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比武后,刘备等人急忙扶着赵云回房,关羽看了赵云伤势后说道:“子龙,你太过行险了,这一剑你再少躲半分便要了命了。”
刘备等三人一听都是极为后怕,刘备叹道:“子龙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如你有事,将置我兄弟于何处?”
肖毅对着张飞就说:“都怪你比武前和子龙瞎说,子龙要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心安。”
张飞委屈的道:“我看前两阵胜得轻松,便和子龙开个玩笑,谁知那姓徐的比前两人厉害太多了,子龙你也是,好好的呢玩什么心跳啊?哎~也怪老张,子龙你可别往心里去,老张下次不开你玩笑便是。”
赵云听见兄弟们如此说,知他们是真心关心自己,不由得心头一热:“这次怪我自己,当年师父就教过我,上阵动手,绝不容情。我只是看那徐丹也是条汉子,不忍伤他性命。再说就算我输了,有二哥在也是稳赢,反正这次怪我,累各位兄弟劳心,下次绝不会了。”
肖毅接道:“还有下次,再有下次三哥说的就不是玩笑了。”
正说着,陈林带着张医师来了,大家急忙让开让医师诊治,那老医师给赵云搭了脉,半晌方说道:“还好这位公子体质极佳,经脉受了损伤自行恢复的能力很强,不过也要静养数日,不得剧烈行动。老朽开了药方,这药材嘛,别人弄不到,想陈家应该不成问题,赵公子安心静养便是,以你体质,不出三四日即可痊愈。”
众人急忙谢过医师,陈林更是立刻派人去给赵云煎药,那药方中要的虎骨、熊筋等物平常人家是吃不起的,不过陈家当然没有问题。陈林还专门派了几个妥帖的丫头来照顾赵云。不一会儿陈?也过来看望,又对刘备等人致谢,并一定要刘备收下那三千两黄金。刘备拗不过只得收下,看着刘备推辞肖毅急的一身是汗,还好最后这金子还是没跑掉。
那朱天宝倒也是信人,第二天一早就派人送来了六千两黄金。那徐丹也托人送来了秘制伤药,赵云用了颇有神效。
陈?感刘备他们相助之德,在生意上对高麒也是多多照顾,赵云养伤的这几天高麒的货物卖的是异常红火,而合伙与乌桓行商的事两家也已经商量妥当,经此一役,陈家在广陵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赵云的伤由于调理得当,加上药又用的好,不出三日便已痊愈。只是大家都不放心,又让他多将养了两日。这期间肖毅除了探望赵云便是带着婉儿游山玩水,关羽张飞得他所教,也练起了双节棍,大家倒都是十分充实。
高麒受陈家所托,要往襄阳运送一趟药材,他本来也要去江陵,江陵陵绣名动天下,是准备要多多进货的。于是一行告别了陈家便往襄阳而去,那六千两黄金则由陈家帮忙运回涿郡,陈林夫妇随行正好去见见岳父岳母。
本来高麒是安排秦蓉跟着陈林夫妇回去的,可秦姑娘就是不肯,她执意随着婉儿,并以下人自居。秦蓉久处烟花之地,为人处世深得其中三味,几天下来与婉儿主仆便打成了一片,婉儿更是视她如姐妹,答应她这趟回去一定给她个说法。
肖毅这下有福气了,二女都是天仙化人,又精通音律,秦蓉的点心做的更叫一绝。一路上是说不出的旖旎风光,不过肖毅始终未碰过秦蓉,都是待之以礼。对此婉儿是十分满意,秦蓉也感所托得人。
而令肖毅心痛的是刘备每到一地,见到饥民都会开设粥棚,此时官府腐坏,盘剥百姓,年成又差,所见之处,饥民极多,所以这耗费也是颇大。肖毅虽然心痛,但对这位大哥又多了几分尊敬。谁说刘备假仁假义,最起码现在看来刘备是真的心系百姓,怪不得后来十几万百姓为了跟着他而离开家乡。
这一路也并不是平安无事,当时太平道已经成了气候,很多地方也是盗贼四起。高麒他们一行车马众多,也有不少盗匪想来抢劫。只不过每次都是碰个灰头土脸。刘备兄弟几人还捞到了不少实战经验,肖毅教了那些私兵一些列阵之法,对付起一般的盗贼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徐州到荆州本来就远,加上他们时有阻隔,到得荆州南阳时已经走了大半个月,这时已是深秋,到了收割的季节。
荆州是大汉最富庶安宁的州郡,人口众多,良田万顷。肖毅他们一行走在官道上,两边全是金黄的麦田,微风拂过激起一层层的麦浪,煞是好看。
官道上很多人推着装满了刚收割的作物的小车、大车,步履轻快的前进,经过肖毅他们一行时还报以友善的微笑。田里尚有很多人在忙着收割,一副丰收的景象。
配合着和煦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融洽。看着这一切,刘备叹道:
“这一行就只在荆州见到这种景象,若我大汉天下都是如此那国家幸甚,可惜啊!”
