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象
作者:胧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124

晓夜回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锁上炼子。他环视四周,最后缓缓爬起。

没有人?他站起来,但因失血过多而浑身无力,双膝一软便又跪倒在地。

眼前有如一团黑雾晕开,晕眩感停滞了许久一段时间,才逐渐适应、散去。

他试了许多次才成功站起。他伸手扶着身旁的墙面,在黑暗中摸索出口,离开这个充满恶心血气的空间。

连门都没上锁!?晓夜感到非常惊讶,他一转,门便马上开启,室外是一条明亮的长廊。

是放心?还是根本就不怕他跑走?

他顺着光明的方向而去,不断地行走,那地底长廊不知道衔接到哪里?它是如此之长,而且一路上都没有人阻碍他的行进。

停停走走。他有时必须停下来喘口气,云开并非对他刑求,只是不断放血,重复切割开他的皮肉、他的印,遍布全身上下的刺纹─包括背部的龙印。

一般而言,划开皮肉就已经是疼痛非常了,但刺纹的部位似乎有神经聚集在那里,于是造成的痛楚便越加强烈。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可是几乎没有自我疗愈的迹象产生,每动一分都是痛。

晓夜咬紧牙根,当门出现在眼前时,他不禁期待着那是否是出口。

他打开门扇。意想不到的画面令晓夜当场愣在原地。为什么会是这样!?

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那空间之后又有一座像似日本鸟居〈注一〉一般的排门,其门的入口内又黑又暗,有如通往地狱的入口,诡异的黑暗世界。然后,在出入口的前方挂着破旧的注连绳〈注二〉……

鸟居前的社号标〈注三〉已经倒塌,甚至完全看不出来上面所刻的文字。

地底下有神社!?但一点也不像呀!

那里面传来一种诡谲的低鸣,黑暗像有生命的物质在蠢动着,晓夜很讨厌那里面所发出的感觉。

“我等了你好久─”

晓夜恶狠狠地瞪视排门旁的白衣男子。

“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晓夜。”云开呵呵地笑着。

晓夜完全说不出话来,现在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复杂心情。

“你看,多么地美呀。”云开抚摸鸟居的大柱子,爱慕地注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世界。“当我开启它时,这个世界就会成为像我们这种有能力的人的天下了,会咒术者就是神!”

云开展开他的双臂。

“我最亲爱的弟弟,你死后,我会召唤你成为我的‘式’的,这样我们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形影不离!”他露出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你作梦─背叛者!”

晓夜的攻击来得很突然!

“我不会让你开启那道‘门’的。”他一个箭步,直击云开的头部。

云开闪了开来,然后他笑了,似乎晓夜是在跟他玩游戏一样。

“你失血这么多,连脚步都站不稳了。”他用脚尖勾住晓夜的脚。

晓夜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冷静点,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呢?小时候的你可爱多了,又长得漂亮。”

晓夜气得咬牙切齿,他立即抬腿攻击对方的下盘。

云开退了一步,闪身而过。

完全的徒手肉搏战,晓夜现在已经几乎丧失了他的力量,只好靠溓溪教他的“打架”方法来对付云开,而后者也顺应晓夜的意,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施展术,晓夜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晓夜非常清楚云开不论学什么都很厉害,包括武术在内─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直到他背叛之前。

他贴近云开,双手抓住云开胸前的衣服布料。云开单手就化解了对方的掌控,抬脚侧踢!

晓夜被踢中肩头,耳边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云开那记重踢,简直是毫不留情。他忍住自肩部逐渐蔓延开来的剧烈疼痛。

冷静……汗水滴落,飞散在空气之中,一定要冷静,他看着前方,眼前看见的云开却不是云开,而是另一个人─溓溪。

你很容易冲动,所以必须学会克制自己,然后思考出手的时机,招招都必须要达到精确。

溓溪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你的个子小,力气也没那么大。晓夜依旧记得他还为这番话而生气过,现在他总算是能够了解,溓溪所说的意义何在。

你需要的是头脑,灵活的身手,以及更勤快的训练,完美的技巧!

原本急促的喘息变得平缓了,他的耳朵不再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而是更加清晰,他终于看得见云开出手的时机!

