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阴谋(一)
作者:哈贝达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232

“是!”黑子把枪口微微挪开,却没有放弃对袁尚的警戒,而且他挪开枪口的方向,正是面向老道的方向,自从邵将军给他发布命令之后,他就一直在警戒淡然身边的一切。

“淡……淡然……”袁尚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的舌头不打颤,“这人是哪里来的?”

“拣来的!”淡然嘻嘻笑,这也不算是谎话。

“他……”袁尚有些担心他是否可靠,淡然是否会有危险。

“放心啦!”淡然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把这个老爷爷带走,帮老爷爷找点吃的东西,然后安排好住的地方……对了,黑子,把枪还给他!”

袁尚接过枪,翻了翻白眼,自己的老板,可敬的云先生的预感终于成了现实,淡然终于发展到向自己家拣人的地步了……

不过,淡然的决定似乎不是他能干涉的,而且没有比云家的人更不受欢迎的客人了,有什么比袁尚热情得笑了笑,道:“老人家,这边请!”

多好的孩子啊,连自己家的仆人都这么热情,显然平时这孩子对人就好……

老道感慨。

老道不知道现在仆人已经不多了,袁尚不过是一个保镖而已,不过都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本质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嘻……你过来!”看老道走了,淡然对黑子挥手,黑子立刻大步跟在淡然身后,走进了淡然的房间。

黄石好奇的转过头来,走到黑子身边嗅了几嗅,然后就在一边趴了下来。

“我来帮你介绍一下。”淡然道:“这个是黄石,这个是庞庞,那个在床上睡觉的是虫虫,床前面趴着的是坏猫……还有两个你看不到的,小南和天阔”

黑子的目光只是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了刹那,就转过来,继续看着淡然,他显然没有发现淡然说的那两个他看不到的人,不过他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

“你坐那里吧!”淡然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庞庞身边的位置,道。

黑子应了一声是,然后在庞庞的身边端正的坐了下来。

淡然觉得,黑子和庞庞还真有些像,唯一不同的是,庞庞是“机器人”,而黑子只是像机器人。

现在淡然有三个无论怎么闹都不会生气的新的大玩具了,庞庞是一个,坏猫是一个,而眼前的黑子,无疑是第三个。

淡然好奇的把自己的脸凑到了黑子的面前,然后他决定试验一下,这个家伙会不会笑。

他拼命的搔着黑子的痒,黑子的嘴角和眉毛开始抽动,到最后脸孔已经严重扭曲了,身体却依然纹丝不动。

“真是……”淡然道,“那我可要用更厉害的搔痒大法了!”

黑子的目光都没有一丝的改变。

淡然泄气道:“真是……你根本就不是人嘛……算了,先放过你……”

黑子的呼吸有了细微的变化,似乎松了一口气。

淡然心中暗笑,你也不是机器人嘛!

不过,他对淡然来说,实在是太好玩的玩具了,所以淡然才不会放弃。

他决定在邵将军把他接走前,帮邵将军一个忙,教会这个可怜的家伙正常人的生活——淡然眼中的正常人的生活。

“你怎么这么黑……你确定你出生以后洗过脸吗?”淡然好奇道。

“我洗过!”黑子的回答很简短,可淡然却觉得实在搞笑,他难道不能换一种语气吗?相信他的身体里没有名为幽默的细胞。

“恩……”淡然弄了一大盆水来,还弄来了肥皂,然后开始帮黑子洗脸,尽管有肥皂水流进眼睛里,可黑子还是拼命的张开自己的双眼,保证自己能够看到这个房间中的所有应该看到的事物。

“闭上眼睛!”淡然命令道,黑子立刻闭上了,淡然看不出来他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不过淡然很失望,因为黑子的脸洗完之后,还是那么的黑,黑的发亮……

“真是很奇怪很奇怪的人啊……”淡然道,从小生活在城市中的他,哪里看到过如此黑的人,这样的肤色已经不属于健康的阳光肤色了吧……

淡然想。

他从来不做皮肤保养吗?

