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伤略感烦燥地站起来,在太医院中溜达。他在为那些可能染上天花的人担心,看来境界还没到啊!
天花,是世界上传染性最强,危害性最大的传染性疾病之一,乃是由天花病毒所引发的烈性传染病。这种病毒繁殖极快,能在空气中以惊人的速度散播。每四名病人当中便有一人死亡,而剩余的三人却要留下丑陋不堪的痘痕,几乎是自有人类历史以来就存在的可怕疾病。
曾经不可一世的古罗马帝国相传就是因为天花肆虐,无法加以遏制,以致国威日衰。十八世纪,欧洲各处均在蔓延天花,死亡人数在一亿五千万以上,而当时整个地球还不到十五亿人口?
这可是让叶伤听得耳朵发麻的疾病,毕竟这时代没谁身上种了牛痘,要是自己府里的几位夫人被传染上了,那就真的遭透了。叶伤没有把握用什么伐毛洗髓之类的方法替人驱除天花病毒。即便是真的成功了,那也不是个普遍的法子啊!
得了天花的病人即使幸免于死,但她们脸上却会永远留下创伤。要是府里那些女人真成了麻子,就算叶伤答应,恐怕她们自己也不答应。
天花病愈后,不仅会落得满脸痘痕,甚至很多人双耳失聪,双目失明。由于天花病人患病时常伴有并发症,如败血症、骨髓炎、脑炎、脑膜炎、肺炎等等,这些病在古代那都是“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因而天花的死亡率才会如此之高,就算以后世的医学科技,也几乎对天花病发者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
“侯爷,侯爷您这是....”钱思见叶伤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遂提高了音量唤着叶伤。
“钱国手唤本侯何事?”正想事儿的叶伤有些不耐。
“侯爷既知病名,不知可有解救之法?”钱思是老,可他没老糊涂,反而思路清晰。因此他眼晴发亮地望着叶伤。脸上表情有些激动,有些希翼,白胡子颤动着。
从刚才叶伤提出“天花”这个名称开始,钱思就在暗忖,这位长阳侯是不是有什么法子!
钱思这么一问,巴太医也微微一愣,旋即目闪精芒,定定地罩在叶伤脸上。
“这病..”叶伤很沉痛地摇摇头道,“钱国手你应该知道,染上这病,那几乎就是九死一生啊!”
“这..”钱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唉,看来,这个病老夫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啥?!”钱思这话,吓了叶伤一大跳,差点就想窜房顶上去了。在经过那一场“**”之后,叶伤即便成了先天高手,对传染病也是敬而远之。
见叶伤这副模样,旁边俩小医官也吓得战战兢兢,全挤在叶伤屁股后头,也怕被传染。
“非是老夫患此恶疾,而是..”钱思似觉自己失言,脸色不由得一变。
“莫非宫内也有人染此恶疾?钱国手已去瞧过了?”叶伤不由揣测道。
“还没呢,老夫接到陛下旨意,听闻圣上最宠爱的喜贵人似染上此疾,故尔特来找巴太医商议对策,期望能找到一些治病之法。”钱思叹道。
“侯爷,你既能道出此病之名,怎可能没有治病之法呢?”巴太医很不死心,将叶伤拉回几案边坐下,老脸凑前逼视叶伤道。看来这俩老货都有点为民解厄之心。
“治病方法?”
叶伤深沉地摸摸下巴,暗忖,这病,后世那么多高科技手段都拿它没辙,眼下确实两眼抓瞎,无法可想诶!靠,这时代又没个接种疫苗,想种个牛痘都不可能!等等..若说种痘的话....
一拍大腿,叶伤狂喜道:“有办法了!”
“啥?!”屋内的几人均瞪大了眼晴盯着叶伤,心中震惊。
众目睽睽之下,叶伤很有点“好为人师”的模样,严肃地点点脑袋,铿锵有力地道:“确切的说,是预防的方法,同时可以阻止天花的扩散。至于想要完全治愈天花病患,怕是天降神农也无济于事。不过,只要用上我说的方法,未患此病者,就算是与病患口鼻相传,也绝对能安然无事..”
巴太医和钱思这俩老货不能置信种,当先向房顶望去,想看看是否有牛在天上飞。要不然如此大话也亏得长阳侯能说出来。
“你们不信我就算了!”叶伤有力地挥舞着双臂来增加说服力,很有伟人范儿。
“嘶!”这下钱思瞧叶伤的脸色都变了,从刚才的羞怒狰狞转变为狂热与惊喜,巴太医也差不多,至于俩小医官则激动得满脸通红,很想鼓掌的模样。
“快快道来!侯爷请快说说治病之法!”巴太医把着叶伤的手臂,可劲儿的摇,一副很想扑上来啃叶伤几口的架势。
好不容易挣开了巴太医的老手,作伟人状背起手溜达了几步,昂首挺胸,很帅地打了个响指,叶伤道:“防治的方法就是――种痘!”