动作要如流水般轻柔、灵活。

云开出手时,晓夜的手伸入他的手腕之下。

云开显然是吓了一跳,他立即作势挡下,然而晓夜的手腕是如此的灵活柔软,顺着对方的姿势拉回,又推了过去!他比先前还要动作灵活了!

内心确实而不犹豫─柔能制刚、刚中带柔。

云开拨弄不开晓夜的动作。他被晓夜的双手紧缠不放。这是,太极拳!?待他发现,为时已晚。晓夜顺着对方的力,借力使力,然后一口气正面击中云开的胸口!

敌人踉跄倒退了一大步,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正面打中。

云开伸手,要施展术的他,没想到术之力却消失在他的手中,刚才被晓夜打中的部位,让他每当要施展术时,聚气都会隐隐作痛起来。他伤到了气的核心位置,被暂时给封住了。

他气不过,内心的愤怒无法压抑,来势汹汹。

“上天是倾向于我─你落入我的手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晓夜来不及反应。云开的动作非常地快,而且充满魄力及霸气,一时之间,晓夜被那股压力给震住。他抓住晓夜的头,扯住他的头发。

“赫─啊!”他怒吼一声,将晓夜的头部猛力压向木墙!

先是颊边与太阳穴感受到强力撞击,然后是接连不放的推挤压力,木板墙硬生生地龟裂,那迸裂出的尖刺,刺入晓夜的左半边面颊。

晓夜感到如万针穿刺般的刺痛,脑袋一瞬间产生了空白。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木板墙整个裂了开来,木片分成数十片,飞弹向四周!他的力道之大实让人惊讶!

抓住头部的手一离开,晓夜便整个人虚软无力地滑坐在地上,然后倒了下去,完全没力了。

晓夜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只能大口喘息。他想动,可是伤到头部的他,手脚根本就不听使唤。

连呼吸都是痛苦,肺部疼痛难耐。他咳嗽,咳个不停。晓夜转身,用四肢勉强撑起自己。有水珠……滴落在他的手掌背上。

他依旧咳个不停,左半侧面颊由于受到强烈的撞击,他的左眼泪腺失控,不断落下泪水。

泪水无法停止住,到最后,混合著鲜血的液体一同流了出来。

云开的忿怒还是停不住,即使将晓夜打成如此重伤,他还是不能平息。

“为什么─”他走向半卧倒在地的少年,“为什么你就是不向我屈服!”他一脚踹向晓夜的腹部。

“啊─啊!”晓夜惨叫出声,他抱着自己的腹部在地上打滚。

视线交错瞬间,云开看见晓夜半眯的眸子依旧充满傲气,他的脸不禁愤怒地扭曲。

“你为什么不干脆就这样死在我手下!”

他又一脚,并再补上头部的一击。

晓夜整个仰躺在地,双膝屈起,他咳出大量的血液,将洁白的齿贝染得一片艳红。

云开大口喘息着。

“你……”晓夜手指着云开,即使他发颤得非常严重,他还是用出每一分力气。

“你……不能当宗长的原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晓夜说,口中吐出血泡。

云开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是缺……有缺陷的人─缺少了人心……爷爷很早就注意到了……他念在你是他的亲孙子,所以才会在你……杀了爸跟妈之后,没亲手杀了你,只是将你逐出─”

他在说什么?

“你和我一样,只不过我是顺应天命……你是违逆─我们一样可悲呀。”

住口!

“你跟我一样空虚─真是可怜的人─”

云开冲向前,他拔出放在一旁的剑─“住口!你只不过是宗族、上天所养的狗!你凭什么说你可怜我!”

他高举着剑。

“你注定为世牺牲,我和你不同─”

晓夜感受到腹部一阵灼热,他瞪大双眼,脑筋无法思考,他看着那把剑没入自己的腹部之中。

云开抽起刺入晓夜腹部的剑,顿时鲜血飞溅了出来!

溓溪和净一抵达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景象。

云开站在躺在血泊之中的晓夜身旁,地上则摆着一把染血的长剑。他回头,目光中充满看见溓溪和净时的惊讶及错愕,这时候的他,难得露出了破绽。

溓溪的理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他直奔向前,一手扣住云开的手腕,另一手则反手挥拳!

