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前锋终无弃和阿穆派人传来消息说已经和敌军前锋接触,只是双方兵力相当,都只是稍作接战,即互相对峙。
和欧云风等人商量一阵后,我另全军快速前进,除了枫叶的两万大军外,其他五万战士在黄昏的时候全部赶到了枯寂原,正打算趁着这机会吞掉白云的前锋五千人,白云的全军都已到了。如此一来,我军反倒在兵力上输了一万人。
而且皋羽那小子确实是个人才,谴兵调将都无隙可寻,于是只得老实地对峙着。
如此过了一夜,在第二人清晨的时候,众部族的首领和欧云风、小天都赶到大帐内议事。
按照这样的情况,除了两军硬碰外,几乎没有其他方法可想。
可是这样一来,变数实在太大,双方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而且各部族还未曾有过配合,对阵之时只怕很难做到有效的指挥。
虽然说白云和我枫叶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但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妥,似乎有什么问题我没有想到,可是想来想去,却又找不到有什么不妥。
“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应该不至于吃什么大亏,总的说来,我军的兵力还要大于对方!”顿了顿,欧云风接着说道:“而且白云各部族的首领对江沉未必心服,所以我军的胜算还是满大的!”
“先前我无终部和敌军的前锋交战,我部三千人对他五千人,并没有吃什么亏!”终无弃笑道:“所以敌军应该不足为惧!”
“没什么好怕的,全军压上,难道我枫叶勇士会输给他?”齐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耐烦地喊道,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冷笑一声,阿穆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那你带着你的族人冲上去就是了!”
“呸!”齐格怒气冲天地说道:“你小子就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说三道四的小白脸,等会看谁杀的人多,才算好汉!”
我烦躁的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吵,转头看着谷深淮说道:“谷深,你带你族中战士去挑战看看,一有不对,立刻回来。也不要追入敌阵之中!”
谷深淮领命而去。
我迈步向帐外走去,招呼众人与我一起去观战。
沉闷的鼓点迅疾而密,直欲敲入人的心底。
向前看去,白云的营地离我方阵地族有十里地,旗帜森然,井然有序,丝毫不逊于欧云风安排的我方阵营。
大栅打开,谷深淮的五千战士一涌而出,有若狂涛般汹涌。
到得五里开外,五千战士一字排开,谷深淮和他的战士挑衅地扬起了手中弯刀。写着‘谷深’二字的旗帜随风飘展着,有若一条张牙舞爪的怒龙。
这五千谷深战士虽不如呼伦部族的战士来得精锐,却也非其他部族可比,森然的队列,闪亮的弯刀,让任何人都无法小觑。
白云自然不肯示弱,五千战士也涌出,铁骑如雷,隔了老远,还可以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又有多少草原的弟子回不了家,见不到父母?这片枯黄的草地在不久之后会被鲜血染成红色,再无发洗掉那暗红的颜色吧?
深秋的阳光洒在人身上,让人感觉到一阵懒洋洋的情绪。
“仇由!”我身边的雪逐忽然说道。
我一怔,转头看向了欧云风,只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白云城边的第一大族仇由族的战士!”
“仇由部就这点战士吗?”终无弃笑问道。
不远处的白挽云死死盯着场中,却没有吭声,只是握着弯刀的手分外的沉稳,看不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欧云风说道:“仇由部其实可以抽调万名战士,只是仇由部的族长扎合木保存实力,只派了一半战士前来!”
我心里一动,暗道这不会是江沉借我之手将不服于他的部族都削掉吧?
见到直接冲来的敌人,谷深淮弯刀挥下,战士们向前冲去,迎向了迎面而来的敌人。
草根被踩得没入了地下,却又倔强地弹起,展示着不屈的骄傲。
如同两股潮水汇在了一起,交错纷涌着,大地在那似是被陡然拔高,成了一座小山丘。
可是却又很快的,这股潮水分开了,朝着两方褪去。
而原来交汇的所在,却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战马哀鸣,至少有千余战士在这一次交锋中成了再无生命的尸体。
草原上的人一般攻击敌人都是一击致命,不是咽喉便是胸口,最简洁也是最有效的攻击。所以除了一些跌下马的战士被马蹄踏成重伤在血泊中挣扎外,其他落下马的人都成了尸体。
面对着我方阵营的敌人已经不远了,可以看出那写着“仇由”两字的旗帜下的一张张粗犷的脸,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汉子,只见他一挥手,众骑纷纷勒马,然后转身。
所有动作都是很简洁的,没有一丝多余,可以看出马背上的工夫确实已经到了相当了得的地步了。
回过身的两方人马又对撞着冲去。
潮水再次聚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粘滞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死的人也更多了。比起这白云第一大族“仇由!”部来,谷深显得战意更盛,气势也要足一些。而由此造成的后果便是谷深部死的人要少了许多。
“仇由部也不过如此啊!”齐格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恨不得把场中的谷深淮换成自己。
谷深淮的表现不俗,每一刀落下就有人失去生命,场中的他不再是略有羞涩的少年,更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他左冲右突的身形被那个中年汉子挡住,两人胶着在一起,似乎是不分胜负。
潮水又一次分开,两边的战士向着各自阵营的方向冲出,一时间场中竟只剩下谷深淮和那中年汉子在交手了。
“收兵吧!”我叹息一声,此时看着场中,高下已分,谷深部族还有大概三千人的样子,而仇由则只剩下了两千人左右。
锣声响起,最中心处的谷深淮和那中年汉子分开,各自带着族人回了本营。
待得谷深淮回来,我一眼看去,才发现此刻的他很狼狈:脸上沾满尘土,一道血痕在他胸口的皮甲绽开,虽入肉不深,却也有些触目惊心。
早有医官上去将受伤的战士医治,谷深淮却坚持着向我这边走来。
“好好休息,让你族中战士到营中休整!”不等谷深淮开口,我大声说道。
谷深淮的脸色有些颓然,看得出来,他有些受到挫折了。其实以他第一次上战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难得了!
略一迟疑,谷深淮还是向着自己族中帐篷所在的地方走去,谷深战士也纷纷下马,回帐中休息。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看着欧云风问道。如果这样硬碰硬的话,只怕就算能胜,也是惨胜了,枫叶力量有限,比不得凤舞城的财大气粗,保不定凤舞城的军队现在已经到了哪了!
摇了摇头,欧云风苦笑道:“皋羽用兵,只怕没有什么机会留给我们!”
“不如诱江别情出兵!”白挽云走到跟前,忽然出声道。
我闻眼心神一震,看着白挽云美丽异常的脸,问道:“怎么说的?”
白挽云别过头,低声道:“我最了解他,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只要示弱于他,他肯定会忍不住带兵冲出。而且以他的身份,那皋羽也奈何不了他,自然得派兵来救!”
说到后边,白挽云的语气愈发的低沉,说起江别情,她的心还是无法变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