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很多扑朔迷离之事,但一想通也不过如此。
有些事物不能光看表面,但要发现其本质,又有几人能做到?
不过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墙,解不开的谜,真相总有大白时。
十二月十二,雪,宜:沐浴,纳畜;忌:安葬,出行。
天明之时,外面飘着绵绵白雪,陆寻欢和涂金问过守夜的家丁无事后,两人就回房去。到了屋外走廊,涂金道其师要他早上回来时叫醒他,就去敲娄维道的门,陆寻欢则进了房。涂金敲了两下,说道:“师傅,是徒儿。”而后无动静又敲了几下,他忙到旁边的陆寻欢门口道:“陆兄,快出来。”陆寻欢打开门,涂金就道:“师傅他没有回应,是不是?”陆寻欢走到娄维道的门口敲了两下,高声道:“娄大侠,开门。”然后倾听房中似无声息,这时那施贵仁探出头问道:“怎回事?”涂金道:“我俩敲门,师傅他没来开。”陆寻欢道:“施大侠,应否冲进去看看?”施贵仁走过来道:“好。”涂金担心其师,一掌打在木门上,木门凹陷,再一掌震开个大洞,然后他冲进去,另两人也跟了进去,只见一具无头的魁梧尸体躺在床上。
“师傅。”涂金扑倒于尸体上哭了出来,施贵仁一把拎起他,道:“别乱碰。”涂金只得倚在床边哭着道:“师傅啊,昨晚,徒儿去巡夜时,您嘱咐我要小心,还把您的信物金刚戒指给了徒儿,今天却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您叫徒儿以后该怎么办啊?”这时屋外传来雷石破的声音:“老子在睡觉,谁在那鬼叫?”他走进来一看道:“娄大哥也死了?”而后黄缺也进来,叫道:“啊!娄大侠他”施贵仁这时道:“麻烦黄先生去请刘管家来。”黄缺颤声道:“好,我马上去。”然后跑出去,施贵仁检查着尸体道:“还是一刀斩落,全身无挣扎过的痕迹,从血迹来看,应是三个时辰前。”
陆寻欢忽道:“这是不是娄大侠的尸体?”施贵仁拉开了胸口的衣服,胸膛已被血迹覆盖,但依稀可见左乳头有道疤痕,他道:“这是娄大哥在二十年与太行六獒拼斗时留下的。”涂金抽泣着道:“是啊,师傅也曾给我等看过,还有背后左肩下也有一道。”施贵仁翻过其身,见到背后果有一道在血迹中的伤痕,涂金哭着道:“这是他老人家十年前与关洛七雄老五米倡决战时受的伤。”施贵仁遂道:“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陆寻欢笑着道:“没有了。”然后他去查探四周墙壁,还用力推了下铁柜,露出一角,都是光滑的石块。雷破石道:“你没事干啊。”陆寻欢微笑着不答。
过了一会,刘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道:“施爷,这是你要的东西。”然后把一包铁器递给施贵仁,他正待动手,涂金叫道:“不可以,你不能动我师傅。”施贵仁道:“你不想让你师傅死不瞑目吧。”“那万一与东方世叔一样呢?”“事在人为,若找不到也没他法。”“不要,我师傅他已死了,你就让他安息吧。”陆寻欢这时过来道:“涂兄,说不定有线索,你也想抓凶手吧。”涂金还待言,施贵仁已划开其肚子,流出了一条条的血肠。