云开被打中脸部,口中的血腥味弥漫了开来。他第二次被这样彻彻底底的正面受打击,并初次尝到自己的血味。

他因反作用力斜向一旁,可是溓溪的手却紧捉不放,他将云开拉回,抬脚狠狠地踢中云开的手臂。

净赶紧跑到晓夜的身旁。

“晓夜!晓夜!”他将倒地不起的少年给翻过身来。

晓夜腹上的穿刺伤让净吓呆了,他本能地用手压按住伤口,可是汩汩涌出的鲜血马上就将他的手给整个染红。

“晓夜,你别吓我,快醒醒呀!”净的眼眶泛红,泪水滑下。

即使怎么动对方,晓夜还是没有醒来。

先止血要紧!净集中他所剩的气力,运用“返玉”的力量来帮助晓夜治疗,他觉得好害怕,衬在艳红血液之下的肌肤是如此的苍白,毫无血色……

高津不在,雪也是,就连溓溪也都在苦战,净完全慌了阵脚,双手颤抖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晓夜的食指动了一下。

净注意到了,虽然只是细微的移动,可是他很确定他看见了!

另一方面,溓溪在连续的攻击之下,他显然是占了上风。

云开抬头,眯起双眼瞪视─溓溪突然起了一阵颤栗,他立即放开牵制住对方的手,本能地跳离开来。

他看见云开那双锐利眸子变得如血般深红,溓溪迅速抬起手臂,用双臂护住自己。

溓溪的判断非常正确。云开不顾胸口传来的疼痛,他硬是施展咒术,那如雷般的电击自他的手掌心打了出去。

溓溪被电得全身发麻,站都站不稳。

云开的内心对溓溪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嫌恶感。他并没有发现自己一看见对方便会焦躁、厌恶,他没有发现自己将对方视为威胁的存在。

势均力敌!他的每一击都被溓溪给挡下,相对的,溓溪也没办法打到对方的要害。

无论是体格、力道、速度、技巧都不分上下,那唯有,施展对方不会的咒术!

云开一个加速旋身,反手打,让溓溪为了挡下而用到双手。

他就是抓住这个时机,趁溓溪没看见他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时,云开始出全力─“轰焰1

绚丽的火舌宛如蛇般的扭曲,呈现螺旋状射出!

火焰!?溓溪瞪大双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用肉身迎接它。

会死!脑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两个字。他完全来不及反应─有人闯进了溓溪的视线,他愣住,根本就料想不到对方会出面用身体帮他挡。

“晓夜!?”他大叫出声。

距离火焰越来越接近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晓夜这样帮他。

可恶!他咬紧牙根,赶紧拦腰抱起晓夜。他的姿态放低,踮起了脚尖。大腿的肌肉整个绷紧,然后咆啸出声使出双腿的全力─就像只猎豹一般,他猛力地跳跃了起来!

躲开了!?云开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他的术失败了。对一向追求完美的他而言,打击太大了,令他甚至没注意到晓夜接下来的动作。

晓夜的手伸到溓溪的腰后,从他的皮带里抽出他随身携带的短刀,他在溓溪跳出去的那一刹那间投掷了出去!

短刀在空中不断旋转,它穿越过火舌,笔直地飞向云开,正中对方的心窝!

施去术的力量来源,火焰的威力逐渐减小,然后消失不见。

所有的打斗都停止了。

溓溪抱着晓夜,两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云开站在原地,垂下目光看着自己中剑的胸口。

晓夜在倒地的时候撞到伤口,他的鲜血溅了出来,洒到一旁的鸟居上。

没有人注意到,只有云开……

晓夜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

溓溪和净向前,溓溪立刻脱下上衣,紧紧压住晓夜腹上血流不止的伤。

“净,你压着!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净点头表示了解。溓溪在净的帮助之下,他迅速背起晓夜。

云开滑坐在地上,血液自嘴角边流下,不过他竟然笑了。

溓溪回头看云开。

“要走就快点走,他逃过这一次,就算没死在我的手下,他也会被‘宗族’害死─因为他是‘宗长’。”云开指着溓溪背上的晓夜。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与云开目光交会,内心泛起一种不安的感受。

他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溓溪转过身,他在不安及云开笑声的伴随之下,内心忐忑不安地离开。

他们一行人在地下通道快步奔跑着!

