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姬穗去成都,听说是为了找曹操。曹操本来在雅安,一年前去了成都。
见到曹操,才知道曹操的身份是个拾荒人。曹操见到刘备,二话不说,挥拳就打,最后在李姬穗的支使下,老刀与龙三一人拖开一个。
李姬穗的追问之下,曹操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个大概。都是因为刘备在雅安城的胡非作歹,促使曹操来到成都,因为他怕刘备出事,连累到他,会把以前组织的人出卖了。
说到出卖这个词,李姬穗就问曹操有关她在山谷隐居的事。
“黄山茶在哪?”
黄山茶是谁?李姬穗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悄悄问老刀。老刀憋了好久才告诉我,黄山茶就是李姬穗到山谷隐居前的男朋友。李姬穗初步怀疑他出卖她行踪的。两年前抓到崔断肠一起关押在山洞的时候,黄山茶也有听闻。
李姬穗早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拉拢着我呢?虽然,她保留着的第一次给了我,但我想,她的精神上还未完全依附我,正如我只是她的奴隶一样。
我无法解决内心的疑问,只好憋着。李姬穗觉察出我的寡言,却以为我身体不舒服。我开始大量抽烟,和李姬穗一起在房间里也是这样。
有一次李姬穗恼火了,夺过我的烟头,道:“少抽一根死不了的。”
我没理她,倒头就睡。李姬穗大发脾气,把被子枕头都扔到地上去。
无动于衷的我,觉得应该离开她了。我与她都是来路不明的人,大家萍水相逢,是一种缘分,但缘分这东西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成熟了,就会懂得放弃,正如名人总是说,放弃也是一种美。
正当我打算离开之时,李姬穗接到曹操的消息说有人看见黄山茶在丽都夜总会出现。李姬穗这次没有把我带上,我也知道,她不想让我见到她的过去。至今我还无法进入到她的内心,而我也不想达到那个目的地,我只想现在就回到江城去,好好地抱一下韩忻蔚,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还Candy,这孩子今年也该上二年级了,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和她娘是否会惦记着我。
目送李姬穗出门,我强忍住泪水,算是一种告别吧,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见面。
走的时候,我没有留下半点文字,走,就要走得彻底一点。
我找了处招待所住下,中午胡乱填饱肚子,找了间公安局指定照大头像的相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憔悴了不少,一年前意气风发的那个小伙子形象已经石沉大海了。生活真是嘘唏得很。然后去火车站附近顺便搭讪了一个办假证的内江人,数番对话后,以320元的价格买得一张真身份证——用乡下农民的真身份证套上我的一寸照片。我没有手机,就留了个时间,明天在此地交易。
在招待所睡了一晚,天刚蒙蒙亮我就收拾东西,准时到火车站见到了那个内江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就用这个化名为陈良的身份证买了成都到江城的车票。火车要在一点左右才开。
我在候车室找了个座位坐好,拢紧大衣,候车室没有暖气开放,风刺骨的。将近中午时分,我吃几个包子,喝瓶水算是一顿午餐了。正要站起身想伸伸懒腰,突然,身边脚步声骤急,一个人从肩膀处撞过去,只觉得我身体和身体有一丝接触,但又是一瞬间的事情。
“别跑!抓毒犯!”七八个看似便衣警察的人拿着枪箭一般从身边穿过,一个人顺手拿起我的包,砸向撒腿跑的嫌疑犯,那嫌疑犯应声倒下,再准备爬起,便衣已经来到身边了。几个人三两下就制服了他。
其中一个便衣在嫌疑犯身上搜索了一通,对年纪稍大的一个说:“队长,东西没找到。”
被称作队长的便衣问嫌疑犯:“东西在哪?”
脸上有刀疤的嫌疑犯没有吱声,看来他想以沉默来对抗。旁边一个粗壮的便衣伸手往他胳膊就是一拳,口里骂道:“妈的,耍花样,老子可不是葱样!你到底说不说?”
“我没有犯毒,你们冤枉了我。”毒犯没有反抗,冷静地说。
“放你妈的屁,我们盯梢你好久了,刚才还看见你接货,想抵赖?做梦吧。”粗壮便衣在毒犯身上又是一脚。
“小刘,别冲动。”便衣队长伸手拦开刘便衣,回头拎起毒犯,把他重重抛到果皮箱上,嘭的一声,力量相当大,毒犯竟一时坐不起来。
“小刀疤,我知道你跟崔老三做事,讲江湖义气,我们如果没有证据也不敢轻易打草惊蛇的,今天你不把东西交出来非想有好日子过。”
“你们警察就不怕大庭广众之下滥用暴力?”
“对你们这些人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时我不识好歹,走过来拣刚才被他们顺手扔出去的背包。
一个便衣把我推搡到一边,道:“警察办案,闲杂人走远一点。”突然我看见毒犯竟然朝我一笑,我狐疑得很,拣了背包,赶快撒开步子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手习惯往大衣里一插,怎么口袋里鼓鼓的,掏出来一看,整个人的魂魄都吓飞了,竟然是两大袋白粉。只听背后便衣队长宣布说:“看来,一定是有同伙在这里接应,东西被转移了。小虎、小启,你两个把守大门,不准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候车室,小严、小张,你两个守住进站口,检查旅客的行李。小李给我看住他,我和老刘一道,逐个检查。”
听到这,我感觉脚发软了,我的口袋里有白粉,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我的身份证有问题。警察界里屈打成招的例子穷出不迭,我被查出来,肯定会被归结成那毒犯的同伙了。
如何是好。我环顾四周。而此时候车室的喇叭已经在便衣队长的指示下广播了,要广大旅客保持秩序,接受公安人员的检查。刚好广播过后,就到了成都至江城这趟列车进站的时间,我连忙在蜂拥进站的人群中挤个位置,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把口袋里的白粉顺利转移出去。
眼看前面等待验票的人越来越少,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在我前面的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汉子,跳过铁栏杆向大厅门口跑,众便衣都大喝一声,追逐而去。突如其来的惊喜使我平安渡过了难关,我顺利上了火车,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跑的人是因为何等原因见了公安就跑,但至少他不是善类,或者是干了什么勾当潜逃到此,眼见事情败露,择路落荒而逃了。
看着火车缓缓驶出了站台,我高悬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一只手拿着行李袋,一只手紧紧插在大衣口袋里,两袋白粉还好好的原封不动,我总算舒了一口气,力求使自己镇静了下来。挤过重重人群,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中国的火车就是差,坐一趟火车就活如受罪,何况西部地区的火车普遍都旧了,卫生差、服务差,其实就是因为来回的乘客多是沿海地区的民工,民工去到哪待遇都好不到哪里,因为他们不是社会上层阶层。
我在位置上坐了一会,等火车高速行驶起来后,站起身,摸到邋遢的卫生间里,从大衣里掏出两袋白粉,用指甲在每包袋子上划破一道小口,都把白粉抖掉落到铁轨上。我不可能带着这招惹来杀身大祸的毒品回到江城,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样情况下自我解决。
我想起在成都火车站候车室里,刀疤对我凝望的表情,不由凌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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