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楚天寒有一个月的假期。在大会宾朋之余,楚天寒十七次约见阿兰-爱丽丝,在一个月假期的第二十三天,他终于见到了。此时阿兰-爱丽丝已经晋升中校,在没有战功的军官中这是非常快的晋升速度了,分配到各舰队的同期学员大多都还是中尉,比她早好几年的其他侍卫官也只有一人是上校,甚至还有少校军衔的,可见她仍然深得女皇陛下的欢心。乍一看,她还是那么端庄美丽,飘然出尘,见到楚天寒也非常高兴,喋喋不休地问个不了。可是在楚天寒的眼中,阿兰憔悴了,再没有以前无忧无虑的神情,多了一点疲惫,几分沧桑,还有难以掩饰的沉重。也许是她对女皇太重要的关系吧,也可能是战后特有的情况,阿兰明显地忙多了,两人坐了不到二十分钟,阿兰就接了五个电话,而且二十分钟之后就被女皇召回去了。楚天寒只有带着满心的惆怅怏怏离开皇宫的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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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历一一六年二月十五日,楚天寒假期已满,只得告别家人,前往第十四兵团上任。
第十四兵团现在驻防罗伦斯坦星系,是天狼帝国与卡文西里星际委员会之间的第一道屏障,也是帝国防范魔鬼星云区南区海盗的重要基地。
卡文西里星际委员会历来以盛产优质钢材和精密仪器著称,实力不容忽视,本来应该是天狼帝国防范的重点,但是这一时期的形势并非如此。卡文西里作为天狼帝国的附庸国,刚刚取得了独立治权,又夹在天狼帝国和阿地利亚两大强国之间,时时刻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就像一个人事高空表演的演员,任何一步没有走好,就可能是粉身碎骨之祸。卡文西里星际委员会自独立之日起,就一直大力宣称自己的中立立场,因此在目前形势下卡文西里还不会对天狼帝国构成多大威胁。
事实上,这一时期对天狼帝国东南一线构成严重威胁的反倒是帝国从未正眼相觑的星际海盗。自从第八十六舰队的征剿行动失败之后,各地的星际海盗纷纷向魔鬼星云区南区集结,使该地的海盗势力大增,活动也日趋猖獗,不仅大肆掠夺各国商业船队,还常常袭击周边国家的星际舰队运输船队。虽然各国都加强了对运输船队的保护,但是这些海盗对周边空域十分熟悉,来去无踪,战术上又非常灵活机动,根本是防不胜防。因此,楚天寒上任之前,已被告知目前最主要的战略任务就是防范魔鬼星云区南区的星际海盗。
天狼帝国的正东面是通航能力极差的新的星云区,根本不适合大兵团的高速移动;东南面又是中立的卡文西里星际委员会,阿地利亚如果要绕道从这里发起攻势,集结兵力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天狼帝国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迎战准备。因此,天狼帝国并没有将这一带作为防御的重点,第一线只部署了两个兵团。一个兵团就是楚天寒将要上任的第十四兵团,驻防罗伦斯坦星系及周边星域。另一个兵团则驻防在罗伦斯坦星系以南的奔马星系一带星域,与第十四兵团成犄角之势,遥相呼应。
楚天寒虽然只是第十四兵团的副司令,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出任兵团司令已经指日可待。何况楚天寒是如此年轻,一个不到十九岁的上将,又有那样深厚的政治背景,不论他的战功如何显赫,处事如何低调,都难免让人与裙带关系产生联想。事实上他能够如此快速地升迁也绝不能说没有一点点的裙带因素。因此,按照一般权力控制的规则,他在到任之初,就应该立即着手接触高级军官,进行人事调整,以培养一支忠心的、稳定的、自己的队伍。按照惯例,整个兵团数以百计的将领级军官也都忙碌起来,各自挖空心思备下厚礼,从楚天寒到达罗伦斯坦星系的第二天一大早起,各舰队派来的人就在兵团司令官邸前排起了长龙。这种情况在当时极为普遍,因此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在排队等候的过程中,大家还往往拿出各自的礼物相互攀比,比新奇,比贵重,比别致,并以此为荣。还有一些有门路的将领,早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给兵团司令办公室打电话、发邮件,请求关照。
可是今年有点奇怪,来送礼的人一直等到罗伦斯坦标准时间八点半,应该是上班的时间了,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收礼品,这种现象极不正常。一时间,众人满心狐疑,议论纷纷。
又过了十多分钟,这才见到一艘有着兵团司令部标志的低空交通艇慢悠悠地停在众人旁边,一名二十二三岁的中校跨出艇外,跑步到房前的台阶上,“啪”地一个标准的军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用机器人一般标准的声音说:“兵团司令部命令:各位请回,礼物不收,电话不接。此令!”说罢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去。
一百多位将军面面相觑,一上来就表演“清官秀”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可没见谁做得这么过分的,连电话都不接,看来这位司令官还真不好伺候。不过司令部已经发布命令了,谁敢不从?大家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怏怏离去。
楚天寒是昨天上午抵达罗伦斯坦星系的。到司令部之后,他只是与原兵团副司令、参谋长等几个高级军官开了一个见面会,谈了不到半小时。今天早上各舰队前来送礼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司令部了。
作为一个兵团的代司令,楚天寒不在任所,到底去了哪儿呢?当送礼的人群离去时,他已经到达离司令部最近的第六十八舰队的防区了。
这是一次微服私访性质的巡视,除了几个高级将领之外,各防区事先都没有接到通知。楚天寒乘着一艘督察舰,只带了两艘小炮艇作为护卫舰。督察舰也是一种小型战舰,具有高机动性和良好的通讯能力,能够在各防区自由出入,这正是楚天寒所需要的。
楚天寒带着作战参谋部的部长和好几个参谋,以便随时向他介绍各防区的形势和布防情况,然后再召见各舰队的主要军官,进一步了解各防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