虽然淡然从来也不做,可淡然也喜欢在吃讨厌的黄瓜时,剩下一大段贴自己的鼻子上。

这真是有些苦涩……也许,黑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什么皮肤保养。

淡然似乎真把黑子当成了大玩具,他摸黑子的头发,扯黑子的耳朵,还把黑子的脑袋摇来摇去。

欺负黑子无疑比欺负庞庞要好玩很多,因为庞庞根本就没有情绪反应,黑子的反应尽管微弱,可依然是有的。

直到淡然挽起了黑子的袖子,然后看到了黑子手臂和手掌上叠在一起的无数伤疤。

“怎么……会这么多?”淡然自己身上只有一条很小的伤疤,那还让他向自己的同学炫耀了好多次。

“训练和任务。”黑子回答的极其简短。

可淡然笑不出来了,他想哭。

他的年龄还是太小了,无法理解这些伤疤背后,更多的故事,也许是波澜壮阔的,也许是充满痛苦的,也许,还有着那么一些闪亮的东西。

他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也无法想到更多……

不然他定然会失声痛哭,为了自己,也为了难以理解的所有存在……

他突然想起了邵将军,邵将军身上似乎也有很多的伤疤。

“很疼吗?”淡然问。

“不痛了。”黑子回答。

“曾经很痛吗?”

“不痛。”黑子这么回答。

淡然总是很容易就可以攻破别人的心防……

因为他的心,其实是最真诚的。

“你知道吗?”淡然在黑子的身边救了下来,“你有一个哥哥,正在拼了自己的性命救你们……”淡然抓住了黑子满是伤疤的大手,低声道。

然后,他抬起头,把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邵将军,和发生的一切慢慢的说出来,一点点的告诉身边的黑子。

这一说,就是很久。

淡然突然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很少……

也许,他只能把这些东西告诉他,这些在他的心里膨胀的如同要爆炸一般的东西。

当穆飞走回来时,云五连声问道:“成了?”

“是的……他已经喝了……”

云五推开了战崖的房门,发现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少了一半,而茶水的作用似乎已经有些生效了,他正托着自己的脑袋,晃晃荡荡得想站起来,看到云五进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狠狠得一眼瞪了过来,而云五就是要他这样做。

云五的目光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可战崖并非是其他人,他的精神之坚韧,就算是中了暗算,也足以抵抗现在的云五。

可惜,云五并不是一个人,战崖只能顾得上和云五拼命的对抗,却无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把那两个想向自己身体上套抑制插件的家伙给推开,锁链形状的庞大抑制插件纠缠在他的身上,他的能力慢慢被压缩回了体内,在这之前,刘三的能力早已经覆盖了整个房间,隔绝了房间内的一切,让战崖的呐喊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程二的能力发动,木制的办公桌活了过来,生长出了无数的枝条,把战崖紧紧的纠缠起来,完全无法移动。

“真是难对付的家伙!”云五的脑袋已经见汗,他咬了咬牙,道:“程二,准备注射!”

“少爷?”程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敏捷的打开了那个小匣子,从那瓶子里吸出了大约一毫升的液体,注射进了战崖的体内。

这液体已经不能用价比黄金来形容,黄金在它的面前,简直如同粪土。

可为了战崖,云五还是豪不犹豫的使用了,他做梦都想要有一个强力的打手,而战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注射的液体效果比直接服用好了太多了,因为人体的消化器官会消化掉大部分的药效,战崖的咆哮声渐渐低沉下来,口中慢慢泛出了白沫,他的眼神涣散开来,慢慢滩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云五心里对那小匣子里的物品,充满了恐怖……

人总是会制造自己驾驭不了的东西。

云五无法想像如果有人对自己使用这东西,会怎么样。

现在的战崖,别说是精通精神控制的自己,就算是一个三岁的小孩,都可以把他玩弄与股掌之间。

可现在,云五知道,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已经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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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五却不知道,战崖也并非他能驾驭的。

人总是想要控制自己所不能控制的东西。

现在的云五,已经开始想下一步要对什么人下手了。

可恶的淡然自然是不能放过的,战凌更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可这两个人似乎都鬼的可以,不怎么好对付,想要对付他们,还是先瓦解“基础”吧。

所以,云五的下一个目标已经选定,他要对自己的堂叔下手,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云清远。

