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狼加入了狼群,它们双眼全是疯狂之光,全是不把众人撕碎绝不罢休的疯狂。
可是这几个人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即使是这些强壮的巨狼,遇上这些功力与技巧兼备的高手时,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巨狼之所以能够偷袭赤炎魔得手,全因赤炎魔一时大意,全无功力护体,但如今,众人有了准备,就不会让巨狼轻易得手了。
但是,这种巨狼与他们原本所在世界的狼也有着巨大的区别,这些巨狼的皮毛十分坚硬,竟不惧刀剑,如果不能命中咽喉、眼睛一类的要害,那就很难将这些畜生收拾掉,而且这巨狼的攻击力也非同小可,即使有气功护体,被巨狼利爪一抓,就会鲜血淋淋,被那巨齿一挂,还会皮肉分离。
一番激战之后,众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但兵凶战危,谁都顾不上管这些伤势。
狼的数量越来越多,云浪见势不可为,赶紧指挥大家,摆了个方圆阵,别说,这种阵还真好用,不但非常方便联手,还让每一个人都不容易遭到两只以上的巨狼夹击,因为每个人都是方之角,都是圆之边,两侧都有人护着呢。
想不到云浪这个淫贼,竟还懂得布这种阵,每到关键时刻,云浪的鬼点子就层出不穷,往往连武功都不必用上,就解决问题了,就如现在,他的表现就和一个普通的先天高手没什么两样,真不知他到底还藏了几手。
白素琴看着已经入定疗伤的赤炎魔,暗暗咬牙,忽然洒然回身,将落于地上的古琴操起,右手轻抚琴尾,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泛出了坚定之色,琴声悠扬而出。
雄浑的琴声带着强烈的鼓舞士气的音调,让众人精神一震,古朴的战场上,身披金甲的军队并排而列,忽听刷地一声,金甲军队整齐地两边分开,一位金甲将军从中间缓缓走出,庄严雄伟,气壮山河。
狼群最猛烈的攻势被遏制住了,但它们很快以数量弥补了攻势的不足,一直保持着压制之势。
战斗持续了大半夜,眼看天就要亮了,狼群却还没有喘口气的意思,就像是死了娘一样,不但没有停歇,疯狂的攻击反而越来越猛了。
由于有了云浪的方圆阵,众人得以轮流休息,但即使如此,真气也接近了耗尽的边缘,这样的车轮战,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这样下去的话,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功衰力竭,最终落入狼口。
血千手的血瘴气,对这些畜生竟也没有一点作用,这让他郁闷之极,但巨狼到底有否受到影响,还真是不好推测,说不定这些巨狼都如追月一般混蛋,将这种血气不受控制的状态默认作是热血沸腾呢。
完全没有退路了,因为大量的巨狼已经进入了山谷,平台上已经全是巨狼和狼的尸体,山谷之中竟也全是狼,估计即使突围,也是死路一条,即使逃出了山谷,狼群更会穷追不舍,到时没了山壁之靠,四面八方全是狼,就连拼命的余地都没了。
在这种时候,就连血千手这种邪人,也发扬了伟大的光棍精神,只发牢骚,不言放弃。
云浪的**扇上染满了鲜血,他的青衣也被染红,不知是巨狼的还是他自己的,因为他自己也麻木了,到底身上疼不疼,根本不知道。
更糟糕的是,他居然和老对头闻风配合得越来越好,只要有巨狼落网,两人就会很有默契地合力配合,云浪轻轻一引,闻风的刀就能准确地割断巨狼的咽喉,又或是闻风一个漂亮的前插,将巨狼的视线引开,云浪的扇刺就能正好撞上巨狼的咽喉或者眼睛。
更糟糕的是,两人的配合从一开始就很有默契似的,从闻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就不难看出来,闻风可不愿意发现自己和云浪很合得来。
这时,血千手休息完毕,走上来对云浪说道:“炎老有事要对你说。”说完,自觉地顶上了云浪的位置。
云浪皱了皱眉,看了血千手一眼,也不多言,回身朝赤炎魔走去。
赤炎魔已经止住了血,但是原本红彤彤的脸,变得十分苍白,毫无一丝血色,云浪也难得的沉默着,就这么回看着赤炎魔,一声也不吭。
对望良久,赤炎魔终于说话了:“云浪,是你的真名吗?”
云浪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
赤炎魔点点头:“你知道,老夫今年多大年纪了吗?”
“七十七岁。”那么**的问题,云浪却是想也没想,张口就答上来了。
赤炎魔一愣:“你怎么知道老夫的年龄?”