雪花飘飘,陆寻欢独坐于一块大石之上,身上已满是白雪,但其仍无所动。他看着面前的一排屋子,心想最里的是黄缺,接着是雷石破,施贵仁,东方建业,娄维道,自己,涂金。东方建业死的那天,娄维道在,而他死的这天,旁边都没人住。但凶手又如何入屋,房门都反锁,若有丝毫动静,两位武林高手不可能不知觉,那东方建业还是个胆小谨慎的人,应有防范啊。他正想着时,一个声音传来:“陆哥哥,你在想什么?”陆寻欢回神看到潘娇穿着一件白色毛裘,笑盈盈的望着他,陆寻欢道:“欣赏雪景啊。”“陆哥哥,你又骗我,明明是在想事情么。”
她走过来,“潘小姐,下着雪呢?”“你不也在吗?”“潘小姐,你今天不读书吗?”“他们都在办娄伯伯的事,我就一个人来找你了,还有我们也算是朋友,你叫我娇儿吧。”“好,娇儿,你没有朋友吗?”“没有,妈整天只教我作淑女,要端庄得体,不能与他人乱说话,而黄先生也常讲什么道理规矩的,在庄里我只能与江爷爷讲。”“江爷爷?”“是啊,我说话给他听,他也不会听到啊!”“那你哥呢?”“我哥一直体弱,躺床上的时间比在下地时要多得多。”“那你父亲呢?”“我父常躲在密室中,大娘让父亲教我哥与我读书,他都不理,大娘只得请人来教我俩。头两个先生住在这排屋,我父亲竟把他们赶走,还骂了两位娘亲一顿,以后的先生都住在家丁那边,直到我父亲重病于床后,我娘请来黄先生,就让他住这。”“是吗?”陆寻欢沉思起来,潘娇道:“你怎么又再想事了?”
陆寻欢忽站起来,直往屋去,潘娇道:“等等我。”然后她跟了过去。陆寻欢进走自己的屋,在书柜上把书一本本拿下,一旁的潘娇叫道:“你在干吗?”陆寻欢道:“你看着就是。”他快速的动手,不到片刻,当拿着一本书时,竟觉得是铁铸的,把书提起后,地下传来一响声,接着书柜慢慢的动起来,靠向一旁的石壁,露出一个台阶。潘娇惊道:“怎么回事,这有个洞?”陆寻欢低下身对其道:“娇儿,你在这别动,替陆哥哥把风。”“不要,我也要下去。”“你若与我下去,那万一有事,谁来通知其他人,听话,陆哥哥要是在一柱香时间没回来,你就去告诉他人来救我,好吗?”“好吧。”陆寻欢点了一支香放于桌上,下了半身,道:“娇儿,一柱香哦。”然后他行了下去。潘娇一会儿望着台阶,一会儿又望着那柱香,刚烧没多久,她银牙一咬,就走下去。
到了底下,是一个通道,石壁上有微弱的烛光,望向左边是尽头,而右边却似不见头,她提起胆子,往右边而去,每隔五丈就有点烛光。走了一会,前面竟出现两条路,她看了一下,都有微弱的光源,就往右边的路而去。走了两步,有阴风传来,竟把一烛光扑灭,她一下鸡皮疙瘩竖起,大叫道:“陆哥哥。”然后奋力往前冲去,她跑啊跑,竟进入一片黑暗之中,其心中只想着快些找到陆哥哥,不知多久,前面忽然有光出现,她一下冲了出去,一跤跌倒于地,爬了起来叫道:“陆哥哥,你在哪?”