“呵呵,大哥,这不正是你的理想吗,会有这么一天的。”肖毅说道。其实看着这景象,闻着那似曾相识的乡土气息,肖毅也很感慨。前世学农业的,也曾去过农村实习考察过,那时候,似乎也是这种气息,没想到十六年后又闻到了这气息,而这十六年的差距竟是有快两千年的阻隔,真是个纠结的命题。肖毅想到这就头大,赶紧止住念头。
“南阳,南阳有什么名人?”肖毅想着,这世见到那么多传说中的英雄豪杰,《斗将谱》还在包裹里放着,也许注定都要与他们相见,肖毅很是激动,是啊,刘关张赵都成自己兄长了,颜良文丑也成自己朋友了。忽然想道:“南阳貌似是诸葛亮隐居的地方,不知隆中离了有多远?不过这时候,诸葛亮好像才几岁吧,而且应该也没移居到这里。”
行不多时,来到了一大土坡前,那坡极陡,很多推车的人都在这里休息一下,喝一口水,再推车过坡。路边有一茶肆,现在的生意非常好,肖毅一行也在这里休息了一下。
这里民风淳朴,当地村民见到外乡人也非常友善。茶博士殷勤的过来给众人倒上了茶。
“各位是哪里人,看你们的阵仗不小啊?”
“我们都是涿郡的商户,结伴而行,今年这的年成不错吧?”刘备问道。
“今年年景好,风调雨顺,这不,大家都忙着收割了。我们这个小茶寮就是开着给大家休息的,只收点本钱,各位慢用。”
众人便在这茶寮中喝茶歇息,肖毅更是取出了画笔,作起画来,画的是路边休息的农人。婉儿秦蓉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看着爱郎挥毫。不一会儿一个个生动的人物便在肖毅笔下展现出来,二女都是看的满脸堆笑,没想到肖毅还有这么一手。
一会儿关张赵三人也凑了过来看肖毅作画。
“没想到文龙倒是多才多艺,这画也画的极好。”关羽说道。
“我看也就一般,别的不说,这人物的功力比起老张还差一点。”张飞故意不屑的说。
听张飞这一说,关赵二人都笑了,婉儿秦蓉也是以袖掩口。
“三哥,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跟肖毅一起久了,张飞赵云都有点现代腔了。
“吹?我老张精通书法,善于丹青谁不知道?”张飞显得有点得意。
“哎~~”赵云叹了口气摇摇头,怎么看张飞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也不像个会舞文弄墨之人。
“你~~~,文龙让开,我来画与你们瞧瞧,有眼不识泰山。”
“二哥四哥,这三哥说的可是实情,他的确精通此道,三哥,露一手给他们看看!”肖毅是知道张飞善画的,只是也没亲眼见过,也想看看,便把画笔交与了张飞。
张飞接过画笔,也不多说,顺着肖毅的画就画了下去。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飞挥毫间纵横洒脱,笔法潇洒。很有大师的味道,不一会儿便完成了画卷。
众人看了画,秦蓉首先说道:“张爷的人物动感传神,栩栩如生,确是佳作。
肖毅也赞道:“三哥,这画艺小弟是甘拜下风。”
张飞得意洋洋的看着赵云关羽:“子龙啊,告诉你一个真理,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三哥都是不对地。”
“是,我错了,我三哥妙笔生花,神笔马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呕~~~~~~”
“哎!好好的你们都吐什么啊?子龙不是说的挺好的嘛。”
众人又是笑做一团,连关羽都没忍住,有肖毅和张飞在,就永远少不了欢笑,现在赵云都被带坏了。关羽本是个性格冷傲之人,可与这帮兄弟一起时间长了,他发现自己竟然笑得时候比不笑的时候多了。
此时官道上来了一辆大车,车上的作物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粗估一下怕有几千斤。那车走的又快又稳,一会儿便来到近前,竟然是一个壮汉在推。那壮汉推至坡前,休息的农人纷纷和他打招呼,说的方言,肖毅他们听的不大清楚,大概知道这人可能是把车推过去再回来帮这些农户过坡。看那些农人与他说话时,神态都很恭敬,再看那人神态穿着,也确实不像普通农户。
说了会儿话,那壮汉便推着大车过坡了,这么陡的坡,那壮汉却似豪不费力,轻轻松松就过去了。一会儿推着空车又回来了,招呼村民们把作物放在他车上。
肖毅他们看得是暗暗咂舌,这得多大的力气啊,过了一会儿大家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了张飞身上。
肖毅故意问道:“三哥,今天碰到对手了,你行吗?”