打了一个响指,让战崖清醒过来,云五命令他整理好这个房间中的一切,然后自己就退了出去。

人总喜欢把自己的底牌藏起来,现在的云五也是如此,他更喜欢让自己的敌人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失败,所以他决定在自己控制局势前,把战崖雪藏。

十多分钟后,战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干净整洁一如既往,精神更是饱满的好像刚刚拣到了大笔生意,身上更是连一个褶皱都没有,似乎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战崖做事,向来是很让人放心的。

云五正在安排对付自己的堂叔的事宜,这个堂叔只是普通人,定然很容易就可以控制在手里,可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里传来他的父亲的声音,他的父亲很是严厉的警告他:“如果你不想被你爷爷活活撕碎的话,最好别乱打你堂叔的主意!记住,让你到你堂叔家借住,是希望能得到你堂叔的帮助,如果你做了什么事情……哼,我可保不住你。”

云五有些懵了,自己家的老爷子似乎好久没有管过什么事情了,可一旦他发话,云五却真的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毕竟,他并不是唯一的继承人,更不是几代单传的命根子。

他恨恨得摔碎了手机,不得不把自己的计划先停下来。

可他依然在怀疑,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堂叔,竟然可以保护自己?

他当然不知道,真正保护他的,不是他的堂叔,而是他堂叔家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存在。

上位者的淡然,强大的战家父子,不知道具体数目的异类狗,还有更多的,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云宅附近的力量。

淡然一直在盼望自己的老爸赶快把自己家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整天呆公司里不要回来,因为淡然发现,似乎不论怎么争来争去,吃亏的都是自己,因为战争是发生在自己的家里。

这就好像是日本侵略中国,无论胜败都是中国吃亏一样,所以无数的人幻想着打到日本去,把他们的国家也搞个鸡犬不宁。

所以,淡然突然想要大闹一下云五的地盘。

可他的地盘在哪里呢?

淡然托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想啊想,而且他更希望知道关于云家所拥有的抗争之心的消息。

搜集抗争之心,已经是淡然最想要玩的一个游戏。

他并不知道,其实是他的血脉中,流淌着的辛家血液促使他这么做。

而且,他还想知道,为什么云五手里都没有像庞庞这样的人体插件,这样的人体插件还有多少?

淡然家并不只有自己家人,还有很多麻烦的家伙存在着,比如毅然。

淡然不知道,毅然虽然经常住在云宅,可却一直用某种方法掩盖自己的行踪,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行踪更是扑朔迷离,让很多人难以把握。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势力都知道毅然住在这里,因为毅然的行踪,严格来说也属于秘密。

而淡然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发现自己如果想在云家身上打破突破口,现在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莫非云家的人迟钝到连毅然住在这里都不知道?这个念头在淡然的心中只是一闪,便已经消失掉了。

而毅然今天并没有回来,因为他也已经得知了有几个云家的人来到了自己的家里,他心中所想的,首先是淡然等人的安全,不过一想淡然的安全似乎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威胁,接着他就想到了自己怎么从这些人的身上找到突破口,进而调查云家的事物。

而淡然所期盼的却是让自己家的人赶快离开,自己老爸在家的时候,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对云五下太狠的手,因为老爸会生气。

不过,老爸并没有让淡然失望,就在这时候,老爸突然把淡然叫去,非常为难的告诉他,因为受到了一个客户的邀请,他们四个都要离开家一阵子……

淡然面上露出了有些悲伤和不舍的表情,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淡然从自己老爸的书房走出来的时候,云清远叫住了淡然,道:“淡然……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淡然觉得自己老爸的表情有些古怪。

云清远却又犹豫了,半晌之后,他才道:“算了,等我回来吧……”

“哦……”淡然只想着如何欺负云五了,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房门刚关上,淡然就摩拳擦掌的嘿嘿坏笑起来,正好云五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从旁边走过,淡然对云五嘿嘿坏笑了半天,笑的云五毛骨悚然,再次恶向胆边生,眼睛一瞪,就要对淡然使用精神控制的力量,淡然突然举手对云五一喷,云五发出了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

“怎么了?”云清远推门而出。

“老爸……他要对我……”淡然委屈的样子让云清远心疼坏了,如果是把淡然和云五比较,他当然是向着淡然的,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数落了淡然两句。

看着淡然似乎闷闷不乐,而云五别有用心的笑容,云清远叫了战崖到自己的房间里。

战崖极力拍胸保证,他早就已经有了安排,淡然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危险的,云清远向来信任战崖,以为战崖已经有了安排,所以并没有再想其他,因而并没有注意到战崖的目光似乎闪闪烁烁的。

云五没想到自己刚刚收服的打手这就要离开,他很想让战崖留下来,可他要以什么借口呢?要和云宅的所有人一起翻脸吗?