然后见到一个大通道,石壁上有着火把,左右两边都是路,她这回往左而去。不到百米,见到一个大的山洞,空空荡荡的,而前面十几丈处坑地内,,坐着一穿着铠甲的人,背对着她,两旁长型木架上放着一些黑色圆状物体。她咬着牙齿往那人走去,到了其近前四丈外,开口道:“你知道陆哥哥在哪里吗?”那穿着铠甲的人忽然回过了身,竟是一个无头人,手中持着一柄大刀,她吓得往后一退,脑后似有风声,无头人的方向传来一句:“别杀她”而后她被一物敲在后脖上,倒于一旁的架子,接着与其一齐倒在地上,她迷糊中看到她哥哥的脸正对着她笑,接着就两眼闭上了。
潘娇的神智渐渐苏醒时,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她,睁开双眼一看,竟是嘴角挂着微笑的陆寻欢。她叫道:“陆哥哥,我没死啊?”“是啊,你没事,只是脖子刮破了点。起先我回去时不见你,就忙找来,然后在这看到你倒于地上,发生什么事?”潘娇忽然扑入其怀中哭了起来,陆寻欢只得拍着她的背道:“别哭,有陆哥哥在。”潘娇哭了一阵,慢慢变小声,抽泣的道:“陆哥哥,我遇到那个无头将军,还有很多死人头,咦,怎么没有了?”她望着空无一物的大山洞,急道:“刚刚真的有啊。”陆寻欢道:“没关系,你把方才的经过说给我听就行了。”潘娇遂说出来,陆寻欢听完后道:“娇儿,你想想那说话的声音,以前有没听过?”潘娇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好象有,应是这几天里,某一个人的口音,不过想不起是谁。”“算了,现在先回去吧。”“好,不过我没力气,陆哥哥你背我吧。”“好”陆寻欢就背着潘娇往回走,她只觉得有一种安全舒意的感觉,不一阵就合上了眼。
当潘娇醒来时,已在床上,转脸就看到陆寻欢在桌上喝酒,他开口道:“你醒了,我刚背你回来,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潘娇坐起说道:“陆哥哥,你走的另一条道,去哪的?”“后院枯井,我刚才已把另四人房底下的机括破坏掉,以后就不会有人在房内死了。”“陆哥哥,那你怎知道这书柜有机关?”“你不是曾说你父不让教书先生住这里,我就想这七个书柜可能有古怪,今早我在隔壁房内掀开书柜,没有异样,应是凶手杀人后,把机关破坏了。而我这房还未有事就试一下,果然如此。在凶手没抓到前,为了不让别人多疑,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人,连你母亲也别说。”“我知道,陆哥哥,凭你肯定能抓到那无头将军替我哥报仇。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回去,否则又要被黄先生说了。”她起身下床,往门而去,停下道:“谢谢陆哥哥。”陆寻欢说道:“不要紧,再见。”“再见”然后她跑了出去,而陆寻欢的眼光掠过一道忧郁之色。
大堂之上,一干人等坐于位上,但都沉默不语,雷石破开口道:“你们有何对策啊?”潘夫人这时道:“娄大哥与东方大哥,还有奴家那孩儿皆是一刀斩下头颅,而且两位大哥都是在房门反锁的情况下无声而死,难道真是无头将军干的?”施贵仁道:“我看不是,是有人搞鬼。”涂金站起说道:“施前辈,你已查了三天,还没有头绪,现在连我师傅都去了。”施贵仁斜眼一翻道:“你是在怪我?”“昨晚,两位前辈也在屋中,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声响吧?”雷石破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涂金朗声道:“我师傅说两位武艺高强,但我看也没什么。”雷石破高声道:“你师傅不也无反抗就被人杀了。”涂金怒道:“你是说我师傅不行喽,我倒想看看今晚你遇凶手时是否能抵抗,不要明天早上也让人剖腹。”雷石破一拍身旁小桌,它一下垮了,茶壶与茶杯也碎在地上,涂金道:“怎么,发飙了。”雷石破不怒反笑道:“好小子,就让我代娄大哥教训下你。”
