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如牛毛般的流矢密密麻麻地罩下来。饶是叶伤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他还要照顾赵怜贞和夜清蝉两女。幸亏旁边的童儿帮了不少忙,这才勉力挡下这一拨箭雨。
至于淮南王,叶伤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又不是他爹,死了也就死了吧!再说人家也没求着咱的意思,何必捧赵鸪的臭脚,跟他又不熟!
见王府侍卫倒下得越来越多,叶伤知晓恐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若是他们这边人一少再少,襄阳方面定会派上骑兵冲锋。到那时,除了自己护自己外,他很难再保住其他人。好歹他跟赵怜贞和夜清蝉也算相识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看来少不得今天得动用些神仙手段了。
“往江边退!”叶伤传音三女道。
眼下只能顶着箭矢,挨到江边,虽眼下江上一片火海,但或可从水下逃生。
童儿和叶伤配合许久,早出默契,也不多言,边拨开箭矢,边护着赵怜贞艰难地退向江边。叶伤则护着夜清蝉紧随其后。
正此当口,只听淮南王赵鸪一声惨叫,身中数箭,倒地不支。薛必呈旋即仰天大笑,一舒心中恶气。赵怜贞见状,悲叫一声“父王!”就欲扑过去。好在童儿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扯住,硬往江边拖。叶伤却在心里感叹,淮南王这老狐狸也不咋地,还是挂在薛必呈这小狐狸手中了。不过他倒是有些奇怪赵怜贞的表现,刚才那一番作态,很有些表演成分。他想不明白这是为啥!不过这只是别人家事,他理这些干嘛!
何铁嘴倒也聪明,没随着淮南王一路,倒跟在叶伤身后,想拣个便宜。岂知西门天早盯死了叶伤,见他想逃,在敌阵中叫嚣道:“放箭!放箭!射死那几个想逃的!”虽然弓队的指挥并非西门天,但弓队长想想薛城守来前之吩咐,一个也不可放过,又见淮南王手下只剩了些残余。因此命令弓队改变角度,又是一轮抛射,追着叶伤这几人就来了。
眼见漫天的劲矢又追过来了,何铁嘴吓得赶紧抱头惊叫:“我的-妈呀!老命休矣!”三女也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认为自己死定了。
叶伤见状,暗叹口气,祭起电系异能,形成一片细密电网,挡在众人周围。如此一来,无虑箭矢。何铁嘴见此情景,恍然大悟道:“原来公子就是临淄皇城之战中的神秘高手!老朽一直以为这消息乃坊间误传,怎可能有人如雷神一般!”
三女也颇为惊异!叶伤见众人呆愣,急道:“快走!撑不了多久!”于是众人疾步向江边奔去。
对阵的西门天见到电网,更是脸色大变,忙向薛必呈道:“此人必是临淄皇城战中的神秘高手叶伤!今日已成水火之势,留之不得!否则必有后患!”薛必呈盯着叶伤的身影,徐徐点头,道:“早知是此人,那日在襄阳就该将其杀掉!”
“据传,叶伤的雷电颇为了得,视千军为无物!襄阳城内又有房舍掩护,杀他恐非易事!不过此处地势开阔,又有旁人拖累,若以劲矢击之,或有收获!切切不可近战!”西门天提议道,“江面上也有我北魏樯橹,待老夫知会其放火箭焙烙!”言罢,口中响起四长一短的尖刺啸声。
薛必呈也点首同意,当即下令道:“‘蔽日箭阵’三连射!放——”
此时,叶伤几人恰恰奔到江边,只见北齐战船已然烧尽,仅剩星星点点的火苗在江面上沉浮。诸人犹豫间,黑压压的箭矢却已临空。
叶伤只得奋力支起电网,以为阻挡。但见箭矢落在电网上,化作段段火苗,煞是漂亮,可叶伤脸上的神情却益发凝重。以电网挡箭,每受一支都需消耗异能,以叶伤异能之强,回复异能之快,在如此多箭矢攻击下,也有耗尽之时。
见赵、夜二女都关切地望着他,叶伤勉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别担心!”话音刚落,叶伤思感一动,忙扭头望去,只见江面上驶来数艘精悍的铁皮军船,其上发出无数火箭焙烙向叶伤几人所在码头罩来。
赵怜贞见了这些军船,倒吸一口凉气道:“北魏的‘狼邪’舰!”
