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历1996年1月9日,我在三天内用空间转移术来到东瀛。进了一山谷,行不多久,就见一座大屋,我遂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女声:“谁?”我道:“开门不就知道了。”过了许久,木门‘吱哑’一声打开来,只见一穿着和服,满脸白粉的妙龄女子。她躬身道:“你好,不知这位大爷来此找谁?”我看了一下,用扶桑语道:“我来找蜂须大人。”“对不起,这里没有姓蜂须的,只有我夫妻俩,我丈夫出外打猎,要天黑才回,大爷可晚上再来。”我露出淫笑道:“那么说这谷里只有你一人了?”她后退一步道:“你想干吗?”“你说呢?”“不要啊,救命!”她回身跑入屋内。
我进屋关上门,看着在房内乱跑的女子,笑着用汉语说:“好了,别再玩了,‘千面匠隐’蜂须义光。”她听后,嘴中发出沙哑的男声用扶桑语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道:“你当我是白痴啊,假发里面掺杂灰发,鞋子是男人鞋,还能一下蹿到椅上,而且这里的地下室是你化了数年时间建造的武器库,若是你要离去,必会毁去这屋,难道留下这房给他人发觉你的宝贝吗?”他哈哈大笑,一抖身之间,和服已落于地上,露出穿着劲装的瘦削身形,往脸上一抹,拉掉假发,只见灰黑相交的头发,脸容平平无奇,年约四十来岁的男子,他道:“跟你开个玩笑么,小天,看你精神抖擞样,这几年混得不错吧?”
我不客气的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还可以,弄了个官当当。”他也坐下道:“恭喜了,那你怎有空来这?”“见见你这朋友,顺便逛逛扶桑国。”他喝了一口茶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来这是找我买兵器呢。”“哎,算了吧,你这小气鬼,亏我在甲贺派忍者的刀下救了你,连一把兵器都不肯送我,只让我买。”“我的兵器在外面可是天价啊,给你五折优惠,你还不满意。”“那多谢了,一把杀猪刀都要百两黄金。”“这可是我的心血。”“知道,东瀛第一刀匠么。”“算你识相,这会给你个便宜。”我又喝了一杯茶道:“说来听听,有什么劣等货给我。”“哼,什么劣等货,我把一生中铸得最好的刀给你。”“我没太多钱。”“不用钱,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行。”我看了他一会,道:“不要钱,老狐狸你有何企图?”“我现带你去看了再说。”“好”
他站起身往里屋走去,我跟随而上,道:“对了,你一句扶桑语,我一句汉语,作什么啊?”他边走边道:“嗨,虽然母亲小时跟我说汉语,但我与其他人时都说扶桑话,你的扶桑语不是说的不错吗?”“老兄,我跟你一样,平时说惯汉语,干什么要我随你。”“那我俩就这样各说各语喽。”我道:“好,你这不肯吃亏的家伙。”
我同蜂须义光来到一房,他在一柜子上摸了一下,那柜自动移开,地上露出个洞来,我与他走了进去,柜子又关上了,前面有点灯光,约莫十丈深时,有一道铁门,他开了门锁,进内后,只见有一条细长的水道,水面上露出数百个木桩。他道:“跟我走。”我随着其踩木桩,道:“老兄,你不嫌麻烦吗?”“小心驶得万年船。”两人行了一阵,到了石地上,前面又是一个大铁门,他上前从袖中摸出一把长钥匙,插入一孔,门随即打开,我进去只见四周墙边都摆放着各种武器,居中是个大锅炉。我开口道:“你干什么放这么多武器,准备陪葬啊?”他不语,往前走,我随其绕过锅炉,他停在一块空墙处,我道:“怎么了?”只见他又掏出一把小钥匙,插入墙内,然后一块墙升了上去,露出一个小空间,里面只放了一把黑漆漆的刀鞘与黑漆漆的刀柄。