雷石破站起身来,潘夫人这时道:“雷大哥,别动手啊。”雷石破道:“嫂夫人,我只是指点他两招。”潘夫人望向施贵仁道:“施大哥,你说句话。”施贵仁淡然道:“嫂夫人,他们只是出闷气而已,没事的。”潘夫人也就不说什么。涂金道:“雷前辈,请。”雷石破道:“你是晚辈,当由你出招。”涂金朗声道:“好,那我来了。”一说完,双掌击向对方胸膛,雷石破挥拳迎上,掌拳相交,涂金被震退三步,雷石破全身不动,说道:“再来。”涂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冲上前,使出其师五行金刚手中的庚金掌,掌劲刚猛有力,雷石破也施出霹雳拳法,拳招快而有劲。六招过后,涂金已往后退了十来步,雷石破大喝一声,接着使出八分力,一拳直打其胸,涂金已被喊声震摄,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拳头击来,此时忽一道灰影晃过,而后雷石破的拳竟被两根手指阻了下来,众人一看,挡在涂金前的是陆寻欢。
雷石破惊道:“你干吗?”陆寻欢笑道:“雷大侠,涂兄,点到为止,无谓伤了和气。”雷石破趁其说话之间,又加了两分力,但仍无法寸进,只得收回拳招,道:“涂小子,下次说话注意点啊。”接着坐回位上,涂金抱拳道:“多谢陆兄。”陆寻欢回身道:“哪里,我若不出手,涂兄也能接下。”然后走回座位,当其坐下后,一旁的施贵仁道:“阁下果然厉害。”陆寻欢笑而不答,涂金道:“我去看师傅。”随后行了出去,黄缺这时倒了一杯茶递给雷石破,道:“雷大侠,请。”雷石破也不答话,拿了过去就喝下,接着厅堂上又是一片沉默。过不多久,雷石破起身道:“我有些疲倦,欲回房休息,各位明天见。”道完就走出厅门,陆寻欢这时忽开口问道:“刘管家,不知贵庄家丁阿健在何处?”他木然着道:“今早看到他,而后就没再见,可能害怕之下躲起来了。”陆寻欢道:“原来如此。”转头说道:“看来今天要由施大侠与在下守夜。”施贵仁回道:“希望不要再出人命。”
十二月十三,雪,诸事不宜。
陆寻欢与施贵仁巡完夜,返回屋去,陆寻欢进房倒了杯酒,刚喝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出门一看,是施贵仁站于雷石破的门口,他道:“施大侠,怎么了?”施贵仁答道:“他的门底下有水漏出,我就敲他门,但里面没声响。”陆寻欢走过去,道:“难道出事了?”施贵仁脸色沉重,喊道:“老雷,开门。”门内也无回应,他遂一脚蹬出,把门踢开,两人随即进内,只见床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
施贵仁忙上前检查,然后道:“是他。”这时涂金跑进来,一见死尸,就惊叫道:“雷前辈,不是我要咒你的,你不要找我。”陆寻欢上前搭住其肩道:“镇定点,他的死与你无关。”涂金才茫然的道:“陆兄,怎么办?”“你去门外呆着,调整下心情。”他听到后转身行了出去,陆寻欢回身问道:“施大侠,他是几时死的?”“也是三个时辰前,不过从伤口来看,这一回却凹曲不平,象是慢慢割下人头的。”“哦”陆寻欢想到这间屋应无法从密道上来,但他又怎死的。望了下门口,只见地上有一个摔破的茶壶,还有流出来的水与茶叶,墙上也有些水迹,他低身用手粘了点水,尝了一下,接着似有所悟。站起身,这时黄缺走进来,失声道:“连雷大侠都死了。”涂金已平复心情走了进来,陆寻欢开口问道:“两位昨晚可曾听到什么声响?”涂金摇头道:“没有。”黄缺也道:“没有,不过我曾敲过雷大侠的门,想看看他有否什么事,但无人应答,我就回房,那时涂兄也在。”涂金道:“是啊,我回来时,正看见黄兄敲门,然后他走回房。”“那是几时?”“子时。”陆寻欢然后沉思不语。
