中折扇一晃,露出八个字,谈好好看后道:“原来是位花中公子,你可到外面,有许多姑娘。”“那些庸姿俗粉,又怎能与小生相衬,只有谈姑娘与燕圆圆之美色才有一尝之愿。”叶留香边说边走向桌子,坐了下来。“可惜,我等二人卖艺不卖身,只能让叶公子失望了。”叶留香倒了一杯茶,道:“你既入青楼,又怎能不卖身,真是笑话。”“叶公子,我若高声一呼,你是无法逃脱。”叶留香喝下一杯道:“请试。”“看来叶公子是有备而来。”谈好好走至桌前坐下,“谈姑娘若没什么事,我们可上床一叙。”

谈好好娇声道:“叶公子,奴家倒有一事?”叶留香举杯问道:“何事?”“要你的命。”谈好好轻柔的一掌直击其面门,叶留香手中扇一引,谈好好的掌正中桌子,将它一下子散了开来,叶留香叹道:“好一个化骨绵掌,谈姑娘来自苗疆。”谈好好也不答话,双手忽变黑色攻向对方,叶留香轻挥扇招一一挡开,嘴中说道:“神仙蜘蛛手,可惜对我无用。”折扇突入其招,点了谈好好的气门要穴,然后身一动,两人已至床上,叶留香扑于其身上,忽床上多出十数只蜘蛛,叶留香轻叱道:“滚开。”那些蜘蛛就飞出了床外,遂对谈好好道:“在我面前,什么都没用,对吧,金琦英。”谈好好双目瞪出道:“你怎知我真名?”“小生是无所不知,放心,叶留香只对美女有兴趣,其他一概不理。”谈好好只得苦笑道:“真是冤家。”

天还没亮时,叶留香已起身穿衣,谈好好迷迷糊糊的道:“你要走?”“本欲寻那燕圆圆,方才竟与你有数时,夜色将过,小生只好离去。”“你白天不见人吗?”叶留香不答,道:“你尽管安心,小生对他事不感兴趣。”“那我们何时再见?”“随缘。”叶留香已晃身飞出窗外,谈好好暗思以其特殊的功力当可使他人看不出已被破身,但本门中高手会识破,只有到时再说了,不过碰到此冤家还真是没法。

九月末,江湖之上盛传着两件大事,一是一白衣人自称孤独求敌,从东海之外而来,不到两月已挑战了十数个门派,连泰山掌门与凤尾帮副帮主都败于其刀下。另一件就是唐门双钗在中秋圆月皆被一自称来自天涯的叶留香所侵,唐门虽隐瞒消息,暗地查寻此人,但在江湖上又有何秘密可藏;还有九月一日夜晚,洛阳富甲门的游双双,婢女小纯,护院花沾唇也被叶留香光顾,让其父当朝财务监天下第一富商‘财神’游万金大发雷霆,暗出花红三十万两黄金的消息,引得各路豪杰争相寻找那采花大盗叶留香。一时声威直逼十年前天下第一大淫贼‘花中饿鬼’花蝴蝶,而家中有美女的也纷纷派人严加保护,以防其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