“就这把?”“对”蜂须义光慢慢的取下刀,递给了我,我拿过后,觉得非常沉重,缓缓抽出刀,只见乌黑无光泽的刀锋,我挥了一下,他道:“刀长二尺四分三寸五,连刀鞘重九十八斤七两六钱。”“似乎没开锋?”“不错,你滴点血就行了。”我望着他道:“这刀真的不用钱?”“是啦。”我牙一咬唇,落下数滴鲜血于刀上,而后刀传出似是欢快之音,在我手上动了起来,接着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笼罩五丈之内,象是明媚的阳光。过不多久,光芒消散,刀锋上闪着阵阵寒光。我道:“好刀,何名?”“还没有名字,你现已是其主,由你取吧。”“好,刀为兵器中的霸者,就叫霸刀。”此刀似有灵性,又晃了一下,我把其插回刀鞘内,问道:“刀鞘与刀俱是玄铁铸成,但不是普通的,是什么玄铁?”“海底万年玄铁。”“你潜海过了?”“没有,别人给我的。”“他是什么人,还有你让我做什么事?”“随我来。”
我与蜂须义光走了出去,回到地上房内,接着往后走,出了屋子,行百来步路,见到一个坟墓,上面有块木牌,刻着六个字‘孤独一生之墓’。我道:“好怪的名字,怎回事?”“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年青人吗?”我想了想道:“哦,是那左脸上有一刀疤,来这跪在门口,求你赐刀的那人,他怎么死的?”“你走后,他又跪了三天,我只得告诉他,没钱是不能给他刀的,但是他若去找来好的材料,我就为他铸刀,还与他说要最好的刀就要海底的精铁才行。其实我是给他个难题,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一年以后,他竟然真的带了块玄铁来,于是我就替他打造。但他因深入海底,受了严重的内伤,在床上躺卧三个月就死去。我化了两年时间,用玄铁铸成刀与刀鞘,现在刀已成,人却不在了。”“原来如此,可惜啊。”
蜂须义光忽蹲下身,伸手从土中拿出一铁盒,递给我道:“这是他留下的,临终前与我说若是找到合适的刀主,就把这给他,我没看过。”我接过后,打开盒子,只见一本书,拿起翻开,快速的看了一遍,上面是他的身世:其父原是华夏帝国的一个孤儿,被一无名老人收留,教其武功,赐其名为孤独武胜,望其能为天下第一人。老人死后,他到江湖上行走,挑战各大门派,其武功虽不错,但因挑战者都是武林高手,所以战一场,败一场,后改名为孤独无胜,他老婆也因难产而亡。其心灰意冷之下,带着刚满月的孩子来到东瀛,接着四处探求各流派的武艺,等孩子三岁时,就传其武功,取名为孤独一生,希望他一生以武道为尊。孤独一生十年练基本功,再近十年练刀。其父死后,他就找上新阴流,但被宗主的儿子柳生前卫的宝刀‘孤月’所败,还在左脸上留下刀伤。然后他找到蜂须义光求铸刀,接着潜海取了玄铁,他希望得刀者,凭此打败天下高手。而后面还有三页刀谱,每页有一招,但只有图无口诀,旁写招式名与一个字‘快’。我看完后道:“好刀法,刀招毫无变化,已至刀道的颠峰。”
蜂须义光道:“怎样?”“我要在这练刀,用他的刀法与高手一战。对了,你要我做什么事?”“二月二十四日,虚无僧在京都开神兵祭,一展其新炼成的神兵。”“自称东瀛第一神兵铸造大师的虚无僧,虚无七绝的创造者。”“对,我要你去,凭这一柄刀破他的武器。”“可以,还有一段时间,我在这练完刀法后就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练那三招刀法,全为拔刀术,第一招右手拔刀,招名‘一刀千里’,我称其为‘极’;第二招左手拔刀,招名‘逆行其道’,我称其为‘乾坤’;第三招双手拔刀,招名‘贯力轮回’,我称其为‘敌千军’;我这人素喜‘快’,这几招在我手中使出,已超越速度的极限,而且我由此引伸出第四招。
