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者不再说话,凝神聚气,就如两只木偶。侯老板头上的烟云聚集不动,汗水缓缓地流到了地上。吴更身下的椅子哗啦一声,散了开去,但吴更保持姿势不变,仍象是坐在那里的。
加儿突然哭道:“你快去救一下爹爹吧,看来要不行了。你快些想些办法啊。”
水立苦笑道:“我要是有办法早就过去了,你爹爹和吴老前辈那么好的功夫,逢此水火相济之际,又有谁能够救得?”
加儿哭道:“都是为了你,把结冰散用完了,要不是,也许还有办法。”
这时,只听有人冷冷地说道:“这两人的功夫,一个至寒,一个至热,此时正时寒热交替之时,用上结冰散,两个人都会没命,亏你个丑丫头想得出来?”
加儿喊道:“你是谁?给我滚出来。”
那人道:“你这又干又瘦的丑丫头,凭什么和我说话?”
水立这才听出来,声音是从内屋传出来的。只见门帘挑处,出来了三个女子,俱是穿着洁白的长裙,黑纱蒙面,为首的女子,显得很胖,把衣裙撑得圆滚滚的。加儿一见,叫了一声:“原来是你。”那女子笑道;“可不是我吗,除了我,谁还知道你是个丑丫头。我把你放在地道中,是怕你出来把大家都吓着,你偏又不听,眼巴巴地让这小子背了出来。”
水立听他说话的口气,倒也不似有什么恶意。但那女子不到身边,就感到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她后边的两个女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怎么看怎么象是珍儿和玲儿。但二女见到水立,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在那女子身后垂手站立。
加儿大怒,骂道:“你混蛋…”话没说完,嘴里便多了一物,半天嘴都没有合上,合上后再也张不开。
那女子冲后边二女一挥手,说道:“拿出来。”
后边的二女解开上衣的两粒扣子,伸手入怀,各从怀里提出一只墨色的小兽。那小兽一见光,便纵声长嘶,其声尖厉,震人魂魄。水立只感到丹田一动,一股热流从丹田出发,涌向四肢百骸,有说不出的受用。加儿竟然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那两只小兽的劲头挺大,一声接一声,叫个没完。水立的精神渐渐放松,眼前云雾蒸腾,三女都恍如梦境中人。
那女子用手分别抚了抚小兽的脖颈,说道:“好了,好了,把人的魂都叫出来了,再叫,有人都不行了。”小兽果然不再叫,水立的神情也一下子变得清明。
那女子搬过一张椅子,塞到吴更身下,然后蹲下身去,除去吴更的鞋子,然后又脱下吴更的袜子,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盒子,用手醮了点东西放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拧紧,重新放入怀中。女子双手轮流着在吴更的脚上搓来搓去。吴更的身子本来略有抖动,这下抖动得更厉害了。
那女子站起身来,吩咐后边的抱兽女子道:“你两个过来,让墨虎咬住爹爹的脚外侧,看到什么都不要动,听明白了没有。”
那两个女子应了一声,水立不由心中大动——正是珍儿和玲儿的声音。水立口张了几张,但终于没有说出来。
两只小兽已经分别咬住了吴更的一只脚。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顺着墨虎的嘴唇住下滴淌。
水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那女子却咦了一声,显得很惊奇,说道:“你怎么没睡着?”随即道:“坐着别动,不要说话。”声音中自有种威严。
随着那血滴淌,墨虎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左脚的那只变得赤红,右脚的那只变得青绿。
吴更平静了下来,身子不再抖动。侯老板的汗也不再出,头上的烟云也消散了。水立看着,心中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