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似乎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成效,除了那个没有用只会如同跟屁虫一般跟在云霞的身后的穆飞。

不过,云清远的离开,也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他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使用物理强攻下所有的对手了。

当然,淡然和穆飞这两个超级可恶的家伙,让他很是心虚,所以他以没有办好转学手续为借口,在淡然和战凌离开家去上学的时候,才开始行动。

可是……这次行动的目标,又有那些呢?

所有的保镖竟然都离开了,似乎家里根本都不需要保护一般,数了一数,云五发现家里除了他的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两个老人。

庭院里有一个园丁打扮的老人正在收拾花园,并帮小狗喂食,而在楼上,则还有一个老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座。

云五的第一个目标是在庭院里照料花草的老人,因为他看起来颤巍巍的,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

他身上穿着一套有些破旧的蓝色外套,推着割草机,脚边丢着一堆工具,似乎有些累了,正在休息。

云五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就是智爷爷。

淡然家的草坪和花坛一直是请人帮忙照顾的,那时候是智爷爷毛遂自荐,来到了淡然的家里。

智爷爷来的时候,淡然才只有四岁,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智爷爷竟然是一家不小的公司的老板,而更奇怪的是,这老板竟然愿意帮他们做一个小小的园丁。

后来再怎么样,似乎谁都不记得了,反正每个星期智爷爷都会来帮他们整理整理院子,照顾一下花草,一开始云清远还很不好意思,可后来云清远就发现了,原来这个孤单的老人,是想享受一下有家庭的感觉。

而智爷爷也成了淡然家里最不经常在,但是最有权威的一员了。

云五慢慢的靠近智爷爷,然后刘三的能力发动,把整个空间隔离起来。

他的隔离带从花坛的拐角那里开始,蔓延过枣树的树梢,然后顺着藤蔓蔓延下来,重新接到了另外一边的花坛里。

感觉到了能力的波动,智爷爷慢慢的抬起头来,似乎并没有看到身边那闪着莫名光芒的罩子,对云五笑了一笑,然后再次低头专心的除草。

云五被那笑容笑的心里发虚,可他并没有感觉到对面这老头身上有什么力量存在,壮了壮胆子,眼睛一瞪,大声道:“看着我!”

智爷爷抬头,看着云五的双目,微微的笑了,云五那如同水银的力量倾泻进了智爷爷的双眼里,却如同穿过了一道虚影,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智爷爷站直了腰身,微笑着看着云五,可他的面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睛却空洞无比,他那空洞的眼神让云五打了一个冷战。

智爷爷轻轻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汗水滴落在尘埃,云五低下头去,看向了汗水滴落的地方,碧绿的颜色以那里为中心扩散开来,因为被割草机割断而显得有些萎靡的草坪竟然瞬间绿了几分,而那波动竟然无视刘三的封锁,直接传遍了整个院子。

院子里的所有植物,都变的格外的耀眼,似乎发着生命的光芒。

“唉……”智爷爷叹息一声,转头再次看向了云五。

那眼神依然空洞如同没有丝毫的生命,云五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差点就要然后落荒而逃。

一阵奇异的波动从旁边传过来,老道手里端着一杯茶水,轻易的穿过了刘三的封锁,慢慢的走到了智爷爷的身边,微微一笑,问道:“下棋?”

智爷爷看了看手里的活儿,笑道:“好,下棋!”

