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伤的下联一出口,各人均呆若木鸡。
刚才除了吕无双外,其余诸人俱都冥思苦想,但结果全是无一头绪。
没想到叶伤对出下联却好似信口拈来,轻松至极。
“好——”此时门外一个男声传来,几人望去,就见白中仁面色激动的走进厅中。
没等其他人开口,白中仁激动地来到叶伤身边,道:“叶叔,自秦以来,天下之才共一石,您独占八斗。中仁甚佩之!”
白香岚也满眼星星道:“叶叔,我好崇拜您哟!”
至于白隆山在一旁更是得意非凡,说到底现在他跟叶伤以兄弟相称,岂能不快!
而白若冰和吕无双对叶伤的仰慕自不必说,由来已久,如今只是更加深沉罢了。
倒是叶伤谦虚道:“中仁,切切不可乱语。要知道我华夏文坛璀璨之星无数,高才隐士比比皆是,我不过一闲人尔,当不得谬赞!”
陈紫柔也酸溜溜地接话道:“正是如此!闻道兄才答对两联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她心中明白,之前白中仁夸叶伤才高八斗,绝非虚言!
众人自然能听出她话中酸气,都脸现不屑之色,但未与她言语计较。
叶伤听了陈紫柔的话,也不在意,淡淡道:“请出第三联吧!”
陈紫柔瞄他一眼,道:“这次你要再能对出下联,我立刻磕头拜你为师!”
“慢来!”叶伤道。
“怎么?怕了!”陈紫柔道。
“不是!”叶伤道,“我想说的是,若我真对出了下联,你千万别拜我为师!你这样的徒弟俺不收!明白不?”
这话一出,白香岚“噗哧”一下笑出了声,见陈紫柔瞪来,旋又收住笑容,连连摆手道:“柔姐姐,我不是笑你!”
“哼!”陈紫柔冷然道,“出对啦!闻道兄请听好!”
“听着呐!麻烦你快点!”叶伤哂笑道。
陈紫柔狠盯了叶伤一眼,道:“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联一出,叶伤立刻傻眼。因为这联在现代被当作绝对已用烂了,网上自有它的下联,要给出答案轻松至极。不过刚才听白香岚说,陈紫柔这些联并非她自己创作,而是一个名叫惜云的女子所出,叶伤此时到真有点想见见那个叫惜云的女子,能在这古代弄出如此绝对,若非穿越者,那么必定才学惊天。
见叶伤泥塑木雕般的模样,陈紫柔再次得意道:“震惊了吧!哈哈哈,看你这次还怎么对得上来!还是乖乖认输,写十副春联给我吧!哇哈哈哈哈....”
白若冰、白隆山一众人却在旁边替叶伤着急。
白中仁沉思片刻,道:“这联好难,金木水火土都有了,其意境又清幽淡雅,实乃千古绝对啊!”
“柔姐姐,你好卑鄙,连这上联都拿出来考叶叔!哼!”白香岚叫道,“大哥,这就是惜云姐姐出的第三联,当然绝了,她还说谁要是对出此联,她就委身....”
没等她说完,陈紫柔就打断道:“张口叶叔,闭口叶叔!哼!还不是照样答不上来!”
此时叶伤却道:“这联并不太难,我已有几个下联,却不知用哪个作答才好!”
话一出口,众人俱都瞠目结舌地望着叶伤,明显不信他的话。
“还几个下联?!能有一个就不错啦!”陈紫柔轻蔑道,“你就吹吧你!小心牛皮吹破啦!”
叶伤淡笑道:“‘炮镇海城楼’,‘焰镶涧壁枫’,‘烨铺海堰桃’这三个下联,玉公公你觉得哪个好就用哪个!”
陈紫柔听后,略一思忖,呆呆道:“怎么可能?!那..那我..我大哥不就没戏了!?”
众人也是一呆,旋即回过神来。白中仁赞道:“叶叔就是叶叔,这么快就对出了下联,还弄出了三联之多,可谓天下之才集于一身也!而三联之中,以‘炮镇海城楼’为佳!与上联一文一武,颇为映衬!”
“大哥,你说的不对!”白香岚反对道。
“怎么不对啦?”白中仁道。
白若冰接道:“香岚妹妹说得很对,其实‘炮镇海城楼’这句看上去五行与上联一般无二,其实平仄对仗不工;而且在意境上,上联清幽淡雅,下联粗犷孔武,虽说一文一武,但缺乏整体的和谐。”
“就是嘛!冰姐姐说得对!”白香岚喜道,“我绝得第二个下联‘焰镶涧壁枫’更好些,爹爹,你说是不是?”
