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老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叶伤不满道,“你是说我没有面子咯!只会用金剑令唬人是吧?”
“人家哪有这样说,是你自己这样认为的吧!”白若冰娇嗔道。
白隆山见二人卿卿我我,笑道:“喂喂!你们夫妻俩不用在青天白日下打情骂俏吧!”
“嘿嘿!这叫夫妻情趣,老白,你是羡慕不来的!”叶伤也笑道。
“对了,白大哥!你怎没跟我们提起过你的家人?”白若冰问。
“就知道你们会问!”白隆山涩笑了下,道,“我的正妻和平妻都死得很早,她们为我留下了一儿一女,这些年为了儿女我也再没续弦,身边仅有几个侍妾而已!”
“如今想来你的儿女都成人了吧?”白若冰道。
“大儿子乃正妻所出,前年冠礼(20岁)了!不过对我这份家业他没什么兴趣,反而以我为耻!”白隆山苦笑道,“倒是平妻生的小女儿才刚刚行了笄礼(15岁),性子顽皮得紧,对上门求亲的一个也看不上眼!”
“当儿子的看不起当爹的?这是为何?岂有此理!”叶伤微怒道。
“我那儿子一心当官!自从在学务府谋了份闲差之后,就搬出去住了!很少回来!”白隆山脸色难堪道,“叶老弟你也应该知道,这世界上哪个会瞧得起我们行商的!”
见叶伤若有所思的模样,白隆山又道:“老弟不会也看不起哥哥我吧!”
“怎么会?朋友贵在知心!咱哥俩就挺交心的!”叶伤道,“在我看来,朋友分三种,一为淡友,此种朋友仅有点首之交,酒肉交情,最大可能是看钱份来往。这类朋友要多有,但不可深交!二为知友,能同穿一条裤子,家事心事都可与之诉说,就比如发小或是学中挚友。这种朋友一生人中,能找到两三个就很幸运了!三为命友,绝不论朋友身份、地位,但却在轻言淡语间便可把后背交予之人。这种朋友一生中能找到一个,那就该跪谢天恩!”
“哪有你说的第三类朋友啊!我是一个都没遇到!”白隆山摇头道,“你不会说的是夫妻又或是战友吧!”
“命友中并未包含这两类人!”叶伤道,“夫妻相濡以沫,战友不离不弃此乃人伦!若夫妻间又或是战火兄弟都不值信,那这世界岂非要乱套!”
“战场兄弟也有背叛的时候!”白隆山不服道,“那我跟叶老弟属于哪类朋友呢?”
“老白你跟我当然是命友了!”叶伤笑道。
“怎可能?!”白隆山惊奇道。
“若非现在我和若冰带着你拼命赶往成都!年三十一过,老白你岂不是要大祸临头!”叶伤玩味道。
“这么一说,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命友!”白隆山恍然道。
“甭管什么命友不命友,我看还是快些赶路吧!”白若冰催道,“时间没几天了,此去成都还有大段路程要走!”
听到这话,叶伤和白隆山对觑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三人在笑声中,向梓潼方向绝尘而去。
......
叶伤三人日夜兼程,连过梓潼、涪水几地,直往成都而来。他们终在大年二十九的晚上赶到了成都左近的绵竹,此处已有白隆山的手下久候多时。
想到叶伤夫妻连日来为他的事奔波劳累,因此白隆山建议在绵竹留宿一夜,明日一大早由他的人把货运往成都。
可叶伤却不赞同此议,道:“今日已是二十九,若明日再运货进城,难保不会落人口实,不如我们连夜进城,将货卸在你家院中!明日一大早验货后,立即分送各大府邸!”
白隆山听后,知叶伤全在为他考虑,遂歉意道:“也好!不过就要劳烦弟妹去到我家中才能安歇!”
白若冰笑道:“白大哥太客气了!”
三人连夜来到成都城下,见城门已然关闭,白隆山欲惊动城卫军为他打开城门,但被叶伤阻止。
叶伤单手架起白隆山,道:“老白,你指路!若冰,跟上!”言罢腾空而起,轻松越过护城河,几个起落间已上了城墙!
于是在白隆山一路的担惊受怕中,叶伤三人掠进了白府。
虽然已至半夜,但白府依旧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其院落不大,后花园也小,但亭台楼阁间却处处透着精致华美,用料昂贵做工考究,显然是请高手工匠细心建造设计过的。
叶伤和白若冰见识过北魏皇宫后,再无多大心思去欣赏白府景致,将货卸在白府后院之中,便径去客房休息,连白隆山设宴洗尘的美意都谢绝了。
翌日,叶伤和白若冰起床后来到前厅用膳。
厅中,白隆山和他的一双儿女正在争吵不休。
打过招呼后,叶伤便若无其事地闷头食饭,并未多去关心他们吵闹的话题。
倒是白若冰看不过眼,帮腔道:“白大哥,你这一儿一女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大清早的跟你这个当爹的拌嘴!”
