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茅塞顿开
作者:傲邪至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712

正午时分,陆寻欢,崔鸣远,龙怀玉,傅君嫱四个人在迎风楼上坐成一桌,龙怀玉道:“你俩怎么回事,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还有闲情来此吃饭。”陆寻欢神色自定的微笑着道:“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没有充足体力,我们又怎能有精神破案。”傅君嫱道:“刚才过来时,我发觉路上少了很多人,不象前天这么热闹。”龙怀玉道:“就是,百姓可能都知道要开战,到明天这时,我看你还有心情出来吃饭。”她狠狠的瞄向一旁的陆寻欢,但他还是微笑着道:“郡主,好象刚才是你第一个喊饿的。”这时小二已端上了菜,龙怀玉忙道:“快吃饭,说话这么多干吗?”她又白了他一眼,心中想你这个两根半眉毛,成天在淫笑的家伙,等着瞧,明天破不了案,有你好看的。

四人随即动手起来,不过一阵,龙怀玉嚷道:“崔大捕头,你的手过去一点,真是有够怪,竟用左手夹筷。”崔鸣远笑着道:“对不起,我是左撇子么。”“哼,一个这样,另一个破相,你俩倒真是绝配,我看你们如何破案法。”龙怀玉的凤眼瞄向右手旁的陆寻欢,只见他似在想着什么,遂用手敲了他一下道:“喂,吃饭就吃饭,别走神。”陆寻欢似是回过神,笑着道:“吃。”四个人又吃了一会,陆寻欢与崔鸣远在喝酒时用传音术交谈一句,随后陆寻欢开口问道:“傅小姐,我有个问题,不但知你可否回答?”傅君嫱忙道:“陆公子,请说。”“素姬在你们国家中怎么样?”“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有无情人?”“没有,她精通艺乐,还识剑舞,被称为我国第一美女,于是受王上赐封深藏于王宫内,怎可能有他人染指,你问这干吗?”“好奇,随便问问。”傅君嫱忽然语气一沉道:“是不是看上她,不过这是不可能的。”然后她扔筷起身离去,“傅小姐。”崔鸣远在后叫着她,但其毫无反应,走下楼去。

陆寻欢说道:“她怎么无缘无故走了?”龙怀玉在旁冷言道:“一看就知道,她是喜欢你,而你却问她别的女人事,当然生气了。不过她还真没眼光,看上个破相的,还浑身邋遢的无赖。”陆寻欢微笑着不答,举手夹菜。这时,一个声音从旁传来:“叫你们掌柜来。”“是”三人转目望去,旁边一桌有个大汉与一个文生。不久之后,掌柜急匆匆的上来,到其桌旁道:“两位客官,有什么事?”那大汉道:“掌柜的,这盘鱼香肉丝平时用的是北地的小辣椒,今天怎么是本地种的大辣椒。虽两者切成碎片看上去都一样,但北地的小辣椒辛辣味实足,比这大辣椒强多了,价钱也难免贵上不少,难道你们因此想省钱,就买次等货,欲以鱼目混珠吗?”“没有,今天买不到那种,只有用别种代替。”大汉对面的文生道:“算了,可能因城外巨木国的士兵明天攻城之事,很多人都逃走了,他们才买不到的。”“是啊”大汉道:“那就这样吧。”“谢谢,两位客官,等结帐时我会扣除些。”

三人听到此番话后,龙怀玉转首道:“你们俩可要快点破案。”此时崔鸣远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鱼目混珠。”忽然抬起头,而陆寻欢也望向他,崔鸣远道:“原来如此。”“该是这样。”龙怀玉坐在两人中间,莫名其妙的道:“你们在说什么?”只见两人用传音术交谈,她大声道:“你们又来了。”崔鸣远笑着对她道:“郡主,这里人多口杂。”陆寻欢道:“不久你会知道,我们接帐吧。”“好”三人接完帐就奔了出去,回到衙门,叫应起去召集所有在案发时的守卫到府衙集合,不过一个时辰,所有人都来了,除了待在林可可家中的蔡亮。陆寻欢与崔鸣远分别问了所有人,两个多时辰后,他们总结一下,崔鸣远道:“应是这样,但以时间来说他又如何去盗宝,不过先别管这,今晚只有冒险一试,成不成功俱在于此。”“好。”