某日,有一人蹲于一座坟前,把一本书烧了,说道:“你父子一生追求武道的精神,让我实在佩服不已,你俩的心愿就交于我吧。世上虽再没有孤独一生,但孤独求敌却诞生了。”当他起身时,只见一身白衣,背上一黑色刀鞘与刀柄,右脸惨白,左脸长发掩盖,隐约有一道从额头过左眼至脸颊的伤疤。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柳生道馆门口,走来一白衣人,长发遮半边脸,背插一刀,露着漆黑色的刀柄。门卫道:“你是什么人,来此为何?”白衣人冷冷的道:“孤独求敌,挑战柳生前卫。”门卫笑道:“凭你,快走吧。”白衣人无动于衷,有一门卫上前道:“不用少主出手,我就可对付你。”他走至白衣人二尺内,忽觉一股冷气侵身,犹如深陷万年寒潭之中,全身忍不住打颤。他往后退了三步,旁边人道:“怎么了?”“冷——应——是——高——手,快去通传。”另一人也觉得不对劲,跑了进去,而那人往后直退入门内。隔不多久,跑进去的门卫出来道:“随我来。”白衣人跟他走入道馆内,一路上有许多人在练刀,不时望向白衣人,他也不旁视,直往前走。
两人来到一庭院中,有一二十来岁,腰悬一弯刀的俊貌男子立于屋檐下,神情间充满自傲之色。门卫退下后,那男子道:“我道是谁,姓孤独的只有你孤独一生,现改了名字,今天来是否想一雪前耻啊?”白衣人冷然道:“多说无益,拔刀!”男子笑道:“好,有些人总是不知量力,你既想再於脸上添一刀,我就成全你。”他慢慢走入雨中,站于一位,男子已收起脸上笑容,两人相隔四丈,眼对眼,虽受雨淋,但无分心之意,空气中充满着剑拔弩张之势。
过了一阵,二人身形忽然一动,似乎同时之间,雨中闪过两道寒光,而后二人互换其位,相隔两丈左右,背对着背。只见那男子左脚向前跨着一步,右手高举一明晃着的刀定在空中;而白衣人仍是笔直站着,刀插于鞘内。约莫片刻,男子道:“好快的刀。”空中的刀锋断折于地,而其头上也流下鲜血,右脸上由额中过右眼至脸颊多了一道刀伤。
白衣人回头走,经过男子身旁时,停下道:“柳生宗矩呢?”“不在馆内。”“三月六日,富士山顶。”话一落,他向前行去。出了道馆,来到大街上,后面从馆内涌出三十多人,把其包围,其中一人道:“留下命来。”白衣人冷冷的望了一眼,被望的人只觉一道寒冷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白衣人缓缓的往前而去,在其前方的人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道来,突然身后有人叫道:“怕什么,大家一起上。”然后一刀直向其背门而去。有人率先出手,其他人也拔刀而出。只见一道寒光而过,那第一个出手之人已倒于地下,接着三十多人蜂拥而上,刀光刃影虽多,但不及一道时隐时现的寒光,但见血雨飞溅,不消多久,三十多人躺于地上,有人已死,有人痛苦哀嚎着,白衣人傲立其中,冷然道:“武道之耻。”接着往前走去。
山道之间,有两道瘦削身形出现,近看是两位妙龄女子,一女穿着紧身黑衣,尽现玲珑曲线身材,另一女身穿黄色衣袍,腰间似有二刀鞘,但衣上血迹斑斑。二人互相扶持,在大雨中,行走极快,似在逃避什么。突然空中落下的雨水卷向二人,黑衣女子右手一道寒光而出,只听闷哼一声,接着雨水往回而去,地上留下数滴鲜血。黄衣女子道:“他们追上来了。”“快走。”两人加快往前走。
不到半个时辰,她俩见到前面有间大破屋,黑衣女子道:“去那休息下吧。”两人遂跑了进去。只见屋内都是杂草,还有一背插刀鞘的白衣人盘膝坐于地上。黑衣女子警觉的问道:“你是谁?”那白衣人不答,她又道:“你不说,我可要动手了。”旁边的黄衣女子道:“小蝶,看此人只是避雨而已。”“不行,现在生死存亡关头,不容有失。”一说完,她手中发出数道精光疾射那白衣人,那白衣人身形似乎一动,而后那几点精光落于其身后草中。黑衣女子手中一闪,只见一尺长的明晃晃的利刃,黄衣女子拉住她道:“算了,他如果是忍者就不会这样出现。”黑衣女子听后手又一动,利刀消失,两女子坐下来,黄衣女子从身上包袱内拿出两个馒头,二人吃了起来,但黑衣女子的眼光时盯着白衣人。
