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生命担保
作者:紫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918

面对曲羽衣的指控,坦帕斯脸上毫无惧色,他不理曲羽衣一脸坚定对拉宾斯说道:“陛下!不管怎么说,公主殿下都是因为属下保护不利而逝去的,这与属下亲手伤到了公主殿下并没有什么两样!属下愿意为此承担所有的罪责,请陛下惩处!”说着他就单膝跪在拉宾斯面前垂下头不再说话。

坦帕斯这一招高明之极,他根本就不与曲羽衣进行分辨,反而是以退为进,表面上是将责任拉到自己身上来,实际上却是避重就轻的将脏水泼到了曲羽衣身上。以曲羽衣的涉世经验,哪能与坦帕斯这样老滑巨奸的人相抗衡呢?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曲羽衣还是将当时的情形一一叙述了出来。

听了曲羽衣的叙述,霓裳渐渐放下心来。不过,在曲羽衣叙述的时候,拉宾斯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而坦帕斯也是一脸的坦然,似乎根本没有把曲羽衣所说的事实放在心上。这让霓裳的心里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妥。“事情就是这样了,陛下。”曲羽衣终于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羽衣小姐,你所说的这些,有什么能证明是真实的呢?”拉宾斯盯着曲羽衣淡淡的问道。“这……”曲羽衣略微一想,指着坦帕斯说道:“当时除了他,还有其他的人在场,陛下把那些人找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听了她的话,拉宾斯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小姐,你这样就太为难人了吧?已经死了的人,小姐让我怎么去问?”

曲羽衣不禁吃惊的问道:“这怎么可能?”“这有什么不可能?”拉宾斯收起笑容冷淡的说道:“即使他们都有相当的实力和身手,但在小姐的神剑之下,想要能逃脱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吧!”“不!”曲羽衣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我再说一次,笛卡儿公主不是我伤的,我也没有杀其他的任何一个人。”

“哈哈!”拉宾斯仰天笑道:“羽衣小姐,你不会就凭着这两句话就要我相信吧?”“我能证明!”还没等曲羽衣开口说话,突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两个少女和一个少年出现在拉宾斯等人的身后,正是翼风莲、丹月和郁文。“不错!”曲羽衣忽然想起当时丹月也在场,于是说道:“当时阿月也在,陛下可以问她!”

“来得正好!”拉宾斯看到三小出现之后,脸色忽然一变,一挥手指着丹月说道:“给我拿下!”当即他手下的侍卫中跳出三个人向丹月围去。“等等!”一直没有说话的霓裳见状立刻闪身上前,挡在丹月面前说道:“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翼风莲和郁文也一左一右护住了丹月,怒视着拉宾斯。

“这还用说吗?”拉宾斯皱眉的说道:“霓裳,你不要被蒙骗了!不要看她是个小女孩,她的真实身份可是‘红玫瑰’盗团的盗贼呵!这一点已经是经过确实证实了的!要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优秀士兵,包括我的妹妹,都死在羽衣小姐的神剑之下!可笑,她居然还敢出来作证?一个盗贼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

“你胡说!”翼风莲听了拉宾斯的话,当即忍不住反驳道:“盗贼怎么了?为什么盗贼的话就不能相信?盗贼里就没有好人吗?难道你们这些贵族王族里就没有坏蛋吗?哼!别忘了,你的弟弟,他王族的人,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拉宾斯一听,眼睛就红了起来!的确,翼风莲所说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霓裳怕刺激到拉宾斯,连忙制止了翼风莲,摇了摇头说道:“陛下,阿月她已经不是什么盗贼,她已经退出了‘红玫瑰’盗团,而且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家……她现在算是我家里的成员之一。”霓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丹月的身世说出来,比较她是月氏家族成员的人也是一个不宜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霓裳,你……”拉宾斯没有料到霓裳会如此袒护丹月,不由得感到愕然,他疑惑的眼光望向了一旁的圣西伦大公夫妇,只见他们两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圣西伦大公和莎拉夫人对霓裳的秉性已经是非常清楚,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太过在意所谓世间法则的条条框框的人,否则就不会有现在的圣西伦公国和佩娜莱学院了。

在这种时候,圣西伦大公夫妇自然是要支持自己的女儿。这个时候,霓裳已经与翼风莲和郁文一起护着丹月来到了曲羽衣的身边。“姐姐!”丹月一把抱住了曲羽衣,扭头指着坦帕斯对拉宾斯说道:“告诉你,你的妹妹,笛卡儿公主,确实是被这个人杀死的!信不信由你,可是不准你冤枉我的姐姐!”

