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太子轻叹道:”诸位是否还有问题要问他呢?否则,就先让他们走吧!”
李翔玉等人见孝文太子不想多说,便也不好再问下去,杨雨芬便问道:”那无常楼的楼址在何处,为何武林之中几乎无人知晓?”
林岸答道:”无常楼在雪翎山的山凹处,雪翎山一片蛮荒,可说是个鸟不生蛋的荒野,虽然在京城之郊,但不知为何,平时甚少有人往来,所以也没什么人知道。”
李翔玉说道:”雪翎山?家父曾经说过,先帝文宗皇帝在位之时,便将雪翎山列为禁地,当今皇上也将雪翎山设作『围场』,平时是不许百姓进入,没想到无常楼竟藏身在此。”
林岸忽然说道:”小人有些事情,不知该不该说。”
华翎袖说道:”但说无妨。”
“是的,四位已被无常楼列为必杀对象,无常楼为达目的,不择手断,希望各位少年英雄们小心。”
杨雨芬轻笑道:”这儿有一帖药方,你拿去,一天喝上一帖,切勿乱运真气,你们身上的毒,便不会再发了。”
林岸两人叩谢不止,孝文太子差人送他们出去,李翔玉问道:”玄印兄,现在有什么打算,不如说来听听。”
玄印说道:”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些。”
“什么事?”
玄印续道:”孝文太子,我想知道你和光姬公主,均身为一国王室之人,为何不待在东瀛,要到中土来受苦呢?”
孝文太子叹道:”说来话长。当初我父皇相当倚重一名家臣,还封他大将军的职位,便是现在的岩权大将军,他位高权重,私底下训练了『五鬼众』,并且联合不少诸侯,意图谋反;我父皇知道了之后,便也联合其它诸侯,与岩权一搏,一开始之时,双方五分平手,但是有一天,父皇发觉数名家臣被暗杀,而所中的武功皆非东瀛本土武学,接下来,父皇所统率的人马便开始节节败退,最后连父皇也被岩权所擒。在最后一役之前,父皇见大势已去,便要我与光姬离开,日后定要复仇,而我与光姬逃到中土,一方面是想伺机而动,一方面也想知道中土是何人与岩权合作,顺便一报当初之愁。”
孝文太子说得激动万分,华翎袖等人也不禁慨叹,玄印说道:”多谢太子不吝告知在下,杨姑娘,?是否可以让在下了解,?与五岳神医间的关连呢?”
杨雨芬轻笑道:”我早知你会这么问,你们应该知晓,我是杨青玫的女儿,其实,我的父亲是段景山,但段景山早有妻室,所以我是段景山与我母亲私通所生,我母亲托言父亲已亡,蒙骗天下之人,知道此事的,只有五神医和我而已。--”
玄印一脸歉疚,说道:”杨姑娘,真是抱歉,我...”
杨雨芬笑了笑,继续说道:”无妨,而雨钧他是我母亲所收养的孩子,自小,我便跟雨钧情同亲姐弟。十年前,无常楼派人要五神医同往无常楼,但他们不肯,便与无常楼的人闹翻,五神医为避无常楼的耳目,便订下三年一会之约,为防不测,他们便将毕生所学尽传予我,并托言日后若发生什么事,便要我扛起这普救众生之事。三年前,嵩山一会,无常楼出动大批人手,将他们五人抓走,他们便失了下落,三年以来,我带着弟弟相依为命,行遍大江南北,想寻出他们的踪迹,但却一无所获,接着,雨钧他就...”说到此时,杨雨芬已然抱着杨雨钧的骨灰泣不成声。
华翎袖赶紧摇手向玄印示意,要玄印别再问下去,一边安慰杨雨芬,李翔玉在旁问道:”玄印兄,你可是当年王丞相的孙子?”
玄印落莫道:”不错,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我叔母,但依然遍寻不着,师父说当年是一名妇人将我送到师父那儿,但师父说后来那妇人便下落不明。”
华翎袖在旁问道:”孝文太子,我也有件事要问你,你当初究竟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情,若只是看到面容,我想魑魅夫人及?皇天女不会追杀你,可否请你再想想?”
