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保镖龟奴走后,那个野鸡土匪竟对那位年轻总管露出了委屈之色:“老大,大哥他真的快不行了。”
迎接他的又是一暴栗:“叫叫叫,叫什么叫!什么老大不老大的!你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你老大啊!呸呸!我才不是你的什么老大,真的是你老大的话,老子连这份营生都保不住了!”
那位年轻的总管郁闷地朝着野鸡男脑门上一戳:“你再次给我听好了,当初我是教了你们一招,可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啊!你们倒好,原老大变大哥,改叫我老大了?我就不懂了,我哪一点像个土匪了?”
“不是啊老大,当年大哥输给你时,你没要他的性命,还教我们怎么打劫,教我们怎么谋一条活路,所以我们才一致决定,尊你为老大的!”那只野鸡男一说起这事,表情真是更加的热情澎湃:“虽然你不承认,但在我们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我们的老大,老大,你就像漆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就像牡丹花上的一轮明月,随时指引着我们的道路,只有你来做我们的老大,我们才能……哎呀。”
“闭嘴!”
暴栗是他打的,但那位被尊为老大的粉翠楼年轻总管反而痛苦地一捂自己的脑袋:“老母鸡呀老母鸡,你这绰号还真是没取错,我真不明白,你不过就是比我们多读了几年书,怎么就能那么罗嗦?”
这下,终于看清了那位总管兼老大的家伙长的是什么模样,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咋一看很普通,若不细看,还真就把他给忽视了。
可若是细看,肯定越看越心惊,那五官看似普通,却越看越觉得贴切好看,当与他对视时,更会惊讶于他年轻眸子里的那股说不出的沉稳内敛。这样的一个人还会是谁?当然是云浪了。
在粉翠楼生活了六年,云浪已经十六岁了,脂粉丛中打滚的日子里,让他完全掌握了收敛自己杀气的方法。六年前的云浪如果是一把脱鞘而出的利剑,如今的云浪却绝对是磨圆了菱角的细玉,不但能控制住自己的杀气,还完全理解了世故。
这六年里,云浪接触的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直接的搏杀,可是凶险程度却犹胜过直接的动武;这个世界里没有多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凶残,因为其中的凶残血腥有另一个名字——兵不血刃。
然而,云浪仍以小小年纪降伏了许多年长的人,成为了粉翠楼当之无愧的保镖龟奴总管,官虽不大,却也意味着,云浪完全理解了这种兵不血刃的残酷。
可是,不管怎样了解世故,总会有一些应付不来的角色,比如眼前这位老母鸡。
老母鸡哭丧着一张脸:“老大,我也不想那么罗嗦的,可是很多事,我看着着急呀,我们很多兄弟没读过书,不懂那么多的,圣人说过,先言而后行,知而行与先行而后言,行而知是不不一样的!所谓先行后后……哇!我的舌头。”
“闭嘴!”云浪在老母鸡后脑留下的一拳,直接打掉了三千字的后文:“死读书就算了,还读书死,这些都算了,还读得那么罗嗦!我早告诉过你了,你们要叫我老大是你们的事,不许在我面前叫!”
“还有。”云浪说道:“那么半天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大哥到底怎么出的事,到底出的什么事。你说,你不是瞎罗嗦是什么?”
“呃?是啊,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容我想想。”云浪随便诈的一句,竟然真叫这书呆子老母鸡搞忘了想要说的话。
……
旁边另一只野鸡小声地提醒他:“大哥……”
“啊!对呀!”老母鸡一下想起来了:“老大快救命呀!大哥跟一个好漂亮的娘们打了一架,谁知道一招就倒了,我们是按老大你的吩咐,只生擒不杀人的,可是那天安镖局的镖师被大哥打败之后……”
“闭嘴……”云浪再一次打断了他,天知道他这样漫无边际地说下去,会耽搁多少时间:“说重点。”
其实在进入秘室时开始,云浪就已经在检查着那位大哥的伤势了,只是这帮家伙既然叫自己老大,自己还是需要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的。而且,刚才一番检查,云浪发现“大哥”的伤势不轻,伤得还颇有些蹊跷。
老母鸡深吸了一口气:“只一招,是一个女人把大哥打成这样的。”在云浪的压迫下,老母鸡终于痛快了一回。
“女人?一招?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要惹武林高手吗?而且,田大哥的碎石掌造诣很高,这门功夫练到他这个地步的人,全身也如横练功夫一样,结实无比,即使碰上真正的高手,也很难伤成这样,怎么会有人一招就把他拿下了?”