“好吧!”拉宾斯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语气转缓说道:“既然这位小姐现在已经脱离了‘红玫瑰’盗团,而且还成了公爵大人家中的一员,那么她此前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说道:“既然这位小姐与羽衣小姐的关系如此密切,即便是当时在场,但此时要站出来作证未免有失公正。”

“陛下!”这下曲羽衣也忍不住开口反驳道:“您身边这位先生想必就是您的心腹之人吧?如果你单听他的一面之辞,就认定是我伤了笛卡儿公主,难道不也是有失公正的吗?”霓裳一听,当即接口说道:“既然现在出来她们几个之外,已经没有事发当日的人都在场,根本就是死无对证!陛下,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

虽然没有多少面对这种局面的经验,但曲羽衣和霓裳的反驳还是相当有力的。可听了她们的驳斥之后,拉宾斯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且坦帕斯更是显得自信满满,人老成精的圣西伦大公夫妇就皱起了眉头,他们的经验告诉了自己,这一切肯定没有曲羽衣和霓裳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圣西伦大公夫妇隐隐感觉到,拉宾斯他们一定是有了什么很有力的证据才会这样上门来问罪的,否则以他的身份根本就犯不着千里迢迢跑到圣西伦来。当日,夫妇两人并不知道,拉宾斯此行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一件事情才来圣西伦,他还有一个更为渴望达成的目的,只是现在还暂时不方便公开而已。

相对而言,霓裳的想法就简单得多了!即便是没有丹月给曲羽衣作证,她都不会相信曲羽衣是伤害笛卡儿的人。原因很简单,曲羽衣告诉过她笛卡儿道门截教转世之人的身份,也将那日笛卡儿受袭之后的异变原原本本说出来过。曲羽衣到异界的目的就是找这些道门截教转世之人,她怎么可能会伤害一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呢?

当然,这些道门隐秘的事情,霓裳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这样曲羽衣就缺少了这个可以说最有力的证据。而这个时候,拉宾斯终于开始正式问罪了,他从另一个手下侍卫手里接过了一叠文件卷宗,一面展开来一面说道:“好这件事情暂时说不清楚,我们先搁在一边,现在我们来把一些已经清楚的事情一一核对一下吧!”

拉宾斯的声音重新变得没有一丝感情:“六月十三日,曲羽衣携‘红玫瑰’盗贼闯城东关卡,轻易破关而出,守关卫士无一幸免全部丧生……七月四日,第九王宫卫队奉命抓捕随曲羽衣逃窜的‘红玫瑰’盗贼,遭神兵‘虹芒剑’屠戮殆尽。”他每说完一句,曲羽衣脸上的神色就变一次,丹月也差不多同时说了一声:“假的!”

时间大概过了有十多分钟,拉宾斯才将手里卷宗的内容一一说完出来。相对的,丹月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假的!”了,而曲羽衣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因为拉宾斯手里的卷宗详细的记录了她当时在闯出格里梅拉的时候所经历过的每一次战斗,这些都是她为了带走丹月而不得不出手,这样的战斗想要不让别人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以说卷宗的记录并没有少了或漏了什么,不过,这也同样不等于卷宗的记录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最让曲羽衣和丹月感到愤怒的是,卷宗里记载的内容却多了很多出来!更可恨的是,这些内容对于曲羽衣和丹月来说极为不利。因为曲羽衣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些战斗里根本就没有伤过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但是,卷宗里的记载却恰好相反!记载着曲羽衣在这些每一次的战斗里,都把阻挡或者追袭她们的人杀个干干净净,甚至还有虐杀的行为!这也难怪曲羽衣越听脸色越难看,而丹月更是愤怒得一面听就一面出声反驳了!相同的,霓裳在听说之后更是一点都不相信一心修道弹琴的曲羽衣,会是这种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人!

圣西伦大公夫妇听了之后就感觉到这里面非常蹊跷,他们两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究竟事实是怎么样的,他们现在也无法推断得出来。拉宾斯将卷宗交还给手下侍卫之后,盯着曲羽衣淡淡的说道:“羽衣小姐,对于这上面记录的,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你不会说这些事情都是假的吧?”他说着望了丹月一眼。

“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曲羽衣实在是不懂得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她说道:“但我确实没有杀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把他们打得失去了力量而已。”拉宾斯冷哼一声说道:“可是,我们经过调查,已经证明了这些每一次与你战斗的人,都是死在你的神剑下,这是有人亲眼看见的!”

“若小姐不是手持神剑,这些王宫卫队的精锐卫士又怎么会轻易被击败呢?”拉宾斯毫不放松,语气也变得愈来愈冰冷:“若不是因为小姐手中的神剑,这些人怎么又会丧命呢?这一切,当时都有格里梅拉的平民亲眼所见!一次,两次,甚至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有理由相信,包括笛卡儿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命运!”