陆寻欢回到房内,见到龙怀玉正在其房中插着花,他开口道:“郡主,又怎么了?”龙怀玉拍拍手,道:“怎么样,漂亮吧。”陆寻欢看着四周鲜花道:“郡主,你这是干吗?”“刚才你们在问话,我闲着无聊,出去逛了圈,到可可家看蔡大哥。而我见到她房中摆着不少鲜花,本是可可前天摘回,要拿去卖的,现在也没用,就拿过来,放在你这个邋遢鬼房中,这样房子就不会有你的怪味。香不香啊,你可要谢谢我。”“慢着。”“又怎么了?”“你说这花是林姑娘前天摘的?”“是啊,有什么奇怪的,我救她那天,她就是去摘花,但没摘回,这两天当然有空就去补摘了。”“我明白了,纸果然是包不住火的,真相终究有大白的一天。”“你在乱说什么?什么纸啊,真相啊,我不懂。”陆寻欢已出了门,留下一声:“多谢郡主。”

漆黑的夜色下,忽然多出道诡异的黑影,似真似幻的潜入警卫森严的军营中。但见其一时高跃,一时低伏,一时横窜,一时盘卧,如入无境般晃过一个个高大威武精神抖擞的守卫与通亮的火光。黑影到一座营帐后,现出原形,是个全身黑衣,脸上也包着黑布,只露出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目。其从背上拿下一剑,无声的划开帐帏,此时帐内有一位绝色女子与一位侍女样的正坐于床边攀谈,黑衣人一个跃身而入,侍女惊叫到“什么人?”而后就往帐门奔去,黑衣人也无理她去向,一抖剑直刺向华服女子,那女子一个晃身之间,已被割破左臂衣衫,露出晶莹如玉的肌肤,但她也摸到床边的剑鞘,疾快的抽出剑,挡下那黑衣人的一招攻势,而侍女已跑出帐外大声尖叫。

接着帐内二人战开,不过三招,女子已无还手之力,正在此时,帐帘一掀,一位华服男子已冲进来,大声道:“郡主,莫怕。”那黑衣人一见其入内,手上招式一紧,一剑撩开女子的手里剑,然后变招直刺其咽喉要害。华服男子见此情景,一个纵身向前,右手竟从腰间拔出道寒光,横里挡开那个黑衣人的夺命利剑,而手中持的竟是柄又薄又利的宝剑。绝色女子趁势逃向帐外,而黑衣人与华服男子的双剑交错有声,战了个旗鼓相当。华服男子的剑招犹如流水行云之势,势不可竭,但一一被对方随手一招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间。数招过后,黑衣人借机跃身出了营帐,华服男子尾随其后道:“贼子,休走。”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营地上,他处的士卒已纷纷闻声赶来,在旁举着火把围成一圈,而黑衣人也停手不动。

此时一位将军样的跑来,正是巨木国的朴基,他见到黑衣人,问道:“什么事?”华服男子自是巨木国的礼部尚书全光浩,而那绝色女子当是巨木国第一美女素姬。全光浩开声道:“他来行刺郡主。”朴基叫道:“好大的胆,还不与我拿下。”一旁的士兵正待上前,空中忽传来一声:“且慢”然后众人循声望去,来了一行人,正是崔鸣远,午华朔,龙怀玉,蔡亮等人。有几个巨木国士卒跑上前道:“将军,他们一定要进来,我等拦他不住。”朴基怒道:“你等擅闯军营,又何企图?”崔鸣远望向那黑衣人,见其点了下头,遂道:“朴将军,我们是来抓凶手的。”“难道是他。”所有人望向黑衣人,只见他拉下脸上黑布,露出一张微笑着神情懒散的脸,右眉间有道裂痕,正是陆寻欢。朴基喊道:“给我拿下。”崔鸣远道:“他不是凶手,而是引凶手出现的人。”朴基道:“那凶手是谁?如果不给我交代清楚,我必让你等血溅当场。”崔鸣远道:“好,我等还是到悦意阁案发现场,然后再道明如何?”傅君嫱在旁也开口道:“郡主,全尚书,朴将军,去吧。”朴基道:“好,看你们搞什么鬼。”

