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娘冲了过来，跪倒在地，以头触地，砰然有声，说道：“师父，不要杀他们，他们没有什么罪的。”

“笑话，非得有罪才能杀吗？师妹你真是太好心了。”于千笑道。

水立站起身来，冲栖云拜了一拜，说道：“老先生乃有道之人，胸中自是气象万千，非常人可比。今日老先生略施小计，先是救得黄姑娘，然后挫败老不死，实乃可喜可贺。但此时节杀这几个人，可能不是时候。”

栖云问道：“这是为何？”

水立道：“老先生此时，正是气息运转如意之时，如果有物妨碍，恐不大好。老先生请想，气之为物，有如行水，逢高则就下，遇物则迂回，老先生今日有此二喜，犹如逢高就下，其势不可挡，然杀此数人，则犹如遇物而迂回，则有害于本心。如果此时，有血光相冲，可能不美。”

这时于千喊到：“师父交待过的事情，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吱吱歪歪的。”

栖云喝道：“于千，不得无礼。”脸上露出笑意，问道：“依你之见呢？”

“依晚生之见，不如寄下他们的人头，好为师父出力。如有官兵赶来，让他们给官兵另指一路，不使得知我等去处，岂不更好？如果敢与师父作对，然后再杀，一则显得师父赏罚分明，二者显得师父气量如海，师父你看如何？”水立说道。

栖云笑道：“水先生真是仁厚之人，说了半天，无非是让我放了这一家人，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终有些不放心，这样吧，把这家的人带走一个，等到天亮，如果没出什么事，就放回，小友看怎么样？”说完，还拍了拍水立的肩头，别的弟子见师父如此爱护水立，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水立闻言大喜，竟然翻身跪倒，磕了一个头。再看黄姑娘，还是在不停地磕来磕去，额头上都见了血。

栖云慌忙搀起水立，也拉了一把黄姑娘，说道：“丫头，起来吧，师父准了。”

水立和黄姑娘对望了一眼，黄姑娘眼中闪出了一丝感激之色。水立的心不由一阵狂跳，冲黄姑娘点了点头。黄姑娘把头一低，也不说话。水立一个劲地对栖云说道：“老先生从善如流，实令学生感佩。”

众弟子均想：“从哪里冒出来个马屁精，对师父左也拍，右也拍，把师父拍得都有点晕乎。”

栖云问道：“小友，是否随我们一同前去，有很多话想和小友谈，总觉得我们之间有说不出的缘分。”

水立一听，心想怎么开始拍我了？偷眼观看，见秦可在瞧着自己。忙对栖云说道：“正有此意，还不好意思说，生怕你老拒绝。”

栖云哈哈笑道：“哪能呢？”随即高喊：“于千，备车，我要和水先生长谈。你带上二十个兄弟，带上这家的一个小妞，给我断后。给这家那个老头子说，官兵来了，就对他们说，我们往杨家岭方向去了。如果敢乱说一句，让他明天早上到村头去收尸。”

……

坐在车上，水立问道：“我们这是住哪里去？”

“麒麟镇，”栖云笑道，“整个风城，大概有一半的地方是听我的，我在麒麟镇有几间房子，正好请小友前去。”

……

天光大亮，于千带着一帮人赶了回来，还带着那个被当作人质的小妞。栖云感到奇怪，问道：“不是让你们早上就可以放她回家，怎么又带她回来了？”

于千答道：“师父和秦师兄真是料事如神，官兵果然来了，这一家人也按师父的吩咐给他们指了杨家岭的路，但临走时把他们家掳掠一空，还把一家人全杀了。说他们私通妖人。弟子等人埋伏在附近，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