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滚地鼠也算是一个受害者,既往不咎,我们当然不能见死不救。胖子贼眉鼠眼的看着那两个蛊苗,众人也纷纷投去期望的眼神。
滚地鼠会意的转过后背,好让两个蛊苗秒看清楚。蛊苗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不帮忙,这种邪术是南洋的一种降头,名叫血煞之印。虽然蛊术和降头术一脉相承,但是降头术高于降头术的特点就是,降头师下的降只有本人能解。没有别的办法。”
“你的意思就是只有假铁烟袋能救滚地鼠大哥呗!”我迫不及待的问道。蛊苗点点头。
我们爱莫能助的看向滚地鼠,愁苦不堪。倒是滚地鼠大义凌然的笑了笑说道:“诸位前辈的心意老弟心领了,老弟我能落到今天的地步,怪不得别人,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大家不用为我担心了,你们的情况……也不乐观。”
“什么叫……我们的情况也不乐观?”胖子紧张的看向四周,又回过头来问道。
滚地鼠抬手指向蜂巢覆盖的那条墓道,叹了口气问道:“你们不好奇那些蜂子为什么没有在追来吗?”
大家随后也注意到自从人面蜂回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空旷的山洞里面只剩下我们几个活物,安静的有点不正常。胖子马上问道:“那它们在干什么?不会是在筹划进攻吧!”
“当然不是,估计现在它们已经消失了。”滚地鼠解释道。
“消失了?”大部分人都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错!其实它们本就不是生物,而且这里最可怕的也不是那些蜂子,而是那个蜂巢。说那些人面蜂不是生物是因为它们很早以前就死了,或许你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些蜂子在一个封闭的山洞里会活这么久?为什么它们长得那么骇人?那是因为它们根本就不用吃东西,不用空气,就是一些傀儡。是被高人用某种术法束缚控制的东西。它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守护墓主的棺椁。”
滚地鼠再次望向那个墓道,发现没有异常之后,接着说道:“这里面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蜂子,而是那个蜂巢。或许说那个恶心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蜂巢,只是人面蜂掩身的一个场所。我曾经听假铁烟袋说过这种东西,这是在上古时期一些法士高人追求控制自然的结果,你们也都知道在远古时期,自然的力量对人们来说是多么的可怕,一些人类选择了臣服,但是还有极少数的人在寻求控制自然的方法,而这种方法首先需要的就是与自然界沟通的媒介。两位蛊苗前辈对这个一定不陌生,蛊不是一种术法不是毒素,而是一种媒介,这种媒介在某种程度上会控制自然界的东西发生微妙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往往容易发生在事物接合的临界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临界点一但被破坏,被连接的两端的后果可想而知,至此才产生了这样那样的邪恶效果。而控制这种媒介的就是人们心中极致的爱意或者恨意。古来邪术大多如此。这里也不例外,但老弟我也只是知之皮毛。”
“那那个蜂巢怎么回事?”胖子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凌厉。
滚地鼠苦笑了一下说:“人面蜂和蜂巢的状态恰恰相反,人面蜂是死的,但是蜂巢是活的!”
活的!我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个庞大的黄色的布满孔洞让人恶心的东西果真是活的,这么说我们看见它的一起一伏很可能就是那个庞然大物的呼吸。天!这样的生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善类。
在大家惊愕的过程中,滚地鼠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墓道入口。就在我们回过神来准备让他仔细说说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一变,厉声道:“它来了!”
我们赶忙回头看向墓道的入口。。。听见它的话时脑袋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庞大的类似于章鱼的东西正在墓道里面爬出来,那一瞬间心脏差点没顺着嘴里蹦出来。可是当我们的眼神落在远处墓道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微弱的灯火下墓道还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洞,幽深的弥漫着一种邪恶的气息。我随即说道:“你们看见它在哪里了吗?”