众人进了悦意阁,来到四皇子的房中,朴基道:“现在你可说了吧。”崔鸣远清了下嗓子,开口道:“诸位,我就先说下当时情形,子夜前,朴将军把位女子包在被褥中带入这房内,而后房中传来女子尖叫声,应捕头等人就进来了,在房内当时只见四王子一人,还有扇窗口开着,是否?”应起指着一窗道:“对,是那扇窗。”“其实那姑娘是被怀玉郡主从这窗带走的,对不对,郡主?”“不错,我是从那里来去的。”崔鸣远接着道:“而凶手也是从这扇窗进来的。”裴见正问道:“但后来外面的人进来时,怎会门窗都关着?而且四王子发出一声惨叫,凶手又如何逃离的呢?”“凶手在当时用了个计量。”“是什么?”

“啊”的一声忽从门外传来,所有人都望了过去,但见一个差役站在门口,龙怀玉道:“你在嚷什么?”“不是他喊,是我在叫。”门旁走进一人,正是裴元策,朴基道:“你们在搞什么?”崔鸣远朗声道:“人有时会有错觉,就象刚才那样,凶手就是这样迷惑他人,他进来后先点了四王子的哑穴,而四王子会武功,就往外逃,凶手追上杀了他,而后布置现场一切,关上了窗,再大叫一声,当时所有人进来看四王子那样,理所当然认为是四王子临死前的叫声。”傅君嫱道:“原来如此,那他如何逃走呢?”“他不需要逃,你们可曾发觉这房中的人比起先入来时多了一人吗?”“是谁?”有人环顾四周,“是我。”裴元策扬声道,裴见正诧异的道:“你不是刚才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吗?”“不,我是在那声叫后才进来的。”龙怀玉道:“什么啊,这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崔鸣远道:“裴公子一直与我等在一起,所以给人一种错觉,他好象应该在场。而凶手也是这样鱼目混珠的,当时应起等人进来后,屋内一片漆黑,再加上凶手刻意对四王子造成的恐怖死状,让所有到来的人视线都被其吸引,他在旁遂混入人群中,让他人浑不觉忽多一个。能这样做的,可说凶手其实是你们认识的,而且就在这里。”“谁?”一时之间,众人互相旁视,满脸充满疑惑之色,龙怀玉想起午时吃饭时的事,遂急着道:“别卖关子,你快说是谁?”崔鸣远抬起手,指向一人道:“就是你。”

傅君嫱一看那人,嚷道:“不可能是全尚书。”朴基道:“你胡说,他为何要杀四殿下与六殿下?”全光浩也神情自若的道:“是啊,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你有什么证据?”“我有,你为什么要把两位王子弄成那样死状,一来是转移他人视线,二来是掩盖你杀人的武器,就是刚才你与陆兄弟对战时用的那把腰中薄剑,我已在两位王子的尸体上发现两道真正致死的伤口,只有象你这样的剑才能造成。对不对?”全光浩抽出其腰中之剑,众人见其又薄又利,果是柄好剑,他淡然道:“就凭这也不能说是我杀的。”

“对,凭这把剑,还不能说你是凶手,但两位王子留下的字却指证你是凶手。”傅君嫱道:“那个十字?”“不,那不是十字,而是人字,是全的上部人字。四王子当时知道凶手是谁,但已奄奄一息,只有在桌脚上刻了个人,就力尽了。由于他仓促之间,一撇有些出头,让我等以为是个斜的十字,接着在大堂上裴大人说了出来。而六王子临终时,也用血写了个人字,被你看到后就用血在其上又加了一划,行成一个斜十字,再把六王子的手盖在字上,但那一划与下面一划并不相连,六王子已生命垂危,又怎会出此错,遍数当场之人只有你的姓最符合此字,而且我还问过所有守卫,没有人能说出你是怎么入屋的,只是想当然而已,就象裴公子进来一样。”

全光浩笑着道:“或许你说的对,但我在当时可是有不在场的人证。”“不错,你是有人证,但那是假的。头一天夜宴比剑时,你曾说从不佩剑,但在四王子死的那晚,你却在房内练剑,这是给屋外的人一种错觉,而在屋中的并不是你,那人是你的帮凶,也既是六王子死时给你作证的人。”此时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一旁的素姬,朴基叫道:“怎可能,你胡说。”“不,这是真的,而全光浩也是为了她才杀人的。傅小姐曾说素姬郡主会舞剑,还被贵国国王选入宫中,宫中之女大多会在左臂点守宫砂,以证清白,而她既送于我皇,自当是完壁之身,必有印记证明。刚才我让陆兄弟前去偷袭,一来是逼全尚书露那把剑,二来是为印证郡主有无守宫砂。”此时所有人都望向素姬的左臂被割开的衣袖,只见雪白无痕的藕臂,傅君嫱的芳心中不由想起他是为此才问我的,而后举目望向一旁的陆寻欢,但见其仍是坦然微笑着。

