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知道。」梵伍还是看着她。「我跟院长说，你当我助手算是实习，这样子呢？」

因为这个答案太笃定，李川眨几下眼睛，才发现这些事情根本没成立，不过梵伍说得出来，事情可行性本来就不低，她困难地挤出回答。

「好，你先把这件事确定，再说吧。」

反正她想自己到那时候应该也把行程表都确认完毕，梵伍自己会找别人。

李川有点厌烦了，不管是自己还是试着拉近距离的那些人，但是从院童升等为准院生后，恐怕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李川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忍受力其实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李川双肩上扬转头。

服务员拿着一大袋外带餐，眼睛却是看着梵伍，眼睛虽不大，但是眼角弧形朝上蜿蜒，虽然不是很漂亮，这种一半清纯一半成熟居然可以在白净脸上呈现性感，李川这么想着，才发现自己该发问。

不过随即她白了一眼梵伍。

「青澄，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梵伍用着熟人的态度接手袋子里的东西，而被他称作青澄的女孩子摇头笑笑。

李川又开始觉得自己是多出来那一个，她尽力盯着窗外的车辆或行人做出自己其实也有事可做的模样，耳朵却没有办法和眼睛一样忙。

叫青澄的女孩子说她可能要升等当店长，不能说太久。李川不耐烦地敲着椅子底盘，还是看着窗外。

梵伍回答青澄自己是出来买午餐，得赶快回去。

青澄问。「你带着谁？院里的人？」

李川的眼睛动也不动，觉得时间似乎暂停了，很久之后，她听到梵伍说。「我的助手。」李川眨动眼睛，又眨了几次，视线垂下。

他们快走到短坡时，因为梵伍坚持，他们又到超商买几包玉米片，李川一方面觉得麻烦，一部分尴尬，以前梵伍在房间囤的零食，常常都是专门留给李川的。

为什么现在两个人的模式会这么奇怪，李川怪异地瞄了一眼梵伍。

可是她马上把这些念头打消。「梵伍。」她开口，城镇的入口开始喧嚣。

梵伍笑着看她。「什么？」

李川吸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的口气不像以往敷衍的语调，软软绵绵。

照理来说这时候如果再用一个柔柔嫩嫩的笑脸看梵伍效果会更好，不过李川做不到。

这句话是当初李川想了很多天，在睡前想，睁开眼也想，哭出来时也不断想说服自己的谎言之ㄧ。

没有比这句更好的回礼了，李川觉得胸口好像被挖开，某个沉重的东西掉了出去。

她并没有等梵伍的回答，事后她也没有再问。

她开口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要梵伍告诉她这不是事实。

在李川的想法里，事实早就摆在眼前，她已经过了催眠自己的那个时期。

她不知道梵伍听到的那个时候想了什么，但是她回到院里去时，有一些东西在她察觉前残酷地改变了。

对李川而言，自己并不是当事人，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