大部分人都在摇头。只有胖子大吼了一声,身体颓然向后一倾,踉跄了几步才站住,机械的抬起手臂指向那个黑洞说道:“你们再看,仔细看,看墓道入口周围的墙壁……”
十几盏微不足道的手电光瞄向墓道旁边的空洞,由于刚才的过量使用,手电只剩下一些微弱的青光,但是借着这些青光我们还是看得清楚,墓道口的墙壁已经被什么东西覆盖住,颜色和质感都发生了变化,那些东西曲折的密密麻麻的泛着暗黄的反光,枝桠丛生犹如无数条血管一般,最可怕的是它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向四周蔓延,就在我们哑然观察的这一段时间里它们覆盖的面积整整前进了一米有余。这还不算,我还注意到这不断生长的东西似乎正在试图把整个山洞包裹,地面也正在以同样的速度被覆盖。
“这就是这些东西的可怕之处……”在这种时刻也只有看淡生死的滚地鼠才能有时间讲解里面的玄机,但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刚说出一半又被一声闷哼所取代,接连而来的是血肉破裂的声音。我们机警的回过头,滚地鼠耷拉着脑袋失去了魂魄一样,身体正在向水潭里倾倒。
胖子一把扶住即将入水的滚地鼠,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把插在滚地鼠后脑上闪着寒光的飞刀,鲜血顺着刀口不断流出,滚地鼠已经不省人事了。
胖子慢慢的放平滚地鼠的身体。飞刀的力度很大,刀身全部扎进头骨里,以至于滚地鼠瞬间毙命,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大军叫骂着站起来,吼道:“他娘的是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我的队伍里不能留着在人背后捅刀子的人,给老子站出来!”
狐疑和紧张在大汉们脸上一一掠过,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有人报复滚地鼠,在我们都不注意的时候给了他一刀。抛却滚地鼠身怀的独门绝技不去想,单单是他没有说完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损失,这个邪乎的东西虽然是活的,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它的杀人武器是什么,是毒素还是缠绕,在没人讲解的情况下我们要想弄得清楚就肯定会有其他的人牺牲。这个损失是关乎性命的!
但是胖子接下来的话让我改变了对大汉们的怀疑。
大军掏出腰间的匕首继续叫骂着,蹲在尸体旁边的胖子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骂了,然后指了指留在滚地鼠脑后的飞刀的末端,我们也都围了过去,等到大军冷静下来,胖子手捏着刀锋的末端,嘴里说道:“对不住了兄弟!”
说罢,胖子硬生生的把钻进头颅的刀子拔了出来,红白混合的液体瞬间迸溅,没来得及躲闪的我们被实惠的溅了一脸。胖子把刀子交到大军手里,帮着滚地鼠翻了一个身,血浆荫红了脑后的岩石,滚地鼠的瞳孔已经散大,迷茫的眼神似乎在诉说着他的苦楚。胖子从上向下拂过滚地鼠的脸面,嘴里喃喃道:“安息吧!兄弟!哥哥我发誓替你报仇!”
胖子脱下上衣盖住滚地鼠的上身,然后看着大军手里鲜血淋漓的刀子笑了笑,那笑容带着的锋芒远远比刀锋寒冷,胖子问道:“这个刀子你是不是很熟悉?”
大军的脸抽搐了一下,笑道:“这个东西化成灰我都认得,要不是我身手过还得去当初一见面我就得死在这个老东西的柳叶飞刀下面。”
“铁烟袋!”我脱口而出,然后又感觉不对,忙补充了一句:“假的!”
大军立起刀刃在我面前说道:“没错,这就是来之前那老东西在会上袭击我的柳叶飞刀,刀身中间宽两端窄酷似柳叶才得名。”
胖子冷笑道:“该来的都来了,这老家伙还敢出现在这里明摆着是要和咱们拼命了,大家都注意起来,看见他别打死,我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黑到了什么程度!”
“那他在哪里?这把刀又是从哪里飞来的啊?”我不知所措的问。要知道如果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随时都会再次飞出一把刀来,到时候死的很可能就是我就是胖子,是谁都有可能。
“这个的确奇怪,不过我观察了一圈这里一目了然并没有任何藏身之处,可能是这里还隐藏着什么暗道吧!大家尽量放低声音,留意暗道开启的动静。发现暗道或者还能为咱们逃生找到一条出路。”大军说道。
胖子看了看棚顶,又摸了摸墙壁,最后把目光落在水潭上,突然笑道:“我想不用那么麻烦了,这是天然的洞穴,根本就没有暗道,能飞出刀来的地方只有一个!”胖子加重了语气又说:“这个水潭!”
水潭一如既往的平静,波澜不兴,两支犬牙狰狞的耸立着,水面反映着我们的倒影。这个我刚刚下去过的水潭?飞刀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回想一下滚地鼠之前的姿势以及中刀的位置,还有中刀之后倒下的方向,还真的都指向这个水潭,难道这个假的铁烟袋就隐藏在水潭里面!
大家的注意力一时都被滚地鼠的死所吸引,不知不觉间我突然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伴随着微弱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向我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