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麻将桌消磨了多少岁月。一大早的张爱国便来*了,张家民惺忪地睁开眼,慵懒地躺靠在床头上却并不想起来,最近手气着实差,囊中已显羞涩。“咦!外面下雨了么?”
“夜里就开始下了,你昨晚怎么没去呀?”张爱国炫耀地摇晃着他的茶杯。
“呃,洗了个澡觉得有点困就睡了,又买好茶叶了呀,起码得一佰多元一斤吧!”张家民故意夸大了语气。
“前天去县城买的,一佰伍拾元一斤,呆会我拿点过来给你泡泡。”
“那敢情好。”张家民伸个懒腰,却又重新躺了回去。
“快起来呀,等一下挨不着位置了。
“昨天是谁赢了呀?”张家民慢理斯条地开始穿衣服。
“冬狗老婆罢!真是邪门了,三输一,被她赢了二佰多呢!”
刘桂芳!张家民立马精神一振,从床上奔跳下来。“肯定是三个男的褡一个女的,不输死你们才怪呢!”
“有这样一说吗?”张爱国半信半疑的望着他。
老张头家几张桌子早已座无虚席,里面人声鼎沸,一片乌烟瘴气,有一张桌子显得格外热闹,却是在推筒子杠(一种从麻将牌里挑选出全是筒子牌的赌术,类似骨头牌九,对子中一对白板最大,然后依次是九筒,八筒,七筒….一筒,点子中二八杠最大,所以又叫二八杠,然后是白板九,依次是八筒和一筒,七筒和二筒…四筒和五筒是最小的九点,以此类推。九筒和一筒,七筒和三筒,六筒和四筒为蹩十)
“XX的,都来得这么早!”张家国嘴里嘟囔着,一脸的丧气。
“走,打二八杠去!”张家民环视了一下四周,却也并没有看到刘桂芳,顿时也没了劲。
却说这筒子杠的赌法是轮番作庄的,也是分庄家,天门和上下门,赌注大小是有一定限制的,一般做庄的以20元,40元为一档,至少要推四把牌,档输空了或赢档了就归下一家,赌注虽小但就这样也总是有个上仟元的输赢,当然也可以推通档的,那起码得要有三五仟元的档才行,但筒子杠本来就是以小博大的,所以很少有人推通档。
张二疤头却是在推通档,怪不得今天人特别多,张二疤头是做建筑的,算是个小工头,这些年在外面赚了不少钱,但却有个嗜好,那就是好赌成性,但赌术又烂,所以张村人都盼着他来,他一来张村大大小小的赌徒门便不用愁手头紧了,连大婶大妈大爷们都能捞几个零花钱用用。张家民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去,手心里攥着他和张爱国拼凑起来的二佰多元钱,却并没有急着下注,因为水生向他使了个眼色,水生是他的本家老表,自懂事后便知道博钱了,是这方面的“虫子”,这里候庄家正红火着,面前的大小钱钞推起来老高,“快点下注呀,要不我要点档了呀!”张二疤头一脸兴奋大声地吆喝着,已经连吃了四把,刚才他竟又拿到了一副白板对子,大家不由面面相觑,大部分人的口袋里像是被水洗了般,哪里还能下得了注。
“来,来,老板喝杯茶。”老张头不失时机地来献殷勤。
“呶,拿去。”张二疤头递过一张20元的面钞,却惹来一阵嘘声。
“这么少呀…”
“是呀,还大老板呢…”
“是太少了,还不如我们给的多呢…”
“呃..拿去!”张二疤头索性随手抓起面前的一些零钱,立马有人接过手递给了老张头.
“已经够了,已经够了…”老张头嘴里连声说着,飞快地把钱揣进了口袋.
“点不点档呀!”水生从怀里掏出一叠佰元大钞来,足有好几仟元,张家民没想到水生身上竟能带了这么许多钱.
“来,来,来,快下,快下,谁说点档来着。”张二疤头紧盯着那叠钞票两眼放光。
“家民,你去占一个门。”
“嗳,好!”….
却说这赌博从来就是有几掷赢,便有几掷输,讲究的是手风牌运,手风顺时,随手掷来便是最大的点,就是掷出的点不大也是个通吃,所以俗语说:赢钱的通天眼!一旦手风转背,那是任凭你怎么掷也是个最小的点,不知不觉便要输你个精光,因此又说:输钱瞎了眼!
物极则反!说也邪乎,张二疤头自从拿过那白板对子通吃过后,便再也没掷出个大点子出来,拿个二筒配九筒,拿个白板配一筒,拿到六筒,七筒,必要配四筒和三筒,不一会功夫,先前面前赢的那一大堆钱钞便输了个干干净净,也真是赌博不欺生手,张家民从一开始下注起却连一把也没赔过庄家,手中二佰多元竟博成了厚叠叠的好几千元,他还从未赢过这么多钱,自是兴奋莫名。
“日娘的XX,真是邪门!”张二疤头胖乎乎的黑脸,涨成了酱紫色,额角的那条蚯蚓般的疤痕不停地抽动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叠人民的币来,“啪”的一声用力掼在桌子上,“来,来,要下的赶紧,不要担心没钱!”其实不等他话音落下,桌面是早押满了大大小小面额的钱钞。
“啪!”张二疤头手中的麻将使劲掼在了桌子上,竟开出了一对二筒来,一直板着的脸终于舒展出了一些怪怪的笑意,刚才还闹哄哄的四周竟出奇地静了下来,略有数秒钟。
数秒钟后。
“啪...”
先是上门开出了一对五筒,四周响起了唏嘘声.
“快开,快开!”张二疤头不耐烦起来,没了先前的气焰.
“八筒对!”张家民坐的是天门,手中早拿了一对八筒.
“我日XX…快!全开出来!”张二疤头充满了血丝的鱼泡眼紧盯住了水生.
所有人都盯住了水生,水生坐的是下门,下门的赌注最大.
“啪!”六筒对!水生站起身来,一对麻将子儿几乎要将桌子拍散.
“日娘XX..邪乎…!”张二疤头愣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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