“晓夜─撑下去!”溓溪全身上下汗流浃背,他不断对晓夜说话,希望对方保持意识清楚。

晓夜半阖着眼,他的脸颊贴在溓溪的背上,除了汗水、体温之外,他感觉得到、听得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血不断自伤口流去,就连力量也是。晓夜感到疲惫,他好想就这样睡去。看着自己的五指却看不清楚,他认为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溓溪……净……谢谢你们赶来─”

“晓夜!你不要再说话了!”净哭着说,溓溪背着晓夜所以他没有看到,可是在后方协助的他,净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晓夜吐出与流出的血,几乎染满了溓溪的背。

“不,有些事不现在作是没办法的─我要解开血誓,不然你们都会跟着我一起死。”

“你不会死的!净,快阻止他!”溓溪大喊。

“我马上就会送你出去的!”

“溓溪……这里是独立小岛─”晓夜说。没有任何医院!

溓溪紧咬下唇,他的唇开始颤抖了起来,泪水克制不住地滑落。

“你不会死的……”他不断重复同一句话,就像为了催眠自己去相信一样。

“我都还没看你长大成人,组织自己的家庭!”溓溪几乎泣不成声。“如果你不想要─我会组织一个家庭给你,我知道你很怕寂寞,你怕孤单一个人1

晓夜听见,他的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还真是一个滥好人呀─晓夜的话没有说出口。

“溓溪!溓溪1净叫他的名字叫个不停,溓溪似乎没听见一样,他继续对晓夜说话,直到净说,“晓夜陷入昏迷了1

溓溪停下脚步,他回过头。

晓夜的双眸已经闭上,手臂自然地垂放在两侧。

“晓夜?”

“溓溪─让我来1

“净?”

“晓夜没办法自我疗愈这种伤,是因为他先失血太多了,血中含的‘力’不足而造成的。”

虽然高津有说过“过气”的方法很危险,因为那是一种上乘的咒术。但他既然教了净,正表示他预测到事情的发展会演变至此。过了气之后,即使死了会是我……

不过净始终将晓夜排在第一位,于是他贴近了晓夜的脸庞─“我把我的‘生气’全过给他。”

六个月后─香港乐富私立浸会医院。

阳光照亮窗明几净的白色加护病房,时间依着正常的轨迹消逝,插在茶几上的花束如今也已干枯,原本躺有人的单人床上,现在也整齐无比地铺上新的白色床单。

院内消毒药水的气味,也已经闻得快习惯了。

一切都是多么地安宁,六个月前在那村子所发生的事,现在回头看看,宛如一场梦境一样。

雪将那束干枯的花抽出花瓶,然后丢到垃圾桶之中。

他打开行李袋,将放在院内的衣物全都整理好,一并放入袋中,他回头看躺在沙发椅上等待的小男孩一眼。

“身体还会痛吗?”

净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棒棒糖─雪买给他的,一边摇头算是回答。

在六个月前,地道里的那一战,净将生气全部过给了晓夜,并以自己作为替身,使晓夜身上的痛转移一半过来,所以他才会也跟着住院。

他和晓夜躺在病床上足足有六个月─半年的时间都不能动,尤其是晓夜,他全都是在昏迷之中度过,毕竟伤重的本体还是他。

但是还真是应验了晓夜那封指示信的说法,关键在净的身上。雪有时不禁会猜想,晓夜是否早料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才会下那种赌注?如果是真的,那他可真是和高津的老谋深算有得比。

“高津爷爷呢?”净看雪收拾得差不多后,才开口问话。

“高津老师回日本了,他这几个月以来都在忙那村子里的事。”

水月的死,魔钉村失去了他们的“祭师长”。

“那村子注定是魔的场,失去长老和祭师长是非常危险,况且又加上这一次事件,无可奈何之下,全村必须迁村。”

高津在忙的就是这件事,他答应过水月的。现在村民已经完全撤离小岛,迁向离岛地区。

“皓晰他们呢?”