“是白老大告诉我的,在最后的日子里,只剩我们两人,有机会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提到你。”云浪难得的不兜圈子,正常说话,提到白正时,云浪也充满了尊敬。
赤炎魔点了点头,一丝血色爬上了脸庞:“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云浪点点头,有些郑重地说道:“名为主仆,情同父子。”
“名为主仆,情同父子……”赤炎魔反复地咀嚼着这句话,深深看着云浪,问道:“这话,是他告诉你的吗?”
“是。”云浪认真地点了点头。
见云浪点头,赤炎魔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仰头望天,一滴滚烫的热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从眼中夺眶而出:“名为主仆,情同父子……名为主仆,情同父子……少爷,真不枉我栽培一场,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云浪也不说话,默默地,一老一少两个人感受着这一刻的感动。因为闭着眼,天地都是混沌的,漆黑的,因为睁开眼,整个世界都是明媚的,美丽的。
赤炎魔忽然运功烧掉眼角的泪水,盯住云浪,一字一顿地说:“既然你知道我与白少爷的关系,那你知道,对于他的女儿白小姐,我是怎么看待的吗?”短暂的感伤过后,赤炎魔恢复了枭雄之色,即使伤重,气势依然凌厉。
云浪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赤炎魔怒声道:“好,那我就告诉你,白小姐和白少爷都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本来,老夫只是自认为仆,但既然白少爷那么看得起老夫,老夫也就斗胆豪言一句,老夫没有亲生儿女,我向来当他们就是我的亲生儿女!”
云浪没有接话,白素琴的琴声却完全停止,她泣不成声,一头扎进了赤炎魔的怀里:“赤爷爷,我不愿再叫你炎老了,您终于肯这样说了,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要我把您当成亲生爷爷,今天您终于同意了!爷爷。”努力了一夜,白素琴的手指都微微见血,她非常的努力。
“傻孩子。”赤炎魔一辈子,从没这么称呼过她,但那溺爱之情,却时刻都在,只是,他从没有像这样抱一抱她,抱一抱这个亲如女儿的孩子,从没有这样,像一个普通的爷爷一样,摸一摸孙女的头:“云浪,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
“知道。”云浪认真地回答,然而,他的回答却是拒绝:“虽然知道,但我不能答应你,我早就告诉过白老大,我是绝对不会去做血手盟的盟主的。”
赤炎魔心神一凛:“我要说什么,你怎么又知道了!”
云浪回答:“炎老鬼,你那么郑重地把我叫过来,难道不是为了这种大事吗?在地狱的时候,白老大就曾经说过,即使他能回来,也希望我成为下一代盟主,我早已拒绝了,所以,我更不会答应你。”
“血手盟盟主之位尊贵无比,你为什么不答应!”赤炎魔大怒,脸色也更加红润了起来:“你当老夫想让你做盟主吗?要不是白少爷,要不是这令牌……”
“呵呵,令牌里另有暗语是吧?”云浪笑了笑,说道:“我早猜到那令牌一定被他动过手脚了,血手盟的高层人物之中,炎老也许是武功最高的,但不一定是最管事的,白老大为什么指名要我把这块盟主令交给你,而不是交给别人呢?一定是你,或者令牌里被他做过手脚,又或者……两者兼有。”
赤炎魔一言不发,脸色继续红润,盯了云浪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少爷的令牌之上,以密法留下了你的名字,如果在老夫受伤之前得到,我就是用强,也要逼你做这个盟主!”
“那就是说,白老大在令牌上做了手脚,而且他深知你的性格,一定会逼我就范。”云浪淡然说道:“可他并没有特别大的把握,因为他深知我的轻功和本事,即使是你,也不一定拿得住我,但他还是选择了你,说明你另有办法。”
“呵,老夫还有什么办法?”赤炎魔哈哈一笑:“老夫只会不顾一切的天下追杀你罢了,而且,老夫追人的时候,不会在乎寻常人的伤亡。”
“哦,怪不得了。”云浪点点头。
赤炎魔似乎心情好了起来:“云浪是吗,白少爷没有错,你的确是下任盟主的最佳人选,因为即使是老夫,也不得不给你个服字。”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老夫就不逼你做这个盟主了,”赤炎魔终于松了口,但云浪清楚,这是因为他受了极重的伤,当赤炎魔说放弃,那只能说明他打算放弃生命了:“虽然老夫不逼你做盟主,但老夫另有要事请你帮忙,可以答应我吗?”
云浪还是摇了摇头:“炎老,你的伤势虽重,但如果加以静养,还是可以恢复的,到那个时候,你再寻个好人家,亲手把闺女给嫁了,以后养养猪,喂喂孩子,求个晚年安稳,岂不更好?”
养养猪,喂喂孩子,好熟悉的说词。
可是,赤炎魔也摇了摇头,脸色更加红润了起来,仿佛红出了血一般:“不可能了,一入江湖,这些就都成了奢望罢了……”
畜生道一月初二,薛苒日记:好多狼,好可怕。hao123中文网[hao123.se] 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