庄院内又折腾了一天,到了晚上,厅堂上只有潘夫人与一侍婢,施贵仁,陆寻欢,涂金与黄缺。沉默之间,黄缺开口道:“这两天庄内有人想走,但因大雪封路,无法下山,看来我等要一一死在那个无头将军的刀下。”施贵仁出声道:“我已说过不是鬼,而是人干的。”涂金朗声道:“连我师傅和雷前辈这样的武功都死了,不是鬼那是什么?”“反正其中定有蹊跷,只是我一时没想到而已。”“等施前辈想到时,恐怕也剩不了几人。”潘夫人此时开口道:“你们别再说,陆公子有何见解?”陆寻欢道:“暂时没有,不过真相终究有大白的一天。”停了一下,问道:“请问夫人,刘总管去哪?”“奴家叫他安抚下人去了。”陆寻欢听后也不再说,大堂内又恢复平静。过不多久,施贵仁道:“今晚,你俩守夜吧,我回房了。”他遂站起,陆寻欢开口道:“施大侠,小心。”“我正想会会那凶手呢。”他边说边走出大厅。
午夜时分,潘夫人的房中,除她外竟还有一人,那人说道:“过了明天,就一切结束,你与我就可双宿双棲。”他把潘夫人搂入怀中,潘夫人娇声道:“你不要嫌奴家老哦。”“怎会,你应知我的心意,如果没那家伙,我早就与你有数个孩儿了。”“奴家明白,但你要好好待我的娇儿。”“这是当然,你让她嫁于我儿不就行了,我俩还亲上加亲呢。”“这最好,不过我担心陆寻欢,还有昨夜雷石破的死。”“别怕,肯定是那两个家伙干的,等会就去干掉他们。还有那小子找到密道是他的运气,另一条他就不知道,等事结束后,谅他也发现不了什么,到时就自然会离开。”“希望如此,奴家总觉有些不妥。”“放心,一切有我。现在我先走了,明天再见。”那人亲了潘夫人一下,走到床边,翻开床板,露出一个黑洞来,潘夫人道:“小心。”其点下头,跃身而下。床板合上后,过不多久,又翻了起来,走出另一人,潘夫人扑入其怀娇柔的道:“奴家可想死你喽。”那人不语,与她亲了一阵,潘夫人的脸已通红,娇羞的道:“冤家,过了明晚,我们就在一起。”随后两人翻上床。
施贵仁上完茅房,独自走回去,刚待入屋,忽背后有道破空劲风直向其后脑瓜而来,他身一侧,一道银光飞入房中,定于墙上,是一枝闪闪发亮的银箭。施贵仁回头见一黑影从墙后树上跃下,他一个纵身,三个起落,跳出墙头,望见那条黑影已在二十丈外,突然从两旁窜出两条人影,直追向那黑衣人。施贵仁说道:“看你往哪跑。”他疾驶轻功尾随而上,不消多久,与另二人会拢,那两人竟是陆寻欢与涂金。
四人一阵奔驰之下,涂金已落下数十丈远,而施贵仁与陆寻欢与那黑影已接近至七八丈。施贵仁向以腿功著称,其轻功当是不凡,但陆寻欢却不离其左右,似乎犹有余力之样。施贵仁一提气又加快身法,而陆寻欢仍在其身侧,两人已距黑影五丈左右,这时那黑影忽然间下坠,两人忙停下身形,顿足一看,前面竟是个悬崖,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有多深。陆寻欢道:“施大侠,现在怎么办?”施贵仁道:“还能怎办,明天天亮,再下去找。”陆寻欢点了下头,道:“那我们回去吧。”两人往回行,碰上涂金,只见其气喘嘘嘘的问道:“施前辈,陆兄,如何?”施贵仁说道:跳悬崖了,明天再搜寻。”三人遂往庄院而去。
寅时左右,一道瘦削的黑影来到那个大山洞内,停下身形,是一个脸上蒙着黑巾的黑衣人,露出的双眼炯炯有神,四周望了下,除了地上的一些黑色的煤,和五尺深的大坑,别无他物,而这时发现在一块石壁上写有十四个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看着这些字,喃喃说道:“是什么意思呢?”忽有一清脆的声音传来:“我等了两晚,阁下终于现身了。”他忙回头但见一脸挂微笑之人,正是陆寻欢。黑衣人嘶哑的道:“怎是你?”陆寻欢道:“这里除凶手知道外,只有我与娇儿知道,我已告诫过她不可告诉他人,她是不会说的,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你,又聋又哑的江伯。”