“他的弟弟和妹妹都回复了,怪异的原因原来是出在‘操控师’身上,幸好不是被魔完全凭依。”

也就是操控师利用其控制魔的能力,将魔半寄宿在宿主身上。

“这样呀,太好了。”净高兴地笑了。

他们环视病房一圈,确定没有漏掉的东西才离开。

“那、那……雪。”小男孩拉着雪的衣角。“那个和你打得难分高下的操控师─红叶,她后来怎么了?”净一直都很好奇,因为那是雪第一次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毒手,“听说你在听到她手上的血是晓夜的时候,你完全抓狂了耶。”

雪不好意思地闪避男孩的目光。他的确是太冲动了,高津常点醒他,但他还是改不过来。

“我……我对她像她对溓溪一样,从后方刺了她后侧腰一剑后,就这样丢下她自生自灭。”

“真坏心。”

“她是操控师,应该死不了。”雪耸耸肩,不负责任地说。

他们走出医院,院外的世界阳光普照、气温炎热,让雪和净都有一种想要躲回医院吹冷气的冲动。

“雪,接下来要干麻呢?”

“我接到族里的命令,必须出发到印度的孟买一趟。”

净眨眨他那湛蓝如天色一般的眸子。

“净,族里的人没找到云开的尸体。”

一听见那个人的名字,净愣住了。

“前去魔钉村善后,并勘查魔洞之场的驱魔师说,在地洞里只剩下一把染血的短刀,以及晓夜当时所流的大片血迹,其他的就没了。甚至是你们说的那个黑色鸟居之门也不存在。”

“不……这不可能呀。”净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接到印度那边的驱魔师的消息,云开先前在那里出入频繁,有可能是有人暗中接触,并帮助他。”

“雪,你要一个人去嘛?”

“对呀。”

“你没有搭档……”

“我的搭档是晓夜,对宗长的护卫而言,我们都是单独,要不就是群体行动,我一个人没关系的啦。”雪笑了笑。

“那─我和你去!”

净的意见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雪要是一个人,谁来守你的背后?况且我和溓溪搭档过,没问题的1

看小男孩那认真的神情,雪初次产生了对净的能力的肯定,而不是一直将对方当做小孩子看待。

“溓溪说得对,”雪叹口气。“净真是个好孩子呢。”

净一听见,他嘟起嘴巴。

雪哈哈大笑了起来,身手拍拍净的背,“多多指教啦,伙伴。”

听见雪这么说,净的表情由闹别扭转变成高兴,然后是大声欢呼。

“啊……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雪又叹气,抬头仰望那晴朗无云的天空。

“一定没问题的。”

净跟着抬头,他指着天空上一只展翅飞翔的巨大鹰隼。

“现在的食鬼是多么的雄壮、美丽,晓夜也一定是如此。”

式反映了主人的状态。

“也对,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路途上了吧。”

“他们有说要去哪里吗?”

“没有─他们只是想在尚未迎接未知的变数之前,先好好地休息一下─”

注一:鸟居─“鸟居”的语源有“让鸟停驻的横木”、“通过进入”等各种说法,由于历史渊源比社殿还古老,算是一种人界与神界之间的境界、结界,表示一跨进鸟居便是神圣场所。

鸟居材质有木、石、铜、铁、陶、水泥等,基本上以木制为多;形式也各色各样,但大致上都是两根横木、两根直柱。

日本三大鸟居是广岛县严岛神社鸟居〈高十六点八公尺〉、福井县气比神宫鸟居〈高十点九三公尺〉、奈良县春日大社鸟居〈高约十公尺〉。三者皆为木制。

注二:注连绳─〈????,simenawa〉这也是一种结界,区分“圣界”与“俗界”,禁止邪神或不洁净的人闯入。

注解三:社号标─〈???????,syagouhyou〉首先,鸟居前一定有“社号标”,也就是该神社的名称。虽然不知起源于何时,但根据文献记载,应该是起源于江户时代,普及于明治时代。

战前,“社号”上都会冠上“官币大社”、“国币小社”等“社格”标示,战后便废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