孝文太子想了许久,忽然拍手说道:”我想起来了,除了当初的?皇天女面容与鲲鹏台上那个大不相同之外,尚有一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事情?”华翎袖在旁问道。
“是这样的,当初?皇天女对上李置,我钻入珠帘之中偷看,发觉她虽然花容月貌,但却是一头银发,而魑魅那婆娘,我在她练功之时偷看,她才三十多岁,但也是一头银发,但鲲鹏台上却是一头黑发,令我相当不解。”
华翎袖一听,便对孝文太子说道:”我运功,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语毕,华翎袖便运起『应天养生心法』,一时黑发渐渐转白,白发逐渐散出银光,之后便成了一头银发。华翎袖收起功力,银发便又化作黑发,孝文太子等人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孝文太子说道:”不错,就是这样。”
“看来得回杭州一趟了。”华翎袖自言自语道。
“凌袖,怎么了?”玄印在旁关心地问着。
“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我想回杭州问问我娘。”
孝文太子说道:”不知各位有何打算呢?”
此时,玄印似想到一重要之事,问道:”太子,你可知今日初几了?”
孝文太子掐指算了算,答道:”应该是初三了。怎么,有事吗?”
玄印从怀中摸出四张彩帖,将其中两张交给李翔玉和杨雨芬,帖上写明正月初六,戚情小筑?阎骄客及杜秋娘设宴,邀请有帖之人前往,玄印看着彩帖说道:”太好了!我和凌袖各有一帖,现下尚有当初本要交给师父、龙武子、青襄子三人,现在刚好给李兄、杨姑娘,还剩一张,不知太子是否要一道前往?”
孝文太子笑道:”我可不想自己去找麻烦,魑魅夫人那婆娘一定也在,我可不想去凑热闹。”
“也罢,太子,我们现下也该出发,否则会赶不上这帖上之期。”玄印笑了笑说着。
孝文太子笑道:”我会命人将船泊在扬州城郊的凌波渡口,届时你们再下船吧!还有一事,不知诸位是否可以帮我完成。”
华翎袖爽快答道:”这是当然。”
“华姑娘如此爽快,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女中豪杰,其实也非什么重要之事,本太子希望诸位能在这戚情小筑之约后,顺道去一趟杭州城外的醉月山庄,把无常楼之事告知光姬。”
华翎袖疑道:”为何太子不亲自前往呢?她可是你妹妹。”
孝文太子笑道:”是这样的,其一,我跟她为了些事,闹得不慎愉快,其二,锦桧被杀,他一定不会善罢罢休,我得在此监视岩权是否还有再派人来。”
“没问题,我们会前去一趟醉月山庄。”华翎袖笑道。
没过多久,樱花坞已泊在凌波渡口,华翎袖离开前,孝文太子将一枚烟花交给华翎袖,说道:”华姑娘,日后若思念我,只要在海边燃放这烟花,我便会来与?相会了。”
华翎袖拧了拧孝文太子的耳朵,笑道:”你是太久没给老娘教训了是不是?算盘打到本姑娘头上来了,不过,谢了!我若有难,绝对少不了你的。”
孝文太子揉着发红的耳根子,笑道:”姑娘有难,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华翎袖下了樱花坞,见船坞渐渐远去,便运起真力喊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太子好意,凌袖心领了。”
玄印在旁笑道:”师妹,有了东瀛皇子,就忘了师兄我啦!”
李翔玉也笑道:”玄印兄,她连哥哥都忘了,哪还记得你。”
华翎袖淡淡一笑,说道:”难得哥哥还记得妹子,不过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杨姑娘吧;至于师兄,不知是谁替你卖命,把你救出来的,可你还记得吗?”
李翔玉及杨雨芬一听,脸红了一半,玄印在旁陪笑道:”当然是我的好师妹,不然,还有谁呢?”
