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行宫时,已经天黑月明,春夜的风依然让人觉得冷意连连。
?婉在马车上吐得稀里哗啦,不省人事。
窦梓衾看她这般,有些忧心:“皇上,舒姑娘会不会有事?”
朱胜文沉声:“不过是晕车罢了,应该无碍。”又对着窦梓衾温笑,“舟车劳顿了一天,先去住处歇一会再用晚膳。”
见朱胜文一下子对自己又是微笑又是温言,窦梓衾有些受宠若惊。
她仿佛看到了些许希望似的,忙不迭领命下去。
朱胜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才收敛笑意:“顺德。”
顺德闻声过来:“皇上,奴才都已经打点好了,您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她怎么样了?”
“皇上住的陇月殿在这边……”
朱胜文陡地厉声:“朕问你她怎么样了?”
顺德颔首,不卑不亢:“奴才已经着人照看?婉丫头,应该无碍。”
朱胜文提步:“朕去看看她。”
谁知顺德一把拦住他:“皇上不可!”
见顺德几次三番与自己对着干,朱胜文原本就烦躁的心里更火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么?”
顺德忙收手:“奴才不敢。可是?婉是个宫女,皇上九五之尊,怎么能够对一个宫女如此关怀备至呢?”
“朕……”
“更何况这一次还有窦梓衾随行,如果被她看出皇上和君晚有点什么端倪,反倒被太后抓到了把柄。”
月光下,朱胜文的脸比月色还寒冷:“哼!那老婆子不过是想逼着朕娶她窦家的人!”
顺德一脸诚挚:“正因为如此太后才派?婉来侍奉皇上,美其名曰守孝三年。一来,是为了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以备日后提拔窦家的人入主后宫;一来她也料定皇上不会看上?婉的。”
太后是个刁钻的母狐狸,但她的缺点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行宫第一晚,朱胜文和窦梓衾共用晚膳。
席间温情软语,一派祥和,惹得窦梓衾少女情怀不住显露。
她敬仰朱胜文九五之尊的身份,也暗恋他的气势,更佩服他的谈吐。
年少的心,总是容易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和事所迷惑。
窦梓衾也不例外。
用罢膳,窦梓衾的脸蛋已经红透了,她很羞涩很含蓄地看着朱胜文,虽然很留恋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但大家闺秀的风范告诉她,不能再逾越一丝一毫了。
在窦梓衾看来,男人得一点一滴来爱,女人才不会太吃亏。
和朱胜文第一次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掌控了局势,满足了。
待窦梓衾告退后,朱胜文也顿时索然无味。他本来就是在敷衍这个女人,现在她走了,自然不必再假情假意。
顺德递来一杯醒酒茶:“皇上,您今晚喝了不少,先喝点茶醒醒酒罢。”
朱胜文有些乏力地接过茶杯,微抿了一口,随即皱眉:“这茶不对。”
顺德随即变色:“啊……”
朱胜文放下茶杯:“橄榄放多了。”
顺德这才顿悟他的意思:“噢……奴才手笨,请皇上恕罪。”又看着朱胜文烦躁的神色,心里微笑,“平日里都是?婉丫头侍奉皇上这些小事的,这会子她还没好转,委屈皇上了。”
朱胜文微醉的双眼犹如深潭里的泉水,深邃,却更迷人:“朕明天一早要见到完好的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