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比我们预料中的来得要快,第三日清晨,,许多人还在梦中,就被皇都北面万马奔腾的声音这吵醒。
我早早起了床,夜声睡眼朦胧地端来了水,这原本是月霜的活,不过,月霜早被我遣去照顾九皇子去了,这几日够他劳累的,有月霜在旁照料定当好些。
现在的庙堂,众臣议论纷纷,站成了两派,一派主站,一派主和。
主战者认为,8万对15万虽然冒险,但是保住皇都还是可能的,只要能熬到皇上搬兵回朝,就能一举擒得叛贼。
主和者却不这么想,如果可以的话,派遣使者去与几位王爷会谈,钱财领地,都好商量,只要别再等这个节骨眼上内讧,等将来皇上灭了梓国凯旋而归,再将这干反贼一网打尽。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还是太后出来定夺。
一般后宫不能干政,但是太后不是常人,当年随军出征,陪在先皇身边平定天下,传为千古佳话,这样的太后,自有她说话的分量,更何况是现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
太后凤眉一扫,虽隔着道珠帘,但烁烁的眼神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此时,殿中气氛凝滞,听得太后正厉声地说:“主和?若是主和有用的话,他们还会攻到城下?”
主和一方站出了个大臣,启奏:“双方若是交战,必定血流成河,他们若得些甜头,必会撤军。”
“竖子之见,焉有入宝山空回之理?圣贤之书,难道只是让你们愈加天真吗?”
启奏之人脚一软。一把跪在地上。高呼:“臣有罪!”
“下官以为。主和是种不切实际地方法。我军人数虽难以与叛军相抗。但是守城守个一个半月。却是毫无问题。”主站派这时跳了出来。明显落井下石地说。
“接着奏。”
启奏之人得意地摸着自己地胡子。
“君赋。那你认为。何人堪当此重任?”
“臣以为。赵少将年轻有为。有勇有谋。可成大器。”
太后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以一种近乎和蔼的语气问道:“君赋,你看这样怎样,哀家给赵少将5千精兵,命你督军,限你们3日之内将敌军粮草一一剿灭,以镇军心,你道如何?”
“太后——”他一把跪了下来,不断地磕头,“臣有罪,臣有罪!”
“当初先帝西征,王将军帐下一名千总率领帐下900名士兵连夜潜到蛮夷帐下,烧了25万士兵的粮草,现在,有哪个人可以站出来个给哀家立下军令状,3日内为我大晟烧了敌方的粮草,恩?”
殿上鸦雀无声。
“罢罢——欺我朝无人——”
“臣等有罪。”
满朝文武全都下跪谢罪。
太后冷笑,是真情假意,她怎会看不穿,只是现下,再多的责备也无用,反而会动尹心。
“尔等平生吧,户部尚书,哀家问你,现下粮草如何?”
“启太后,……”
……
退朝的时候,太后疲惫地皱眉:“这君赋到欺人,以为哀家不知他所举荐的那个赵少将是他的入幕之宾,举荐避嫌,连这都不自知,何以为人臣?”
“母后说得是。”
“瑞儿,”太后叹了口气,心疼地摸着九皇子的脸:“哀家知道你才情俱佳,却不谙用兵之道,这阵子真是苦你了。”
九皇子苦笑:“书到用时方恨少,过去的什么才情,都是骗人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泄气话,莫提!瑞儿,林尚书之女可到?”
“已至,到殿外候着,但不知母后有何事?”
“瑞儿,”太后眉目一紧:“哀家知你与她是知交,但切记……”
“儿臣知道。”
“现下粮草保证是最重要的,敌军的部队陆陆续续会到,你去兵部和那帮大臣商量一下士兵的轮岗制,哀家要确保这些日子,皇都要固若金汤。”
“是,儿臣告退。”
我被领进来的时候,刚好与九皇子擦肩而过,他愁容满面,与初见时的自然洒脱,有着天壤之别,这场战争,真是磨人啊!
进了大殿,但见其中一人头戴凤冠,身着金袍,赶紧跪下拜谒:“小女卿晏,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别。”珠圆玉润的嗓音,仿佛空谷中的一道清泉,直敲到别人的心坎里,“哀家还不想做个老妖精。”
一双白皙的手伸向腋下,将我扶起。
我缓缓抬头,不由地被眼前的女子所吸引,不由恍然,古人有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竟是这等的光景。
“怎的,哀家有什么不对吗?”太后言笑晏晏,牵着我的手入座。
我受宠若惊,有些惶恐地说:“太后惊为天人,卿晏一时看呆了。”
“这孩子。”太后笑中带嗔:“倒是会说话。”
“卿晏说得是真心的。”我抬眼真挚地望着太后,远远想不出,太后竟是这般的风华绝代。
太后的眸色变深,伸着手摸着我的脸,慈祥地说:“你这孩子,倒与哀家的端玉有些相似,说话的时候,眼神永远是这般真挚……”
头后缓缓收了手:“哀家唐突了,小司这孩子前阵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哀家本想赠礼以表歉意,但瑞儿说你不喜铺张,劝了哀家收回懿旨,今日有这机会,哀家想亲口跟你陪个礼。”
“太后,您言重了,小司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是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却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们皇家自古有个规矩,身处封地的王爷必须要在长子5岁的时候,将他们送到皇都,由皇上遣人管教,直至及冠才可返回封地继承王位。小司这孩子,5岁的时候就被送了过来,身边没个亲近的人。这也怪哀家,哀家年事渐高,对他照顾不周,才导致他如今这番样子。”
“太后过谦了,卿晏前几日见过小司,脱胎换骨似得。”
“是吗?”太后欣慰地说,但下一刻,脸上密布愁云:“可惜,哀家快护不住他了,大臣之中,不少人主张,以小司他们相要挟,要晋王他们退兵,若是晋王不肯,恐怕……”
“恐怕小司难逃一死,”我的脸色有些苍白,语气却很平静:“小司跟我说过,但是他却不准备逃,他要留下帮太后守着这里。”
“哀家知道,这孩子,脾气就是这样的倔。”太后的眼眶有些红,“所以今天,为了保住小司他们,为了保住皇朝天下,哀家求你一件事。”
“太后……”我惊慌地占了起来,赶紧扶住太后欲下跪的身子,后面一干宫女太监,早就跪成了一片:“太后,您这是折煞卿晏啊。”
太后抓着我的手,紧紧地盯着我,一字一字地说:“哀家想要拜见你的外公,王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