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功罚过,秦林的功劳赏过了,藩属缅甸的过错当然也要受到惩罚。
莽应里王子瘫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直哼哼。
方才他手心被大象的缰绳勒得鲜血淋漓,正所谓十指连心,真正痛入骨髓,忙不迭松开手,又被大象后tuǐ碰了一下。
可怜这位王子四十多岁,也是员沙场上能征惯战的宿将,但遇到大象发狂也毫无办法,这一碰就不得了,横着斜斜飞了出去,跌了个倒栽葱,重重的摔在地上,搞得一身筋骨都快被拆散了。
百多斤的人和几千上万斤的大象碰,那就叫癞蛤蟆被牛踩一浑身是伤啊!
只有莽应里自己带来的几名随从忙着替他掐人中、揉xiōng口,有个缅甸属官不识相,还找太监讨热水给自家王子灌下去,那太监眼睛望着天,鼻孔冲着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莽应里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已经悠悠醒转,见此情形就是心头一寒,情知大势不妙。
可不是嘛,方才引他进来的太监、负责接待的礼部官员、引导礼节的鸿胪寺官员,本来都是曾经受过他常例孝敬的,但此时尽皆冷眼旁观,甚至低声冷笑。
闹出这么大乱子,你还讨得了好?咱们不趁机踩你几脚,就算对得起天地良心啦!
莽应里心头直如十也吐不出来。
躲在白象敢住后面的思忘忧,瘪着小嘴,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莽应里,不停抚mō着白象,低声在它耳朵边道:“敢住乖,哥哥帮我们整缅甸恶贼,你要乖乖的哦。”
说着说着,小女孩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白象成为不祥之物,恐怕下场不会很好:可这是昨天秦林就和她说明了的,为了替思家报仇雪恨,为了对付缅甸人,也只好粒牲可怜的敢住……
朝堂之上,百官议论纷纷,吏部冉书王国光愤声道:“缅甸人竟敢公然欺君,将不祥之兆说成祥瑞进贡,山心可诛!”
徐文璧也道:“缅甸蕞尔小国,焉敢如此欺我天朝?”
万历帝气得够呛,作为年轻的皇帝,被缅甸如此欺骗,方才又在文武百官面前大大的丢了次脸,真正怒气填xiōng,待要发作,终于还是忍住,问着张居正:“元辅张先生,还是您来拿主意,这缅甸如此可恶,咱们总不能平白放过。”
冯保也恨缅甸人,刚才他抱着皇帝跑,那象却追着他撵,差点没把他吓死,便煽风点火:“张先生,咱家看来可不能便宜他们,把咱皇爷都惊到了,这罪过可不小!”
“绝贡!”张居正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又盯着莽应里义正词严的道:“我大明深仁厚泽,藩臣恭敬便顺我者昌;汉家天威赫赫,跳粱小
丑必逆我者亡!你父子强粱霸道,竟敢当面欺君,暂时绝贡以示惩罚。
今以古礼不斩来使,故而放你回去,若不洗心草面,等到他日天兵一到,犁庭扫xué,汝等悔之晚矣!”
莽应里脸sè比哭还难看,木木的僵在当场,还是值殿太监过来按着他的头磕了谢恩,然后把失hún落魄的大王子殿下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