这时茶博士走了过来,“几位,这人是前面伏虎庄的黄庄主,力大无穷,远近闻名,荆州的刺史都来请过他,他却没去,是我们这儿一等一的英雄好汉。现下农忙,黄庄主也常出来帮忙。”
那茶博士说话多为方言,肖毅只能听懂大概,一时也没意识到会见到谁,他的注意力放在张飞身上了。
果然张飞一听来劲了,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对那壮汉笑道:“老哥,你好力气啊,让我一试如何?”
那人看看张飞,见他并无恶意,便点了点头。作物已经全部装好了,不比刚才的少,张飞搓了搓手,吐气开声,推起了车子也往坡上走去。他也是平平稳稳的过了坡,卸了货、又推了回来。只是行动间没有那壮汉灵活,众村民也是轰然叫好。
那壮汉拍拍张飞,竖起了大拇指:“好力气,在下佩服。”
张飞挠了挠头:“还是比不上老哥你。”
“哈哈,那是你不熟悉推车,光论力气,我们不相上下啊。在下南阳黄忠黄汉升,敢问好汉姓名?
“你就是黄忠?”肖毅在边上一听,不由一拍脑袋,全怪刚才自己没听清楚茶博士的话,原来是黄忠呀!对啊,南阳黄忠,多有名啊,自己怎么记到诸葛亮上去了?肖毅大是兴奋,蜀国五虎今天就到了四个。
“你也知我姓名?”黄忠看到肖毅一脸久仰大名的神色,心想,你我素未谋面,何以如此?
“哈哈,久仰久仰了。我们先把活干了再叙。”
肖毅喊上刘备关羽赵云等人一起帮着村民们把作物推过了坡,黄忠对他们也是心下佩服,正好肖毅他们要打尖,便邀请他们去庄上住宿。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黄忠庄上,刘备和黄忠在前面聊天,二人是言谈甚欢。肖毅是越来越敬佩刘备的人际交往水平,不管什么人没有对自己这个大哥没好印象的。
路上肖毅赶紧打开马背上的包裹,翻开了《斗将谱》,果然,在第十页上,又出现了一个名字:
南阳黄忠,字汉升,使凤纹寒魄刀,刀法严密,绝无破绽,极擅久战,更兼射技绝妙,出神入化。武力评价:S
肖毅看着黄忠的画像,并不是自己自己熟悉的须眉皆白的模样,也是,看看壮年黄忠雄壮的形象,就算他到了五、六十岁应该也不显老。
再看他的武力评价是S,不由的想:“比我高一点,略逊于老张子龙他们S+的评价啊。”目光在射技绝妙,出神入化上转了几转,有了主意。
当下对兄弟们说道:“我们兄弟中其他不说,子龙的箭法第一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他们兄弟一起习武,关羽张飞对赵云的箭法是十分佩服的,听肖毅这么一说都点了点头。
“子龙,你的箭法已经是出神入化,但这世上若说还有人能在箭法上胜过你,就是那黄庄主了。”肖毅的坏笑道。
众人一听兴趣都上来了,肖毅说话很少不准的,而且人家动不动有金甲神帮忙,大家对他的话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赵云的箭法他们都亲眼见识过,称得上是神乎其技,那黄忠竟还在赵云之上,那该是如何卓绝的射技?