“种,种豆?!”巴太医脸色有变绿的趋势,手爪在抽抽,很想冲上来扇叶伤的大耳巴子,可想想叶伤的武力值,最终好死不死地忍住了。
钱思期待的目光黯淡下去,苦笑着摇摇头,道:“侯爷说的什么话,咱说的是天花病,你却要去地里种豆?再说了,现在也不是时候啊!”
叶伤无语。这俩老货,啥人嘛,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显然俩人都没明白叶伤所说的痘,非是地里的植物。
“在下所说的痘,乃是牛痘!”唉,没办法,给出答案的叶伤很有一种跨时代的优越感。他科学巨人的肩膀上很有些鄙视那些无知的人们。
没人懂他,寂寞啊!寂寞如雪!
“牛豆?”几人茫然摇头,显然没一人能搞懂这牛痘是干啥的,好吃不?
“老夫虽然孤陋寡闻,倒也曾听闻过大豆、蚕豆、赤豆....可这牛豆,老夫还真没有听说过!”巴太医很有些显摆自己丰富的农业知识。
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叶伤好不容易摆出的坡死差点儿崩溃,气得他七窍生烟,很想在巴老货的脑门上给他种一排“青包豆”。
不想跟这帮子没见识的家伙再废话了,正事要紧,叶伤用手指在钱思的杯子里蘸了些茶水,唰唰唰,写下了“牛痘”两个大字。
“牛痘?!”钱思目光一凝,不愧是杏林国手,很快就从这个新发明的字里抓住了一丝东西。
“正是!本侯想问问钱国手,你可去过天花瘟疫爆发之地?”叶伤道。他觉得还是用实例来说服好一些。
“嗯,老夫确实去过,可是..”钱思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沉重模样,白胡子一抖一抖的,述说着瘟疫之地十室九空的惨相。
“那你可曾见过牛?”叶伤尽量压抑住激动,平心静气道:“牛、羊、猪等牲畜。”
“牛?”钱思眨巴眨巴眼道,“掳疮,哦,天花此疾又喻为人瘟,与牛羊猪马何干?”
“可若是其它的瘟疾,牛羊猪马等是不是照样会死?”叶伤反问道。他诱导着这老货的思路。
钱思不愧为杏林国手,再加上身边精通医理的巴太医,这俩位总算是灵醒人,一听叶伤所言,眼中一亮,旋又默然。
“侯爷,这畜生的病,也不会生在身人上啊!?”钱思还是有点儿回不过来味。
“......”拿眼瞪着这老货,叶伤很想告诉他,艾滋病、禽流感、**等等,许许多多的可怕病症正是由动物传染给人类的,可问题这些病还没出呢!
差点儿没被这老货气炸了肺,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叶伤道:“牲畜并非不会得天花,其它的疫病都有牲畜死亡,但这天花....大家不觉得奇怪么?要是你们还不信,咱可以找些牲畜来瞧瞧嘛!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牲畜真会感染天花?!”钱思想着叶伤之语,回想起其它瘟疫的情形,有几分信了。
“当然会感染,只不过,它们感染了天花没死罢了!所以,本侯的意思就是,找一头感染了天花的牛,若是没有,那猪、羊、马这些牲畜也可以,反正只要是家畜,母的,在它的乳-头附近便可见脓疮,戳破它的脓疮,将脓汁取出,在人身上的这儿....”叶伤挽起袖子,露出了肌肉线条优雅的肩头,指了指上臂处,示意大家瞧清楚,“拿消毒过的小刀,在这儿划破一个口子,接着将脓汁涂抹在这上边即可!大功告成之后,人就不会再感染天花了。”
叶伤很得意地介绍完种痘之法,却发现钱思脸色发白,额角有汗水滴淌,嘴角有抽搐的迹象。
至于巴太医,看叶伤的眼神更有些不对头,同时他赶紧把屁股往后挪了挪,目露敬畏地看着叶伤。
“咋啦?”
叶伤暗自嘀咕,俩老货貌似不相信自己的话?
“以毒攻毒,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此法还有待斟酌....”钱国手并没有全盘否定叶伤的话,但还是做了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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