“这也是你为何行凶的理由,想来被两王子发现,而且不能让郡主到皇宫内,以免露陷。”朴基嚷道:“好个奸夫淫妇,回去后必让你俩五马分尸。”素姬花容失色的一把扶住身旁的全光浩,他望了一眼,然后苦笑着道:“不错,你刚才说的都对,只是素姬她不是与我,而是被沐岚那个畜生玷污的。”傅君嫱惊道:“什么?”

全光浩双眼柔情的望着已泣然泪下的绝色娇颜,缓缓道:“她进宫前,是由我去请的,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已被其所迷,浑不知如何才好,但我不能有违皇命只有带她进宫。而后趁机入宫见她,她在宫内犹如囚禁,难得与他人相见,我俩遂互生爱意,却无做勾且之事。当陛下送她到中原来时,在船上那沐岚就把她”他说到这,虎目中隐有泪光,一把抱住素姬,接着道:“来到这后,素姬告诉我,而我不能让她进皇宫送死,于是杀了沐岚,过程就是崔捕头所说的。三天前那晚沐希到她房中,说道已知沐岚与她的事,还说其兄是她所杀,接着欲对其施暴,被我进屋阻止,为了她,我只有再行险着,把沐希杀了。”

当他说完,怀中的素姬仰头对其凄然的道:“光浩,你我今生为势所逼,不能双宿双栖,但愿来生可与你再续情缘。”话一落,她的玉首一垂,倒于他的怀中。“素素”全光浩一声大叫,扶住玉人的香肩,但见其杏目紧闭,口角处流出一道鲜血。裴元策在旁叫道:“她服毒自尽了。”全光浩一把把其搂入怀中,双眼泪下,喊道:“为什么?”在旁的众人也纷纷为之黯然,无人有所行动,全光浩把怀中的素姬置放于地上,站起身,扬着手中明亮的利剑,蔡亮忙拔出双刀护在众人之前,朗声道:“你还不投降?”全光浩大声道:“素素既然已死,那我活在世上也毫无意义。”话一落,他把剑一横,已割喉自尽。

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由令人感叹世事之无奈,怪不得有人说不愿身在朝堂殿,只愿混足市井间。午华朔开声道:“朴将军,这案子已然破了,而盗宝之人也必然是他,你准备怎么办?”朴基沉然道:“我知道,回营中查找九彩珠,也会同王上禀报一切,这两具尸体我带走了。”而他话中的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午华朔回道:“好。”

众人行出悦意阁,一一散去,在回府的路上,崔鸣远四人走在最后,傅君嫱忽然柔声的对陆寻欢道:“陆公子,对不起。”陆寻欢微笑着道:“你说什么,傅小姐,我俩不是好朋友吗?”傅君嫱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是,陆大哥,谢谢,明天我可能就要走了,希望下回再见。”“好”在旁的龙怀玉冷哼一声,说道:“崔捕头,你是怎么怀疑那两人是一对的?”“哦,裴公子曾告诉我们,他们在第一天入城时,被人偷袭,全光浩却不出手,护着素姬,因此觉得有些不妥。”“崔捕头,你果然厉害,不象有些人自以为聪明,却是无所而为。”她望向陆寻欢,见他仍是微笑着,崔鸣远道:“郡主,这次破案是我俩一起琢磨出来的,而且若不是陆兄弟出手,也不能逼他出剑。”“崔兄,哪的话,小弟实不及你。”崔鸣远道:“陆兄弟,何需客气,不过想来,那全光浩因无时间去盗宝。”龙怀玉道:“不是他,还会有谁?”陆寻欢道:“世事变幻莫测,但终会有水落石出之时。”“陆兄弟,此语似有所指。”陆寻欢耸了耸肩,笑而不答。龙怀玉冷冷的道:“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