到了庄上,黄忠给各人安排好住处,刚要安排酒宴,张飞已经心痒难熬了:“黄老哥,听说你是这里一等一的英雄,我辈武人,以武会友如何?”
黄忠逊谢:“呵呵,那是乡邻们夸奖,我观各位才是不俗啊。”
张飞不理会黄忠的谦虚:“老哥你就别客气了,我们知道你箭法如神,正好我这四弟赵云也精于箭法,不如比比箭吧。”
黄忠也是武人,也就不再推辞:“微末技艺,怎堪方家一见?诸位既然一定要比,我就只能献丑了,主随客便,赵兄弟你要怎么比?”
“我听黄庄主吩咐。”赵云嘴上不说,可这心里是叫上了劲的。肖毅暗笑,这就对了,正想看看你们箭法谁高谁下。
“好,我射四箭,赵兄弟你一一照做即可,来啊,上箭靶。”
早有下人去安放箭靶,说是箭靶,可老黄家的这个着实太小,只有普通箭靶的四分之一,而且放在两百步外,看着都费劲。
肖毅心中暗想,当年吕温侯辕门射戟也不过一百五十步,(作者:“不是当年,这是以后的事了!”肖毅:“……”)今此二人难道箭法都在吕布之上?
他正想着了,黄忠出手了,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这边只听弓弦响声,那边箭已上靶了。
肖毅兄弟一个劲的叫好,黄忠善射,果然名下无虚,就看赵云的了。
赵云也不多说,接过弓来也是一箭射出,正中靶心,丝毫不让。
黄忠喝了声彩,将弓交到背后,又是背射中靶。
赵云依然依样画葫芦,也是背射中的。
黄忠微微一笑,命人取来黑布蒙住眼睛,再开弓放箭,盲射!那箭依然是无比准确的命中。
肖毅和张飞都看呆了,好厉害的箭法,闭着眼睛也能射中,这不光要有精准的记忆,手上的感觉也不能有一丝疏忽,他们不由担心的望向赵云。
只见赵云面色如常,接过黑布,蒙上眼睛,也是一箭中靶。
这一下肖毅他们叫的更大声了,显然赵云的箭法又有精进,不知这黄忠如何能胜过他?
黄忠仰天大笑:“赵兄箭法果然了得,忠游遍天下,未有遇能与我同射三箭之人,今日见子龙真是劲敌。来啊,换靶!”
下人又抬上了箭靶,肖毅一看,这哪里是靶,明明是个屏风。那屏风细纱做成,只放在百步之外。他一时不解黄忠的用意,看向关羽张飞,他们也是一脸疑惑。
再看黄忠,他射这一箭的准备的时间比前三箭要长得多,只见他弓都没拉满,箭已射出,去势也不迅疾。只见那箭撞上屏风,竟然掉落地面,而屏风无损,众人瞠目惊舌,全场寂然无声。
这是何等精巧的力道控制,那细纱一碰即破,别说是箭了,“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可黄忠硬是做到了强弩之中也不穿鲁缟,已经不能用高明来形容了,只能说是神技。
赵云出了一会儿神,对黄忠行礼道:“看来云以前一直是井底之蛙,今见黄兄箭法,才是天下无双,云受教了。”
“哈哈,子龙不必过谦,我不过痴长几岁,修习的时日更长些,你以后也未必做不到。”黄忠对赵云也很欣赏,直接用表字称呼了。
“汉升老哥,你这箭法估计天下也无人不服,不出来走走是见不到的。这箭法老张跟你相差十万八千里,不知老哥你使什么兵器,我们切磋一下?”张飞就是这脾气,见到好汉就想以武会友。
“呵呵,翼德好雅兴,在下使刀。只是今日我与各位一见投缘,动刀动剑都不太好,刀剑无眼啊。再说等会酒席上我们可以以口代手,谈武论道,再加比比酒量岂不两全齐美?”
众人一听也是,大家如此投缘,比比弓箭那是文比,怎么也不伤人,动上刀剑就不好说了,于是都是同意。
席中众人高谈阔饮,黄忠见识广博,武艺又高,与关羽等人论武大家都是各有所得。刘备又起了爱才的念头,相邀黄忠同行,可惜黄忠家业根基都在此处需要照看,只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