三人就这样静坐于破屋中,屋顶不时滴下雨水,发出‘滴嗒滴嗒’之声。黑衣女子忽道:“来了。”杂草突然卷起,直扑向二人,当中隐现寒光,黑衣女子手中一晃,精光射出,一道褐影向后飞出,落于地上即刻不见。黑衣女子说道:“是土行者。”屋顶滴下的雨忽然大了起来,也往二人而去,黑衣女子一刀卷起杂草,只见一团火光冒出,迎向雨水,“嗷”的一声,火团已包住一人型物体,接着它跃身撞出屋顶而去。“你守着别动。”黑衣女子忽化为一道黑色疾风,往门外卷去,只听外面传来兵器相交声。
黄衣女子手持一刀,注意着四周动静,看那白衣人仍闭目坐着,她道:“对不起,他们是来追杀我,你只要不动就没事。”白衣人也不予理睬。一阵过后,屋外除了雨声外,别无它音,黄衣女子担心其友,慢慢向门靠去,嘴中叫道:“小蝶。”无听到回音,她立于一处,仔细听着外面动静,此时地上有一道泥土向其滚来,象是窜动的田鼠,但速度极快。到其身三尺处,一道刀光破土而出,黄衣女子右手一挥,双刀交触,而这时又一道精光从她身侧土中窜出,黄衣女子左手也现一刀,左右手一抡之下,两道刀光回入地内,几道鲜血流于地上。
白衣人双眼突然睁开,望着黄衣女子手持双刀备战之势。地上又耸起三道,分三面攻向黄衣女子,到其近前跃出三道褐影,手中刀光卷向她,黄衣女子丝毫不慌,双手舞出刀花,护住全身。此时其身后两丈外的墙忽然燃烧而起,接着一团熊熊烈火直扑向她后背。黄衣女子正凝神与三道褐影交手,无法兼顾身后状况,只觉背后有炙热之气传来,忽然一道微风从其颈后吹过,接着传出两声惨叫,火团冲出墙上之洞,倒于地上。黄衣女子又听背后一声:“让开。”她不由自主的向右移了一步,只见一道寒光而过,一条褐影倒于地上,现出一个褐衣人来。还有两条褐影,一潜入地中,一向杂草从中飘去,白影一晃,寒光一道,那飘浮着的褐影大叫一声,摔落于地,现出人型。接着白影又至一处,寒光再现,土里飙出一股鲜血,一声闷哼,就再无动静。
黄衣女子见那白衣人走回原处,遂道:“多谢相救之恩。”白衣人坐下后,冷然无语,黄衣女子又待开口,屋外忽一道疾风卷入,现出一黑衣人,正是起先出去的女子,她看了四周,道:“外面两个是火行者,还有这屋内的三个,你一个全把他们杀了?”“不是我,是那位出的手。”黑衣女子望向盘坐的白衣人道:“请问尊姓大名?”白衣人忽道:“你是二刀流宫本武藏的女儿宫本静香。”黑衣女子亮出利刃,说道:“你怎知她名,你究竟是谁?”黄衣女子一手按住其臂,道:“他的刀法在我等之上,要动手的话,我俩早就没命了。”白衣人道:“孤独求敌。”
“孤独”黄衣女子想了片刻,朗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孤独一生吧。”白衣人道:“孤独一生已死,现只有孤独求敌。”黑衣女子问道:“你认识他?”“在小时候,他父亲是个来自中原的刀客,曾找我父论刀。对了,你父亲呢?”“死了。”“孤独大哥,遇到你真巧,不知你去何处?”“京都。”“那太好了,我俩正好去姬路城,不过有伊贺忍者追杀我。”“无妨,暗杀者死。”白衣人话完,两女只觉全身一冷,宫本静香道:“这是我的朋友因景小蝶。”白衣人道:“疯魔一族的人。”
黑衣女子因景小蝶道:“你知道我族的事?”白衣人不语,宫本静香道:“孤独大哥,我父死后,有人为了夺我家的刀谱,请了伊贺派的人,幸有小蝶来救我,现在准备去我叔叔宫本道藏的居处。”白衣人冷冷的道:“休息一刻,走。”宫本静香只得不再说,因景小蝶小声对其道:“干什么告诉他这事,不怕他抢你刀谱吗?”“你去看那两个死者。”因景小蝶走过去,看了下尸体,回来说道:“好快的刀招。”“我没看见他如何出刀的,其刀法应不比我父差,可能还要强些。”“不会吧,你父亲可是三大刀道宗师之一的‘地刀’啊。”过了一阵,三人离开破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