两人一直没有把目光停留在云五身上超过五秒过,可云五却觉得自己整个都快要崩溃了。

当两人走进房间的时候,云五已经彻底的放弃了……

也许,自己来云宅这里,实在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

云五既然无法稳固后方,就只能想办法建立自己的后方了,他已经决定从这里搬出去了……

从小到大,云五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窝囊的事情。

云五想了想,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联系了一个号码。

刘三竖起了耳朵,小心的听着,然后慢慢露出了微笑。

似乎自己已经有东西交差了。

淡然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笑出来。

他终于知道云家在澜城的一个据点了,云家的渗透不可谓不成功,竟然真的渗透到那里去了。

相信这也是云五的最后一个底牌了,若是稳重一点的人,恐怕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动用家族里埋藏如此之深的钉子的。

淡然心中有很坏很可怕的计划在酝酿,他边想边对着镜子看,生怕自己不小心长出两只角来。

考老师在讲台上看着淡然又是接电话又是照镜子,无奈之极。

坐在淡然身边的黯然突然道:“淡然,听说你家的人都离开了?”

“恩,你怎么知道?”淡然可没有把这事情告诉别人,而且从小到大,自己家的人总会出差,这次不过是一起出差罢了,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就到我家来住吧!”黯然道。

“好啊……”淡然欢呼雀跃,他早就想要到黯然家看看了。

也只有在迷糊的淡然面前开口邀请别人到自己家里住,才可以让看似无情实际腼腆的黯然不会觉得难为情,可接下来淡然又把嘴巴噘了起来。

“我不能去……我在家里还有事情要做……”淡然闷闷不乐起来。

“有事情?我可以帮忙吗?”黯然自告奋勇。

“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会叫你的!”淡然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道。

黯然点了点头。

然后,淡然就开始制定计划了……不过,在这之前,照例还是要让云五嚣张一下,免得自己的计划被他看穿。

云五虽然看起来春风得意,实际上却很郁闷。

刘三和程二只能够呆在外校区,完全无法进入,而仅仅靠他自己……

他根本就没有制服别人的能力,如果不能把别人拉到没有人的地方,难道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别人使用精神控制么?那么到时候杂乱的信息传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发生呢。

终于,云五想到了一个突破口。

和学生相比,老师独处的机会要大上一些,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臧南梁是战凌的篮球课老师,更是臧威的父亲……曾经是国家队成员的他拥有两米有余的身高,如同年轻人一般结实的肌肉,虽然已经四十多岁,身上还没有一丝的赘肉,甚至没有运动员们到了这个年龄经常有的全身伤痛。

虽然他经常会抱怨自己的膝盖或者脚又痛了,可实际上,他只是在让同科室的人觉得不那么不满罢了。

而这一天,臧南梁正在仔细看着自己学校篮球队的所有成员的档案,想着如何帮自己的队员量身定做一些训练科目,教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云五大步的走了进来,嘴角挂着一丝阴笑。

其实,云五应该稍微打听一下再决定是否对臧南梁下手的,因为臧南梁并不是异类,但他也不是普通人,他是战凌的役者。

云五选中了臧南梁,是因为他发现臧南梁所教授的学生中,异类密度又比普通的教师要高得多。

他要让臧南梁以老师的名义叫学生到办公室,然后一一解决。

学生大概是不敢不听宣招吧。

可云五没有想到,比精神控制更强大的规则会完全破坏他的计划。

一个人的役者,是不可能向其他人效忠的,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云五前脚刚刚离开,战凌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战凌!”臧南梁站了起来迎接,战凌示意臧南梁坐下,臧南梁才拘谨的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澜城中学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养殖场”,或者是“捕食场”,所有想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会拥有一两个掩饰自己的身份,帮自己处理一些自己无法处理的事物的“役者”,而役者其实是绝对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的。

每个异类都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拥有两到四个役者,而役者和异类占了这个学校里大部分的比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某些人的役者是谁,某些人的“主人”又是谁。

当初选择臧南梁父子做自己的役者,是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班主任,一个是自己的同桌。

澜城的奇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臧南梁也知道,自己的父子已经接到了一张不容拒绝的请帖,可他的要求却是自己的父子可以做战凌的役者,自己也可以为战凌做任何的事情,但战凌绝对不能强迫臧威做任何的事情。

战凌一直很守信用,他也并不担心臧威背叛,因为役者绝对不会做出来损害主人的利益的事情。

这些年来,就连臧威自己都认为,役者只是一种保护自己朋友,帮助自己朋友的“称谓”,而并没有真正的损失。

可事实上,异类的世界并不是那么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