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梅蜷着身子睡在床上,她是怕赵振中没捞摸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心里窝着气没吭声,赵振中还是个人来疯,你越软吧,他越当泥捏,抢身进屋,瞅见床上的新梅,咬牙切齿骂:“叫姓田的x美了!回来干啥?跟人家一块儿去呀!”
新梅不允许谁个来侮辱她,“霍”地坐起身,横眉立目:“姓赵的,你要还是个人的话,就说点人话,你别自己作践自己。”
赵振中眼都红了,上去揪住新梅的头发往外拽:“有人看见你们在西山跟儿几个时辰,你还嘴硬?老子揍扁你!”
新梅头皮好险没拽溜掉,疼痛难忍,踉踉跄跄跟着他来到院子里,外面人越积越多,赵振中眼一瞪:“看你妈那x看,没见过烂破鞋?”
人们呼啦撤出去十几米远,有人在外面喊:“新梅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就狠心下得去手,伤着孩子咋办?”
赵振中冷笑一声:“我的孩子,谁知道是哪儿的野种。”恶狠狠一脚揣在新梅肚子上,新梅一个趔趄碰在石板楞上,腹疼难忍,赵振中不由分说又是一脚:“老子不要你这个烂货!打死你,老子再接一个。”
赵振中彻底疯了,一头驴一样乱踢乱打,可怜梁新梅手无寸铁,一个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新梅的额头上渗出殷红的血液,觉得小腹一阵胀痛,血柱子顺着腿肚流到脚脖子上,大叫一声:“娘!”晕倒地上,不省人事。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箭步如飞分开人群,进的院来,照着赵振中后背就是一脚,赵振中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直哼哼,众人看时,老赵浑身发抖站在当院里,脸色比猪肝还难看,李小花呼天抢地的搂着新梅叫:“梅呀,你别吓唬妈,赵振中咋着你了,妈给你出气。”
新梅气息奄奄,老赵看见地上的一滩血,大声叫:“快去喊有成,新梅得送医院。”赵振中爬起身老赵又是一脚,这一脚比上一脚还结实,赵振中仰躺在地上干咕容(方言:动弹的意思。)起不来了。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新梅抬上拉车,急三火四往医院赶。
时间流水一样,不知不觉中匆匆而去。该发生的仍在不紧不慢的发生着,寒来暑往,大雁南飞,任凭那个也阻挡不了!
第二年秋天里,赵老五中风了,每天拄着拐杖在村头小溪边儿溜达,中风前,赵老五嘴贫,穷白活,中风后话头子迟,一张嘴滴滴答答往外流口水,话头子迟,记性却好,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记的清清楚楚。
树倒猴孙散,戏班子散没了,老五跟着侄子过日月,却凭着一张老脸面儿走东家串西家吃碗饭,闲着着急就一个人坐在小溪边儿老柳树下哼唱豫梆,曲剧,戏词记得贼清,人们收工回来,放下锄头,镰刀,围着他听戏,老五就有点飘飘忽忽,亮开嗓子唱,也怪,说话流口水,呜哩呜拉不清楚,唱戏倒字正腔圆,有板有眼,每天遛弯儿,唱曲,老五一天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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