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生化奥妙(一)
作者:Eric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45

卡恩再一次地陪在了布莱得神父的身边,对于神父的变化,他是最有感触也最感兴趣的。神迹的降下,竟然能使一个远远落后于他的神父达到这种层次,而且这次受伤以后,又象上一次那样地快速恢复,能量的提升甚至超越以前的水准。

信仰难道真的如此重要!?

卡恩不相信。

一两金子不会变成两两,任务事物的生灭、增减都必须符合一个固有的规律,绝不会凭空产生,那么这些能量又从何而来?

以卡恩的精神力,完全可以觉察到周围环境任何细微的变化,但是他找不出一点点神父从外界吸收能量的途径。

主的恩赐真的那么伟大?

教庭分别接见他们的时候,又对神父说了些什么?让这个美利坚秘密培养的神父如今变得如此虔诚与狂热,丢掉上头的嘱咐与那个神秘青年直面对上?

可惜这一切由不得卡恩去思考,神父醒了。

“修士,我将继续留在这里,那么你呢?”布莱得的眼睛清澈雍智,比任何一个神父都表现得神圣与慈祥。

“圣光类术法对于那个中国人并没有作用,我必须将这个消息传回去。”思考了一下,卡恩修士终究还是隐瞒了一点,他要告诉国内的,其实还有这个神父的异状。

神父点了点头,目送着卡恩离去,两眼中银光聚散离合,如同收割灵魂的廉刀。

就在卡恩蹬上飞机的同时,沈老爷子和沈斐、孙远几人一起来到了机场,只是他们去的不是香港,是江西鹰潭——龙虎山正一教教宗所在。

龙虎山,位于江西省鹰潭市郊西南20公里,原名云锦。东汉中叶,道人张道陵(亦称第一代天师)在此修道炼丹,开宗立派,承袭六十三代,历1900年,成就道门天师一脉。

今天,被尊称为“道教祖庭”、“百神授职之所”的大上清宫前来几个客人。道童张守一懒洋洋地坐在门槛上,任凭这些客人上香福,忽然,他看到一个脸色蜡黄,走路一路三摇,还要人掺扶的老人,忽然推开扶着他的人,异常严肃地正正衣冠,脚踏八方,一柱轻香持正,上答天庭,下及中俯,嘴中念念有词,朝着左中右连三拜,方才毕恭毕敬地将清香插于炉中。

这一刻,那个庸懒的道童不见了。虽然隔了十几米,对方声音有碎,可是方才他依然自那老者的口中清楚地听得他所念的几句话:

“爐香起篆道騰祥誠心一炷噴天香

繚繞透穹蒼周遍十方諸神現金光

太上玉華散景香雲浮蓋大天尊……”

这正是他正一教焚香祭拜的‘發爐讚’,很明显,此老者必是道门中人,而且还应该是他东南符禄一脉的,否则他派中人必不会持正一礼仪。当下上前,稽首唱道:道兄可要厢房休息一二?”

孙远此来,说心理话,他毫无把握。当年因意识之争,东南道家各流派在去留之间分歧异常严重,在天师教内几个流派也闹得相当激烈,而且,从那以后,五十年来无有联系,也算是分的彻底的了。这次求见,虽然不至于再起争执,不欢而散,可对方还会不会念这道门之谊,出手相助,他心里实在是没底。

当下稽首回礼:“贫道孙远,师承王寿衍真人,此来求见天师,可否引见?”

“哦?”道童微楞,显然有点意外,问到,“可是‘净明’一脉?”然后又说,“师长稍后,待小道通报。”说着大步流星地望大殿后面行去,身影晃动间虚实不定,小小年纪,着实不凡。

不一会,出来一个老者,五十多岁的样一,身形矫健,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身常见的山居民服,留着两寸灰白的山羊胡子,笑呵呵地走来,老远就唱了个诺:“贫道小号‘至虚’,道友远来,未得远迎,失礼了,切随我去后面大厅歇息。”说着,招乎了众人向后走去。

七拐八弯绕过大殿,穿过一个石板铺就的天井,来到大厅。厅前那两根水桶粗的雕龙木柱上,一副对联高挂其上:

道高龙虎伏

德重鬼神钦

琉金字底,略显斑驳,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风吹雨打。

大厅很大,足有数百平米,顺着厅门进去,左右两边是两派会客的太师椅,高高的翘背,自然磨就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明式风格。在这些太师椅后面,两边间隔了5、6米各有三根水桶粗的圆木柱,将粗大的雕梁高高顶起,承接了整个大厅大部门重量。在这些木柱的后面,还有数米的距离才是两面墙壁,离地数米的地方才开一排用来透气透光的栅格木窗。

厅正中的太师椅背后的墙上挂了一幅足有3米高的古画,画中一吊晶浓眉大虎呼啸而来,米长尾鞭直翘天际。在这虎的下方是一老树,树下两个似道非道的人在正在下棋,一人捻子举手,一人凝神闭目,古意盎然。

在他们旁边不远出的一大石上还趴着一个樵夫,正在观看,他旁边还放着一柄砍山斧,只是斧边的绳子已经烂成了三截。

“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

看到这一幅画,孙远心中一怔,过去数十年光阴,如帆过影,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被师傅带入山门的那一刻。转眼间,心思空空荡荡,黄金白银,身外浮华,这些年来,又是何苦!

若非心有怨恨,施以降咒一法,又何至于此!

一下子,修为尽费的怨恨淡去不少,脸色安详许多。

“恭喜道友得悟。”各人坐下,至虚道人笑呵呵地对孙远说,显然刚才孙远精神气质上的那一番变化并没有满过这个道人。

“那里,”孙远长叹一声,“若我早几年能够得见道兄,今日就不用来麻烦了。”

“道兄不必过虑,修道中人清虚淡定,但若心中有一丝念想,又强行违逆,必非大善。正所谓不破不立,方窥正道,道兄今日所得,可喜可贺。”

至虚道人孙远隔着一个茶几坐在了右边那排太师椅的上首,将大厅正中的那张让了出来,其余几人坐在左边那排。

“受教了,”孙远回了一礼,又说,“道兄,小道此来实是有事相求。”

“哦,”至虚应了一声,朝其他几人看了一眼,当扫过古焘的时候,神色略显讶异,看着古焘说到,“可是这位道兄有恙?道兄莫急,小道必会尽力。”

“咳,道兄,惭愧啊,小徒的事不提也罢,此来是想请道兄看看这位小友。”说着指了下和正常人没两样的沈斐。

“哦,”这下,这个至虚道人有点惊讶了,凝神看去,神色略显疑惑,过了一会方才说到,“道友可详细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