云浪皱了皱眉:“早就叫你们收手一段时间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一个月后,京城要搞个什么武林会吗?介时还要搞出新的十大高手和年轻辈十大高手,那些厉害的武林人士就要陆续来京城了,那个女的,怕就是来参加大会的吧。”
老母鸡哭丧着脸:“我明白了老大,本来,大哥也是想在武林会之前干最后一票,然后给老大也找个好位置去看武林会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您还是先救救大哥吧,我保证,下次他再敢这样乱来,我一定阻止他!”
“还把事儿推在我头上了?”云浪冷笑一声,随即怒道:“再说一次,不许叫我老大!”
“是!老大!”
……
良久过后,云浪叹了口气:“那女人是不是使剑的?”
“是!老大你怎么知道?”老母鸡奇道:“那女人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呀。”
“当然,以田大哥的武功,那女人根本不必拔剑,不过,”云浪指着田大哥胸口的伤痕说道:“这是指痕,一看就知道,那女人刺出剑指,力透腑脏,就单看这出招的位置,就是十分厉害的武功,怪不得连你们大哥都挡不住一下。”
云浪转向老母鸡:“想不想救你们大哥?”
“当然想。”老母鸡忙不迭回答。
云浪点点头:“想,那么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忍着,不许说话。”
……忍了片刻,老母鸡问道:“要是忍不住该咋办?”
云浪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暴栗:“那就记住我的拳头,张嘴就是一拳。”
老母鸡悲愤地咬着自己的衣角:“我记住了。”
正打算动手,云浪又不放心,回头加了一句:“实在忍不住,就咬自己大腿,记住了吗?”
说完,不理老母鸡悲愤的眼神,一把撬开田大哥的嘴,一枚丹药就这么灌进,接着一个举火烧天,竟将人托了起来!
在检查的时候,云浪就已发现,田大哥所中的剑指劲气不但力贯肌体,而且其中还带着很强的冰劲,几乎将田大哥的内脏完全冰封,因此,要想救活他,必须小心地剔除这古怪的冰劲!
云浪在努力,一旁的老母鸡同样在努力,他试了半天,竟然咬不到自己的大腿……于是,他深情款款地望向身边的另一只野鸡男:“一定要顶住……”
“什么?啊——!”另一个野鸡打扮的土匪惊叫了半声,一张嘴就被堵上了,老母鸡也真下得了黑手,不,是黑嘴,自己的大腿够不着,他竟然咬上了人家的,真可以说是急智非常了,到底是念过书的。
说来,也该怪云浪,本来嘛,就算老母鸡再多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若不是云浪说什么忍不住就咬大腿,老母鸡也不会越来越忍不住。这就叫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云浪运功替田大哥疗伤也到了一个关键时刻,只见他将大汉放下坐稳,自己便化为一道青影,围着他滴溜溜转了起来,不断出指、掌、拳拍向田大哥,每一下都带着不小的力道,更奇的是,没过多久,整个房间竟然香气弥漫了起来。
竟然有莫名其妙的香味?老母鸡发觉自己愈发恐惧了起来,下嘴也不由得更重了几分,结果是苦了另一个可怜的野鸡土匪,他鸡腿受袭,本就疼得死去活来,如今,更是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很快,云浪也收功了,但他脸上的凝重之色,却多了几分。
人间道大唐,白小姐日记:我从没有感到如此害怕过,为什么会这样?我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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