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站起来对于别人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但谁的身上有这么多负担如果还能站起来,的确值得骄傲。
“小时候我得了一场病,医生为我注射了激素,虽然病治好了,但我体内的激素也产生了紊乱,我在一年的时间里就长胖了一百多公斤,当时我都绝望了,因为站不起来,整天躺在床上的我脂肪增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因为每天需要吃大量的食物,就在我全家都累得趴下的时候,我决定要站起来。”肉山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因为我的体重实在太重了,所以在我尝试站起来的过程中,我的双腿骨折过不下十次,但我坚持了下来,终于有一天我站了起来,但是由于我不能掌握平衡,所以我摔倒了,但我的腿没有骨折,那天是三月十七日,我永远都记得这天。”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
“经过反复的练习,我掌握了平衡,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能力,我迈出的这一步,对于我来说不亚于全人类在月球上迈出的那一步,就在我学会走路的那天,我离开了我的家,我不能再给家人带来负担,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你也知道,我这样的身体,找到一份工作的希望几乎等于零,我受尽了人们的侮辱与嘲笑,所以我发誓,任何嘲笑我的人都会受到我的惩罚,这也是今天让你们差点虚脱的原因。”
“你找到工作了?”我忍不住问。
“是啊,最初在一个马戏团里,我找到了一个展览自己的工作,但是那个苛刻的老板发给我的薪水根本不够我填饱肚子,所以我离开了马戏团,自己一个人在全国巡回表演,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那些希望多给我钱的家伙都被我拒绝了,我出场的门票都是固定价钱,虽然比别的马戏团稍贵一点,但我相信我付出的努力绝对不止那些钱。”
“这么说你到普吉岛是来演出来了?”
“嗯,前天我已经演出过一场了,我可是很会赚钱的哦,我甚至还会跳芭蕾呢。”肉山说完站起身来,在这个对他来说并不开阔的空间里跳起了芭蕾,他的动作很夸张,他的肉在随着跳跃而舞动着。
我没有笑出来,因为我的喉咙一直在哽咽,我也没有流泪,因为那样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我是一个巨人,并不仅仅因为他的身体,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内心。
肉山跳了一阵,见我没有发出笑声,无趣的坐回我身边,说道:“我的表演不好吗?”
“非常好。”我鼓着掌露出笑容,可是喉咙里的哽咽却越来越明显,几乎让我说不出话来。
“那就好了。”肉山诚至的微笑着,继续说道:“我最喜欢来蒸桑拿了,因为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感觉到热,大概和我的能力有关吧,只有这种干蒸房才可以让我稍微出一点汗,所以我的钱除了用来吃饭就是蒸桑拿了。”肉山似乎很舒服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你给我一种特别的亲近感,所以我把我的身世都告诉你了,你不会怪我话多吧?”他又说道。
“当然不会,你的故事是一个很棒的小说题材呢。”我拍着他的手臂,弹力相当大。
“哦?你是个作家吗?”
“作家称不上,我只是个写小说的坐家,天天坐在家里。”
“哈哈,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巡回表演?我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现在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来和你一起表演,不仅仅是在泰国,还要去全世界巡回表演,不过你可别以为我是来当小白脸蹭你的饭吃。”
“怎么会呢,够你吃一个星期的食物放在我面前也最多能坚持一天,对了,你说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肉山大笑着说。
我心中一惊,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当然不认识,你一进来就怀疑我是‘那个人’派来的,我想和‘那个人’有关的事一定是你的头等大事吧,胖子又不是傻子,这点分析能力我还是有的。”
“你当然不是傻子,你是一个坚强又聪明的人呢。”我又拍了拍他。
“是吗?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我才应该谢你,让我听到了这样一个精彩的故事。”
“我是为了谢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应该知道的,我很孤独,有些话憋在心里总觉得不舒服,难得遇到你,你真的没嫌我烦吧?”
“怎么可能呢,我可以抠着屁眼捂着胸口发誓!”
“这是什么发誓方法?是你们那的习俗吗?”肉山不解的问。
“呃……当然不是了,个人习惯而已……”
“哈哈,我还以为是你们那的习俗,还想说去参观呢。”
“好呀,等我办完事,一定接你去我的家乡,你一定会爱上的,虽然……嗯……你知道的,运送你这家伙实在是件麻烦的事。”
“哈哈哈……”肉山笑得全身都抖了起来,笑声渐渐模糊,最后变成了哀鸣。
“喂,你干什么呀。”我看着肉山一脸的眼泪,以为说错什么了。
“真的很谢谢你,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你真的没有觉得我可怜,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肉山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巨大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
“好啦好啦,你本来就是个正常的人,只是胖了一点而已,咱们脱光了坐在这里,怎么也算是袒诚相对了,没必要弄得哭哭啼啼的。”我用力的想把他的手从我肩上挪开,可惜我怎么用力都是枉然。
肉山缩回手去,在他的胖脸上胡乱抹了一阵,顿时,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消失了,我开始留意他的手掌,在他洗手之前绝对不让他再碰到我。
“对了,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走?有你的加入我们会强大很多哦。”我突然想起来吴悠然曾经说过,多一个伙伴就多一分胜算。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