哪知这一搭腔,白隆山心中立即叫糟!
果不其然,他儿子白中仁正在火头上,先蔑了白若冰两眼,而后发飙道:“这位夫人,你是我白家之客,但也仅仅是客人罢了!你凭什么干涉我白家之事!要知道《诗经大雅》曰,‘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你如此长舌,当心你儿子都怕你啊!”
白若冰被这席话说得愣在当场,身体还在微微颤动。
叶伤一听这话就火了,重重拍了下桌子,指着白中仁道:“草!你说什么?”但想想他是白隆山儿子,便没出手教训于他。
但是他留了手,白隆山却没有留手,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白中仁脸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
“逆子!这两位是为父挚友叶老弟和他的妻子,都是你的长辈!你竟敢如此放肆!”白隆山怒道,“亏你还是读书人!圣贤之书全被你糟践了!你给我滚,我不叫你,你就别回来!”
这话一出,白中仁也面有惭色。不敬长辈乃官场大忌,他一心想要为官,要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恐会影响官声。
此时,叶伤扯了一下还在呆愣中的白若冰,向白隆山冷然道:“老白,我给你面子,今天就放过你儿子!我和若冰先去福源酒楼住两天,有事去那儿找我!等过完年,我们就走!”
言罢不理白隆山的挽留,拉着白若冰径直离去。
见叶伤隐忍不发,白隆山知他已给了自己天大的脸面,道:“逆子,看你干的好事,把为父的贵客都气跑了!若非叶老弟跟为父交情甚笃,今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没插话的小女儿白香岚道:“不会有这么严重吧?这叶叔是什么人哪?”白中仁也是一脸不信之色,以为白隆山夸大其词。
“为父还是往轻的说呢!武祖门就是被你叶叔屠尽的!”白隆山淡淡道。
话音刚落,似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般,之前被叶伤拍过的饭桌轰然垮塌,化为一堆碎屑。
白隆山三人心中骇然。白中仁更是两股战战,颤声道:“爹,要是叶叔回头想杀我,怎办?”
“应该..不会吧!”白隆山有些不确定道。
反而是白香岚“哇——”地一声,高叫道:“武林高手耶!我最崇拜了!!”
......
亮了白隆山的信物后,叶伤二人自然轻松入住福源酒楼!
到了天字号房内,白若冰仍在想之前的问题,担心道:“老公,我是不是很多嘴啊!要是将来有了孩子,他会不会怕我啊!”
“哪会如此!”叶伤安慰她道。
“可是民间有故事为证啊!”白若冰害怕道,“传说中,长舌妇的舌头实在太长了。有一次,她儿子想打长在枣树枝上的一枚红枣,用竹竿却怎也够不着,急得想哭。长舌妇一着急,舌头哧溜窜上去,就把那枣子勾进了嘴里。此时,儿子却不敢要红枣了,惊惧得直往后退,哆嗦着问:‘娘,你是蛇吗?’”
说完,她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叶伤接触。
“你都说了,这只是个传说嘛!不用较真的!”叶伤将白若冰抱在怀中柔声道,“要不然,我将老白的儿子干掉,让他再开不了口可好?”
“不好!白大哥是我们的朋友嘛!”白若冰道,“我不想他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老婆最大嘛!”叶伤道。
“总之你不准去找白大哥的儿子!方才他只是无心之过罢了!”白若冰道。她就是个软心肠的女人。
“那你要老公怎办?如何才能让你忘了刚才的事呢?”叶伤作冥思苦想状道,“不若我们现在就上榻努力一下,看能不能让乖乖好老婆的小肚肚有什么动静,可好?”
“不要,坏老公!现在可是大白天呀!而且今天年三十,我们得去买些年货,准备过年啊!”白若冰不依道。
一提过年这茬,叶伤脸色黯然下来,道:“全怪老公没本事!到现在也没找到个好地方,为亲亲乖老婆安个温馨的家!”
“只要老公疼我,一直在我身边就好!”白若冰赶紧安慰叶伤道,“我刚才没怎么用早膳,现在肚子还空着呢!老公你说怎办?”
“那我们就去前面再吃点吧!”叶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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