杨雨芬在旁轻声道:”别在这儿抬杠了,天色已晚,先入扬州城中找间客栈住一宿。”
“杨姑娘说的是。”李翔玉在旁笑着说。
“杨妹妹,我身上的衣物已旧,我想先找些衣服来换,不如一起去逛逛吧!”华翎袖看着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说道。
“我也想,可我身上只有五吊钱,根本不够。”杨雨芬翻了翻随身的药袋说着。
“师兄,翔玉哥哥,你们身上有多少银两?”华翎袖看着玄印二人问道。
“师妹,我身上的银子早被那些东瀛人摸走了,我身上没有半毛钱。”玄印一边说,一边翻了翻衣袋。
“我也一样。”李翔玉无奈地摇摇头。
“那岂不是连客栈也没得住。”杨雨芬在旁皱着眉头说。
“无妨,我们先进扬州城看看,雨芬,?那五吊钱先借我当本钱,让我来做做生意。”华翎袖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
“好吧!”杨雨芬虽然怀疑,但还是把钱交给了凌袖。
玄印三人便跟着华翎袖进了扬州城,时值过年,扬州城各家各户张灯节彩,喜气扬扬,十足过年的气氛,大街上舞龙舞狮,好不热络。华翎袖带着杨雨芬三人往扬州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走去,只见此地立了个牌坊,上头写了大大的几个字,李翔玉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安逸坊』三个大字,李翔玉一见这牌坊,心中便已明了一二,但玄印及杨雨芬还是依然一付不解的样子。原来,大唐律令规定,每日过了亥时之后,各城必然实施宵禁,直到隔日寅时为止,以防宵小,但又怕百姓无处可去,便在各城设立『安逸坊』,安逸坊中有娼馆、赌间,供人民逸乐,但亦不能超过子时,然而过年期间,此律令暂停实行,故华翎袖三人虽在子时入城,便以也不遭到管制。
华翎袖带着杨雨芬三人来到扬州城中最大的赌场,『来客间』前,正要进去杨雨芬说道:”华姐姐,这不妥吧,我来行医赚钱好了。”
“杨妹妹不必担心。”华翎袖笑着说道。
“没错。”玄印也在旁帮腔道。
“玄印兄,你怎么没阻止凌袖呢?”李翔玉疑道。
“我倒想看看她有什么通天本领,所以才没阻了她。”
“她一定能赢不少钱的。”李翔玉自信地笑了笑。
“为何?”杨雨芬及玄印同声问道。
“个中道理,我慢慢解释给你们听,先进去吧!”说毕,李翔玉便拉着杨雨芬及玄印,跟在华翎袖身后,进入了这间赌坊。
杨雨芬三人刚走进赌坊,只见华翎袖已捧了满手白花花的银两走来,华翎袖将一些银两交给杨雨芬,笑道:”杨妹妹,这一百两银子先放?那儿,我再多去捞些。”
玄印及杨雨芬见到这么多银两,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李翔玉笑道:”怎么样,凌袖很厉害吧!”
玄印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翔玉招了招手,带着玄印二人在一旁的椅子旁坐下,才小声地对杨雨芬二人说道:”?们知道凌袖的老家在哪儿吗?”
“杭州,不是吗?”杨雨芬及玄印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们只知道她老家在杭州,却不知道她老家是做什么的。”李翔玉边看着华翎袖,边说着。
“难不成是开赌坊?”玄印睁大了双眼说着。
李翔玉笑道:”猜对了一半,我义母,也就是凌袖的娘亲,她在杭州城中的安逸坊开了一间『卿妍居』,这卿妍居是杭州第一歌楼,我义母则是杭州第一歌姬,卿妍居中还设有赌坊,凌袖自幼在赌场打滚,赢这些小钱,算不了什么的。”
玄印小声说道:”那你义母岂不是*了?”
李翔玉啼笑皆非地说道:”玄印兄,歌楼不同娼馆,歌楼中的歌姬们都是卖笑不卖身,当年白居易翻作『琵琶行』,传说便是为一名歌姬所作,一方面也感悟自身被贬,才有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叹啊!”
“原来如此。”两人疑团顿解,李翔玉三人看着华翎袖在高台之上打马吊?即麻将?,虽然不懂,但似乎无人为其对手,突然,一名身穿丝罗绸缎的高贵妇人,来到了华翎袖身旁,当这名妇人缓缓走来之际,华翎袖四周的赌客便都退开,但华翎袖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只是摸着牌,轻笑道:”看来?是这间赌场的老板娘了?”
那妇人笑道:”姑娘赌技高强,不知小女子我,是否可以跟姑娘玩几把?”
华翎袖冷笑道:”不知赌注如何?”
“看姑娘怎么算了。”
华翎袖笑道:”好,我手头上有五百两银子,我若赢得一场,?便再给我五百两银子,我若输了,便全数奉送。”
“好大的口气,好我答应?,赌什么,任凭姑娘挑选。”
“赌掷豆子?即骰子?,比大吧!”华翎袖轻笑道。
“好!来人,准备准备。”那妇人一声令下,两名彪形大汉便各取了三枚豆子,及一个玉盅,放到两人面前。华翎袖与那名妇人异口同声道:”请。”,两人便拿起玉盅,轻轻一括,三枚豆子便掉入玉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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