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之前是不会有人看到报纸的,所以上午很平静。
我大睡起来见到了来上班的侯明,并问他怎么办?是不是事情摆平了?他一本正经得说:估计没事了吧。那两万还要不要了?应该是不要了吧。
我一个劲儿追问他昨天谈判的过程,都说了些什么,最后如何摆平,还有就是要不哪天请那个叫张志峰的记者吃饭或者再多少给人家点钱。
侯明则表现出来的一种冷漠,这种冷漠是暗藏着的,但表面似乎非常平静,他当然知道已经上报了,而且这枚炸弹随时都可以爆炸。
他还在应付我呢,说哪天请人家出来吃饭吧!人家要不要钱到时再说。我心里是感天谢地啊!立刻说事不宜迟,今晚就请。
我坐在办公桌前享受了我人生最为辉煌,最为鼎盛的最后三个多小时。而侯明坐在我的侧面心中激动着,因为中午开始Y收费站就是他的了,就属于他了,那个大史就是一个空壳而已。
他的阴谋终于得逞。
老天爷有时候特不公平,偏偏让一些小人得志,然一些有情有义默默无闻不记得失的人往往成为一些奸诈小人的垫脚石。
侯明在等待着炸弹炸响的那一刻,等待他将拥有权力的那一刻,而我在做着属于我的最后几小时的工作,一个副站长所应尽的职责。
这个时候站上的收费员早就暗中传开了,说是霍元元被一个记者给逮住贪污,冯站给摆平了,有的说还不知道摆平没有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些我都听不到。
此时的张志峰携同伪子闯进了省高速公路局局长办公室开始追踪报道。这情景真的就象我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现在想想当初真应该拿把刀子去捅了他们。
局长一听记者来访,没有安排呀?召进来一听详情大发雷霆,立刻吩咐秘书把朱钭处长给我叫来。猪头处长一听局长召见,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冒着汗拍马赶到。
“这事儿我来处理。”猪头处长听后马上应承下来。
然后把这两位爷爷请到高档饭店,好酒好菜摆上一桌子。还好,这个饭店没有《生活晨报》。猪头处长立刻吩咐出纳:“想办法去弄张报纸来。”
炸弹是在十一点五十左右在我身边炸响的。。。。。。
有诗《一则新闻》为证:
一张报纸急需添满的一个空间
一个狗仔应付社长的稿件
一个人用身体挡着枪林弹雨倒了下去
一群人站在他的尸体上喊叫着 反腐倡廉
一些人有了登天的梯子
一群人饭桌上又多了一些调味品
一个人便活活的
被逼成了 废人。。。。。。
南段管理所车队队长王贵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小冯,看报纸来没有?”
“什么?”我一听这话就大吃一惊,不是不登了吗?什么上报了,我的事情吗?不是摆平了吗?我的心就象是身上被人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拆都拆不掉一样的心情:“你说得详细点。”
“我在饭店吃饭了,桌子上摆得张报纸我拿起来瞎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登得你的事儿。。。。。”
后面我什么听不到了:“什么报上?今天的吗?”
“《生活晨报》,今天的,你不行买一份来看一下。”我听得他那面饭店里面的吵杂声。
什么?《生活晨报》?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个报纸?是份什么样的报纸?不是说是《SX商报》的记者吗?为什么又登在了《生活晨报》上?
我脑子里立刻闪现昨天霍元元跟我说的一句话,她模仿她的关系说的:我就不相信撤不下你的稿子来。难道是这句话激怒了那个记者?
我正准备去食堂打饭,一下子怔在楼道里:“我知道了。”我挂了王贵的电话,随手就叫住了一个收费员:“快,给我叫车,站上的车去哪儿了?”
“咱们的车去站上给收费员送饭去了。”
“送饭?对了,是送饭时间。快,谁有自行车了?”
“小张有摩托车了,冯站要去干什么?”
“快把他给我找来,快。”
这个收费员我都没看清他是谁就一溜烟地叫人去了。再快都来不及了。
小张扔下手中的饭,骑摩托带着我跑到了市区,找了十八家报摊也没有找到《生活晨报》。最后满头大汗地找到了一家,小张掏出五毛钱给了摊主。
我拿到手里一看,都不用打开,就在头版头条上。
《伸向高速公路通行费的黑手》
“记者昨天坐车路过Y收费站。。。。。Y收费站冯站长对记者说收费程序难免有漏洞,有一些不自觉的收费员趁机贪污票款。。。。。。”
最后署名记者是伪子,怎么记者也变了,不是那个叫张志峰的记者吗?
我的脑袋一下子就炸了,全身开始麻木。
“老板,这报纸销量大吗?”我问老板。
“哪有销量了,根本卖不出去,都是一些无聊的人买的看的,等车的人呀,坐长途车的人,这报是免费送过来的,卖多少算多少,卖不了退给他们。”
我蹲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小张看着我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尽管报纸上没有说我的负面,说得也还算我的正面,还使得我保留着一点点侥幸可以逃过这一劫的想法。
下面我将面临什么呢?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