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有客东来(一)
作者:Eric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13

上海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了炸雷,然后再短短的几分钟内,阴云密布,日月无光。原来在那根龙柱下面,一辆重型卡车在奔弛中撞到了柱身上。

温意、文泰来、韩复生刹那间自沉睡中惊醒,一看,天赐已经从窗口直接跃了出去,借着一些突起物,一下子就到了地面。

现在应该是临辰3、4点的时候,一些建筑用重型卡车往往会借着夜间进出市内,如今正有一辆车趴在天赐的眼前,车头的防撞横杠牢牢地撞在了龙柱上,象一把刀一样嵌了进去,柱身上的外面包着的那些硫金黄铜则因撞击破碎了一大块,一条盘龙浮雕也被撞得失去了下半截身身子,就剩一对前爪,一个龙头在那扶摇直上。在车头与龙柱交接处,数道裂纹象蛛网一样地张着,露出了几根粗大的黄铜与钢筋。发动机早已停下,可是还是有着一缕淡淡地烟雾弥漫开来。

一个两眼通红的,头发上沾满灰尘,穿着建筑工服的大汉正在拨着手机大吼。

天赐看也不看地直接夺过他手中的手机,捏成粉碎,丢到一边。

那大汉刚刚莫名其妙地遭了车祸,正在给公司领导打电话,看怎么处理,不想却来了这么一个蛮人,不帮忙不说,还连他的手机也抢了过去,再一看,他那一千多块买来的手机已经扭成了一一团破碎的塑料,心中顿时火气,也没有细想,直接就冲了过来。

天赐身子不动,回头就是一瞪,一股凶悍的目光象一把出壳的钢刀,就要开张利市。

“不可!”正在这时,那个大汉忽然觉着肩部被人一带,身子‘滴溜溜’地原地打了个转,拐了开去,在一看,一个神情健硕的老着正在他面前和刚才抢他手机的那人一起站着,也不理他,细细地查看着撞的地方,不时还抬起头来向四周扫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样?”正在这时后面又来两个人,正是温意和文泰来,刚才天赐直接跃出来后,韩复生也以非正常途径下来了,快了他们一步。

温意边问,边大步上前直接查看,然后冲着文泰来叫到:“取备好的糯米、石灰、镇纸来。”

文泰来,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去。只是,正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忽然飘来一张巴掌大的黄纸,翻滚着身子就要落到他们眼前。

“天赐,小心!”叫了一声,闪身到了天赐跟前,抬手就是一掌,劈空的掌力一下就笼罩了身前三尺,若是换了平常,别说是纸,句是一块飘落的布,也早被他一掌劈得粉碎,只是现在,这黄纸犹如毫不受力一般,向边上荡了开去,又飘飘然地落下。

“师父,我来。”此时,天赐也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如今,相对于他师傅,能力上已经不落于后,可在经验上,终究是差了太多,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块莫名其妙的黄纸面前,更需要他师傅的经验来把握大局。

“你小心,这是符鬼,60年前,我和你师祖遇到过一次,别让它落到地面,否则‘天,地,人’三才合一,就化形了。”说着,韩复生闪到了一边,让给了天赐。

“不落地?!”天赐心中嘿嘿一笑,自从上次师傅一言点醒,他的心性在他刻意之下又回复了几分,当下五指作爪,全身骨胳、关节如黄豆般一阵爆响,欺身就象黄纸抓去。

韩复生如果还有一点顾及的话,他可就完全不怕了,就见五指变化间,时做虎爪,时作鹰爪,一开一合中,虎虎生风。只是奇怪的是,好几次都要抓到了,这纸片就象长了眼睛,又或有了生命似的,一下子加快速度从爪缝中溜开。

这一来,天赐到显得不甘心了,眼神越见凌厉,爪影挥舞间密成一团,然后一声爆喝,两股内家真气透爪而出,在身前形成一个回环,刹那间切下那片黄纸的一角。

在这条马路对面一幢局面住宅楼的6层的一间民居里,五个人分两排在一间和室里席地而座,还有一个人则在窗口拿着一个望远镜在向外张望。

这几个人年纪最大的50多岁,最小的也有30多,其中三个正是寺地明泽与寺地小野与寺地耕一。

此时就见坐在左手第一位的寺地小野脸上忽然一红,身前那个在一小堆米上跳舞一样摆动的纸人一顿,胸口一闷,嘴角露出了一缕血迹。

寺地明泽微微一叹,说道:“耕一,取神象来。”

原本在窗口查看的寺地耕一“嗨”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捧着一个面目狰狞,也不知道是何方鬼怪的木雕相进来,恭敬地递给寺地明泽。

寺地明泽正了正衣冠,闭上了眼睛,双手虚张,缓缓自腹部抬起,神情肃穆,嘴中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些啥。随着他手的缓缓抬起,摆在他身前的那个神秘雕象在一阵摇摆中竟然慢慢地,在没有任何东西的托付下,升到了寺地明泽的胸前。

忽然,寺地明泽睁开了眼睛,一时间精光爆露,右手以闪电般地速度伸出,执剑指,在雕象前的虚空处,如同写字一般,扭动着手腕写下一行,然后“嗨”地一声微喝,就见寺地明泽的中指红色一现,‘刷’地一下,一滴血珠已经激射到了雕象的额头,刹那间渗了进去,下一刻已经毫无痕迹了。

此时,寺地明泽的神情才缓了下来,略现疲惫,如同干了几天的大活。

雕象缓缓地落了下来,只是,慢慢地,雕象表面现出一缕黑气来,渐渐转浓,不一会将整个雕象笼罩了起来。

寺地明泽这才神色一正,又念叨几句,右手向外一指,微喝一声:“去。”

就见这团黑气悠悠然地脱离了雕象,向窗外飘去。

自从刚才天赐忽然爆起,以内家真气切下黄纸一角之后,这黄纸也谨慎了起来,在透爪而出的真气间,如同不受力的鹅毛,左飘右荡,时而升高,一时之间竟失了把握,渐渐地,僵持了起来。

天赐到也不急,对于这种东西,自北美以后,他还是第一次得见,心中好奇甚重,占了便宜之后也就慢慢斗来,细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