白隆山好歹读过几年私塾,也对诗词对联有些研究,听到女儿问话,赞同道:“确实是这样子!第二联在格律上与上联五行一一对应,平仄工整;意境上也上下相谐,‘焰镶涧壁枫’乃实景,每当深秋之际,那枫叶红得..嗯,反正是你们没见过的那种火红....”
叶伤插道:“老白是否想说‘霜叶红于二月花’?”
“对对对!就是‘霜叶红于二月花’,妙句啊!这句一下就点出了秋天枫叶的那个红啊!”白隆山激动道,“整个下联秋韵凝聚、点镶于枫叶,赏红叶而品深秋,意蕴醇厚深雅,与上联‘烟锁池塘柳’清幽淡雅之境,一春一秋,一淡一醇,相得益彰。叶老弟,你自己觉得呢?”
叶伤想想,道:“我倒觉得第三联为最佳!”
听到叶伤如此说,几人均是一愣。白中仁思忖半晌,抚额叹道:“经叶叔一说,我也觉得第三联才是最好!”
“为什么?”白香岚不解道。
白中仁瞧瞧叶伤,见他低头品茶,并无说话之意,遂略微得意道:“烟锁池塘柳,烨铺海堰桃!这才是真正的绝对啊!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下联无论在格律、意境、机关之上完全契合。清一色的左五行偏旁,无一不与上联雷同且顺序一致,平仄工整,意境深远。若说‘烟锁池塘柳’乃一副美丽的晨暮之色,而‘烨铺海堰桃’更体现出春日生机盎然之景,一为轻柔婉约,一为热烈奔放,两副画卷形成鲜明对比。下联中的那个‘铺’字,其用笔之工完全不逊于上联的‘锁’字,堪称绝笔也!”
这么一说,各人都觉得第三联在各方面均略胜前两联一筹。
几人讨论得正欢,倒把陈紫柔忘在一边,等诸人回神过来,发现她已然不在。
白隆山愕然道:“我那外甥女呢?”
叶伤轻呡口茶,惬意道:“早溜了!总之她见了我要退避三舍!哇哈哈!爽!对了,我还出了个上联给她,她若答不上来,今后都不得来白府走动!以后我也不用烦了!”
“是何上联?”白隆山奇道。
“朝朝朝朝朝朝汐。”叶伤摇头晃脑道。
众人无语。
......
陈紫柔是灰溜溜地走的。她感到颜面无光,不得不走!
出了白府,陈紫柔觉得自己没用之极,胸中的墨水与叶伤比起来差得太远。她暗忖,自己连出了三个惜云姐的绝对,竟然都被那该死的叶伤轻巧续上。难道这叶伤真有那么高段?不行,自己得把惜云姐请过来,煞煞他的锐气!
于是陈紫柔转道城西,向禁质府而去。
到了禁质府,陈紫柔刚想进去,却被门口俩兵士拦住。她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岂容这些奴才如此放肆,加之今日在叶伤处受了恁多气,因而怒火冲天地向拦她的兵士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是本公主吗?是否想被夷灭三族?”
这话一出,拦住陈紫柔的两名卫兵脸色剧变。其中一人面露难色道:“本来放玉公主进去也无不可,但之前太子殿下颁了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和惜云公主弹琴唱曲!”
“放-屁!惜云姐什么时候跟太子哥有这么好的交情了!?”陈紫柔道,“滚开,本公主要进去瞧瞧!要是拦着不让,别怪本公主动用金诛令!”
这金诛令乃南梁皇帝赐予陈紫柔防身之物,此令一出,如皇上亲临,颇具威慑。陈紫柔虽有此令,今日却未带在身边,不过是吓唬之言。但两士兵一听“金诛令”三字,立即面无人色,赶紧让路。
见二人乖乖让路,陈紫柔不再与他们计较,急急进府,直奔惜云所住小楼。
刚到楼下,陈紫柔便听到楼上惜云的厉喝声:“太子殿下,你要是再敢靠近惜云,惜云宁死不屈!”
太子声音传来道:“你想死?!你怎么死啊?这里一应用度之物全被下人收走,尖锐之物更是无有。趁着昨日整修这阁楼之际,孤又命人在墙上、柱子上都铺了厚帛。要想死,你恐怕很难办哦!”
惜云绝然道:“你再逼迫于我,我就从这窗口跳下去!”
“那你就跳吧!”太子狞笑道,“反正这楼不高,摔不死人,到时候孤一样玩残你!”
听到这话,惜云有些不知所措,一不留神间却被太子一把搂住,引得她尖叫救命。
软玉满怀,太子正在得意之际,却听到背后大门轰然倒破之声,惊得扭头回望,只见陈紫柔一脸煞气地站在门口。
见此,太子赶紧放开惜云。
惜云赶忙逃到陈紫柔背后躲着,颤声道:“柔妹,你来得正好,快帮姐姐赶走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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