通天的火光在这秋日的午后爆出别样的美丽。可这美丽对叶伤几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叶伤心中忽然有种明悟,前后这拨劲矢火箭他能够挡下来,但下一轮恐怕就会万箭穿身。无奈之际,叶伤也只得动用压箱底的东西了。
叶伤的储物戒中多的是灵器法宝战甲飞剑之类的东西,全都是昔年浮云上人的收藏。不过眼下叶伤少得可怜的武修元力,完全不足以驱使这些物品。而他的电系异能虽有元婴期修士出手的威力,但跟武修元力不同路数,使用物品更是莫想。
好在储物戒中还有些浮云上人珍藏的道符可以本命精血驱动,这些符本为浮云上人昔日好友所赠,浮云上人从未想过用它们,只当留作纪念。如今势危之下,叶伤这才将其拿出应急。不过符一拿出,叶伤就有些愣,因为其他功用的符倒有那么十来张,而用以逃跑的单人遁符只得四道。可他们这里却有五个人。
何铁嘴见到叶伤手中道符,若有所思,但见只得四张,知叶伤为难,遂道:“老朽年事已高!活够咯!”言罢,便往电网外闯去。
叶伤却道:“相逢即是有缘!你们先走!我自有脱身之法!”
“不要!要走一起走!”赵怜贞这时候出来添乱道。
“废什么话!叫你们走就走!”叶伤怒道,当下不由分说地逼出一口本命精血,喷在四道符上,施了驱符咒,分别拍在三女和何铁嘴的背上,又道:“你们身上乃水遁符,下水之后一直往北过江就行!”
“我不会水!”夜清蝉忙道。
叶伤咧笑道:“没叫你会水!”正说着话,四人身上的水遁符泛起淡淡蓝光!叶伤见机将四人俱都拍落江中。
叶伤送四人入水之际,头上的箭矢焙烙纷纷砸在电网上,“嗞嗞”声不绝于耳。一柱香,整整一柱香时间,这场火矢箭雨才堪堪落完,也将他身周电网消耗得七七八八。
薛必呈一直在注意着叶伤,见此情景,狂叫道:“放箭!放箭!”又是好大一片箭矢向叶伤飞射而去。旁边的西门天打马疾驰向叶伤,喝道:“叶伤,待老夫取了你的人头,以慰我徒儿在天之灵!”
叶伤早已成了强弩之末,身上异能几近于无,精神力也在操控异能时消耗了**层,而本命精血的流失让叶伤的武修元力也大打折扣,自然不会等箭射来,更不会傻到去与红了眼的西门天硬拼。他反身直接跳进了江水之中。
可天上的箭矢有一多半都追着叶伤的屁股,栽进了水里。
刚一下水,叶伤就感到背后的追身箭矢,于是利用思感和水下阻力拼命闪躲。怎奈箭矢实在多不胜数,叶伤仍然身中数箭,大感乏力。拼力游出箭矢范围,他正心中暗叹“龙游浅滩遭虾戏”时,一个巨大的火弹在他身后猛然砸下,使他在水中背过气去。那处江面上只浮起一滩血水。
正当薛必呈欲要下令沿江搜查,派船拉网打捞叶伤时,突有传令兵来报:“南梁八万大军突袭新城,新城城破,城守王宣阵亡!”
新城,乃襄阳西南门户。
......
在后汉裂为四国之后的第一百零八个年头,华夏大地上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北齐皇帝赵嘏驾崩;其二,南梁趁南楚大都督薛必呈无备,伺机夺下襄阳。薛必呈其后组织起六万大军欲夺回襄阳,无奈在北齐与南梁两军夹击下,全军尽没。薛必呈仅带二十二骑身免,逃往江陵。
后北齐新皇宣布,淮南王赵鸪在夺襄之战中居功至伟,晋江淮王,统领夏口、寿县、广陵一线防御,其威势比之前更甚。
这些消息乃叶伤在夏口一农家养伤个多月后得知的。一听赵鸪没死,反而还升了官,叶伤心中颇为感慨。不愧是老狐狸,连女儿都舍得,又找个替身吸引住薛必呈,他好和南梁的人在一旁下暗手。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那日叶伤在水中昏迷,顺流而下,好歹他是先天,早有内呼吸,这才不至于被淹死水中。及至夏口江面,才遇打渔人家好心将他捞起!
一个半月后,叶伤身上的伤几近痊愈,于是他暗地给这户渔家留了二百两纹银,悄然远去。
穿越而来已有两月,但叶伤所经历之事,远非前世二十多年的经历可比。这让他心中有股深深的疲乏之感。此时,他最想要的就是找个固定的居所,再非随遇而安。不过这世界虽大,又有何处是安身立命之所呢?
叶伤冥思苦想后,终忆起一处地方,跟他还能沾着点边,或能安家,于是他便一路向北,孑然前往。
......
洛阳乃六朝古都,先后有夏、商、西周、东周、东汉、后汉俱定都于此,可谓千古帝都。叶伤辗转到达洛阳,其目的地并非在此。不过是想来看看古时洛阳的风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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