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行刑
作者:桃花相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25

很多事情,她虽然不说,不代表她看不见。

大夫人在她要处以“第八条家法”的时候可以面不改色,而听到小泛要被杖刑五棍却面露忧色,联想起小泛几乎是从记事时起,就一直跟在大夫人的身边,直到她这个有克夫旺女相的女人入府,才归到她的手下。

所有的事情凑在一起,某种呼之欲出的真相可见一斑。

小泛还在震惊于晓曼所说的“姐妹”情意,她是真的受宠若惊,“夫人,小泛怎么敢……”

晓曼截断她的话,“挨过板子没?”

小泛立马垮下小脸,“没有……,不过夫人,小泛会挡在你的身上,不让你受苦的!”

晓曼摇头,“七夫人让全府的人观刑,就是让我出丑,你觉得她会给你护主的机会?”

二人正说着,两个有些恶狠狠的大汉走来,“三十八夫人,请吧。”

晓曼觑着二男,这就是所谓的侩子手?看来每个有钱的府里总会养些保镖似地人物。

“时间还早,现在就要押赴刑场了吗?”

“夫人还是不要让属下难做,这是沐家的规矩。”

规矩?

在这种规矩一定打死打残过不少夫人吧。那神秘消失、发疯的诸多夫人们……

晓曼挽起小泛的手,笑着安抚,“怕吗?”她毕竟还是孩子。

小泛倒是有勇气地摇头,“夫人千金之躯都不怕,小泛更不怕!”

晓曼失笑,“愚忠!”

随着日渐正午。

晓曼主仆被象征性地捆缚手脚,押在正院之内。

周围已围观了很多丫鬟小厮,各位夫人们也大多落了座,倒有多堂会审之势。

令人出奇的是,正位空虚,眼瞅着人越来越多,似乎各位夫人、少爷都已落了座,这时就看见沐二少扶着蹦蹦跳跳的沐老爷走了来,将老头子扶上正位。

大夫人见该来的都来了,遂沉声道,“沐家三十八夫人,私下伤害六少爷,考虑到其是无心之失,以杖刑五杖略施惩处,以儆效尤。行……”

“呀!”

大夫人的一个“刑”字被突然惊呼的三夫人吓回了嘴里。

就见三夫人不顾众人的视线,从座位站起直奔一个抱着襁褓婴儿的贤惠少*妇面前,“啪!”一个巴掌过去,少*妇踉跄两步,怀中婴儿差点跌落。

三夫人胸脯剧烈起伏,“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把我的宝贝孙子抱出来,脑袋被猪吃了?”

晓曼带着疑问看向小泛。

后者小声道,“她是大少奶奶。”

“哦——”

晓曼看着那个低头不语的少*妇,虽不绝美,倒也清秀可人,而且挨了婆婆的一巴掌,她并不反驳,只是毫无异义地,垂着头默默抱着沐家小太孙离去。

三夫人不解恨地对她的身后尖呼,“给我看好了宗源和宗承!”

有这样的婆婆,活着也是受罪。

晓曼轻叹,她自然明白三夫人此举何意,虽然她的破指试验抹去了她克死六少的罪行,却抹不去她是克夫的命。

她的克夫的宿命早已深入人心。

小太孙虽小,但……也是男性。

大夫人本就心中有些憋闷,看到三夫人如此,更是找到了宣泄口,“你怎么当婆婆的?绣云为沐家添了两个男丁,是个功臣,你那样打她哪还有一点婆婆的样子?”

三夫人想要辩驳,却最终哑了口,“大姐教训的是。”

一直自唱自玩的沐老爷突然拍拍手,“打得好,打得好!”

大夫人轻叹摇头,望了望天色,无力地挥挥手,“行刑吧。”说着,她把眼睛转向一边,竟再也不敢向晓曼主仆看上一眼。

在晓曼被按倒在长凳之上时,她清楚地感到了周遭的寒意。

一股,不,是两股。

她抬眸望去,果不其然地看见七夫人正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甚至是巴不得执行的人是自己,那样就可以亲手将她打死。

而另一股寒意,她的视线飘向少爷群,除了五少不在,各位少爷倒是都在场,连不合群的七少也立在较偏的一边。

她细细地看向每位少爷的眼里。

大少的桃花眼半眯,神情堪比怜香惜玉;

二少一如既往地冷峻,眼底却有些与气质不太相符的迟疑;

三少似是酒醉不清醒,靠着四少的轮椅,时不时地抬眸看了晓曼一眼,竟轻佻地对她挑眉;

四少的脸微微别开,像是怕看到行刑残忍的一幕;

七少……,七少身处阴暗的一角,光线不明朗的脸上竟有些晦涩难辨。

之前的那股寒意,到底输谁?

可是时间已不允许她思考,重重的板子打在了她的脊背,她不由拧眉闷哼,突然有些担心这个娇弱的身体会不会连五棍都无法抗住?

她看向一旁的小泛,那丫头的表情倒还平和,时下已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又是一棍下来,她觉得头已有些晕;再一棍,她怀疑后背已见了血……

终于,身上没有了动静,五棍已完,她却有点想骂人,敢情那棍子上是镶了钢钉了吗?怎么这么地疼!

可是她没有力气骂,如果不是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她甚至以为自己依然昏厥。

五棍!五棍就能把她打昏?

这个身体……

周围也有些静,她费力地睁开眼,就看见小泛正跪在她的面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夫人……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心中的猜测已被确定,她对着几乎毫发无损的小泛笑了笑,“丫头,你比我降好多啊……”

说着,她再也无力地垂下头。

不管了,她全身动弹不得,谁爱把她搬走、拖走都随便,但是她明白,明日起真的该强身了,而且,寻找靠山的事宜已刻不容缓,这场私刑根本就是掺杂太多的水分。

……

或许,她真的晕了过去。

也或许,她让自己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暗,室内烛火轻摇,而她的人正趴在自己的锦床上,背上的刺骨剧痛让她也只能无法动弹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想开口叫小泛,可是周遭有股不寻常的气让她立马全身戒备起来。

“你知道我在?”带着戏谑和玩弄的音调,声音是属于那个男人。

面前一暗,那个男人坐在了她的面前,“你的危机意识真强,如果不是我平日伪装的好,恐怕早就被你认出了来。”

晓曼咬牙,“我早晚会揪出你!——小泛呢?”

“小泛?你的丫鬟?”男人突然呵呵闷笑了起来,“她就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