面对拉宾斯步步紧逼的责难,曲羽衣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她只是简单的说道:“你说的这些并不完全是事实,我当时虽然出手打倒了这些人,但我并没有伤到他们的性命。”“难道伤了的人就不会死吗?”拉宾斯冷冷的说道:“被你伤了的人,如果得不到好的救治也难免会死,这个责任要谁来承担?”

曲羽衣顿时哑口无言,她忽然感到心里一阵疲累,发觉这样的舌战比与人战斗,或者是给五个弟子传授琴技都要更耗费精力。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拉宾斯等人身后响起:“陛下!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以作证!”众人在惊讶中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赫然是那日也在现场的列宾!

列宾的突然出现,众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曲羽衣倍感惊喜,她连忙说道:“陛下,当时在场的还有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坦帕斯则是双目瞳孔瞬间放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厉芒,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低下头,让眼中的厉芒敛去。但坦帕斯这一瞬间的神态变化却没有完全逃过他人的眼睛。

包括霓裳在内,圣西伦大公夫妇也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了坦帕斯短暂神态的异常。而拉宾斯却是皱起了眉头,据他所知,那天之后列宾就失踪了,一直都渺无音信,这让别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时隔了那么久之后,列宾却忽然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的出现居然是在这种紧要的场合下。

“好吧!”拉宾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当时也在场,那么你就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陛下。”列宾缓步走过来,眼中射出锐利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分别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慢慢的集中到曲羽衣和坦帕斯的身上,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也渐渐的露出了一丝让人难以明了的冷笑。

曲羽衣心中坦然,毫无畏惧的与列宾对视。而坦帕斯虽然也没有躲避列宾的眼神,但他此时心中却是有如惊涛骇浪一般。坦帕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百密一疏,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留下了如此严重的破绽,只要列宾一开口,对他来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但任坦帕斯的心思如何急速转动,一时间他都无法想出对策来。

“陛下!”列宾来到拉宾斯面前单膝跪下,低头说道:“属下差点就不能再见到您了!神剑的威力太可怕了,属下无能没有能保护好笛卡儿公主。当时死里逃生之后,身受重伤无法将这一切及时禀告陛下。后来伤势慢慢好转之后,属下自觉没有脸来见陛下。所以,一直都独自躲着疗伤,直到现在才敢出来,请陛下恕罪!”

列宾的话一说出来,曲羽衣和坦帕斯都惊呆了!两人都没有想到列宾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顿时,坦帕斯则是心里的不安一下消失无踪!他万万没有想到,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列宾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到了跟他一起的阵线上。而曲羽衣一愕之后,心情直沉谷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列宾居然会如此颠倒黑白是非。

列宾暗暗的转了转头,用眼角的一丝余光将曲羽衣和坦帕斯的神情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不过,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弯露出了一丝冷笑。“你起来吧!你已经尽力了,这事情不能完全怪你。”拉宾斯伸手拉起列宾,然后抬头盯着曲羽衣冷冷说道:“现在小姐还有什么话说呢?”

现在的曲羽衣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神色茫然,只是下意识的摇头说道:“这不是真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姐姐!”“羽衣!怎么了?你没事吧?”丹月和霓裳都觉察到曲羽衣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的双臂,说话间霓裳已经将一股精纯的真元道气输入她体内。

丹月扭头恨恨的盯着列宾和坦帕斯怒道:“我姐姐究竟有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要这样来冤枉我姐姐?”列宾和坦帕斯都是闭嘴不答,一个人的神色木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另一个也是神色平静,但若是留心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在他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笑容。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圣西伦大公夫妇的眼睛。

“陛下……”看到拉宾斯正要说话,霓裳出声阻止了他。但拉宾斯也没有让霓裳把话说完就抢先说道:“霓裳,这件事情就算是我求你,请不要插手,好吗?”他望着霓裳的眼中露出了恳求的眼神。“不!陛下。”霓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羽衣的事情,我不能置身事外。对不起了!”

“霓裳,你这是何苦呢?”拉宾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霓裳深深的望了一眼羽衣,然后转头对拉宾斯说道:“陛下,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我是最了解羽衣的人了,我深信那些事情绝对不是她做的!若陛下不肯相信……”她停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圣西伦公主,愿用生命来担保!”

“霓裳!”“霓裳姐姐!”听了霓裳郑重的宣告,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拉宾斯一副不能置信的眼神望着霓裳,丹月则是紧紧的握着霓裳的手,眼中的感激自然流露出来。圣西伦大公夫妇望着霓裳的眼睛更是异芒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