“哈哈”黑衣人朗声笑道:“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伸手撕下面巾,正是扫地的江伯,他开口问道:“我自觉隐藏的极好,就连那狡猾的潘羽在这十来年都无法看破,阁下是怎样看出来的呢?”陆寻欢笑着道:“东方建业死的那天早上。”“我是想进去,这很正常,你们这么多人挤在里面。”“是,看热闹正常,但涂金出门时与你撞一下。”江伯想了一下道:“我不是摔倒了吗?”“对,你是摔倒,可是涂金他被震退一步,人在匆忙时总会有下意识的反应,以他强壮的身体,再加其练过十来年的武功,与你一撞之下,如是一般老人又怎会不受伤,而你却撞退其一步,接着起身无事的离去。”“原来是这样,看来百密总有一疏时,阁下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注意他人的举动,真令老朽佩服不已。”
“江伯,这不是你的真名吧,还有你潜伏于庄中应有用意。”他叹了口气,娓娓道出:“不错,我本叫易九江,是六扇门中人。二十年前,在江州金陵一个客栈,有一书生上吊自杀,他姓蔡名晨宁,原是应扬县通达村人氏,到金陵参加举人考试。其死时有一遗书,写道因厌倦尘世,而自杀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与挣扎过的痕迹,我却发现其脸带微笑,十分诡异,检查了体内,也无中毒。盘问他人都道其不与他人来往,不过曾去过妓院,我就去那,没想到他找的姑娘是甜言与密语,这二人当时身价为金陵中最高的,而这书生竟去过五次。我问两人,她们也没说什么,接着我派人查了下书生的家中情况,其父原为村长,也是个大地主,死后留下不少钱财和地皮,他还有一娘子与一小孩,也无其他嗜好,上青楼也只是与两女攀谈,还没考试,不应有厌世之感。于是我就盯上甜言与密语,在调查之下,得知她俩见的最多的是潘羽,与他的朋友东方建业,雷石破,施贵仁,那娄维道也出现过两三回。但那书生死后,这五个人也不见了,过了几个月,潘羽忽然出现,带走甜言与密语。”
他停了下,接道:“我越想越古怪,遂去京城,通过好友引见,从百晓生口中得知世上有一种叫‘安享’的毒药,服后象是自然死亡,但脸会露微笑,此毒为原岭南温家大字号的传人‘无毒不丈夫”温百存所有,而其的好友正是那潘羽。接着我又去洛阳拜访了神医温暖三,由其处得知,此药需与茶水同服,半个时辰后昏昏欲睡,跟着就在睡梦中死去,此种药要在半年后才会显现在脑中,是绿色痕迹。我忙赶到通达村,但全村的幕碑已多数被人挖掘,还烧了不少,其中就有那蔡晨宁,而他的妻儿也早在幕碑被烧前,已变买家产离开,不知所踪,我只得找慕容家的人替我易容,混入这山庄。”
陆寻欢此时道:“原来如此,易前辈果然尽职,为一案潜伏十多年。”“这是我的毛病,一定要水落石出才行,可惜到现在也无结果,潘羽与甜言死了,那几人也神秘而亡,我也查不出什么线索,而今只剩施贵仁和密语。”“易前辈,潘羽怎样死的?”“哦,我查过他是生病而死。”“那蔡晨宁的孩子是男是女?”“是男的,叫蔡扬名。”“妻子呢?”“姓黄名杏。”“他儿子今年有几岁?”“二十三吧。”陆寻欢遂停下无语,易九江说道:“我原不知其等为何要杀蔡晨宁,现在看来应与这被人挖过的山洞和此两句话有关,不过不知这两句是何意?”“真相终有大白的时候,易前辈,如晚辈没估错的话,今晚就有分晓。”易九江诧异的望着他道:“你有把握?”陆寻欢仍笑着道:“易前辈,你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