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五章 出轨总结
作者:仇若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978

(一百三五)

帮完了燕若水的忙,回到北京的绿绮又闲了下来。她想着可爱结婚的时候,自己一直不在,如今空了,应该买一份礼物给她。

她有的是钱,和文哲离婚后,文哲在她的强迫下,几乎净身出户,所以差不多所有的财产都到了绿绮的手里,虽然给希望工程捐出去不少,但是余下来的钱,自己一辈子不用工作,也够花用了。

没有钱的时候,总是想着要是自己有了很多钱该是多好,或者说,没有爱的时候,想着没有爱温暖自己,那么有很多钱也是好的,可是一旦真正有了钱,人就不会这样想了。人总是这样的,得不到一样东西的时候特别想念,一旦得到,就发现不过尔尔,开始对其它得不到的东西心生盼望,对于金钱是这样的态度,对于爱情也是这样的态度,男人对于女人,女人对于男人,都莫过于是。

绿绮闲了下来,天天在北京呆着,生活仿佛又回复到了从前,刚和文哲离婚的那一阵子,每天无所事事,思绪烦杂,她在想着小三敢死队要是来了新的委托人就好了,她可以像帮助燕若水一样帮人打三去,可是后来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份,她这样的想法,就跟棺材铺希望多死人医生说欢迎下次下来一样,是不道德的,可爱建小三敢死队的宗旨,无非是希望小三解决一个少一个,并不是希望生意兴隆的,再说小三敢死队从来没有任何收入,也谈不上什么生意兴隆。

绿绮这样一回想,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可耻。生活真的是太无聊了,没有精神寄托一般。

她去了一趟公司,公司是她自己的。自然隔一段时间要去看看,公司开了董事会。她坐在那里,听着下面的中高层领导在那里汇报公司地工作,听了一阵,觉得那么无聊,到最后几乎要睡觉了。她不是事业心的女人。一辈子以感情为中心,所以下面的人虽然兴致昂然地跟她汇报,公司最近做成了多少大生意,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

金钱和事业都引不起她地兴趣,也温暖不了她的内心。

坐在那里,穿着一件绿色的大衣,黑亮的BOBO头如此完美,映出一张苍白却美丽的面容,最让人过目不忘地是她那双如烟似雾的水润润的眼睛。

走在路上。所有看到她的人,大概不会想到吧,大部分人会认为这样美丽这样年轻这样富有的女人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又有谁想到,她同样会遭遇丈夫的背叛。同样的孤独无助呢。

只是还好的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地女人都是不幸的,也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花心无情地。看着可爱和郑钱新婚后那么幸福。她的心里也是安慰地,她因为自己婚姻失败,所以非常地希望身边的朋友能够幸福,看到别人幸福,那么,即使她现在过得不好不如意,那么,总还有着一个希望,借着这点希望,也不致于一直灰心下去。

她就是这样想地。

公司开完股东大会,她也就没事了,想着一会出去给可爱和郑钱他们买一份结婚礼物,然后送到她家里去,到她家坐坐,然后就回自己的家。

一个人刚走出公司的大门,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绿绮?

她站在那里,一时间不敢回头,那声音可以勾起太多的往事。

然而叫她的那个人却从后面紧走几步,走到她面前来,绿绮,你过得还好吗?

她慢慢抬起头来,是文哲。几个月不见,仿佛几十年一般,他看上去那么憔悴,仿佛老了许多。一张脸焦黄如陈纸,眉间皱得好像冰块裂痕。

她点点头,笑了笑,说道,我还好。

再次看到他,心里竟然没有起任何波浪,仿佛高原上平静的幽蓝湖面,激不起任何涟漪,她在心中想,到底是他伤得太深,还是她是那么洒脱的人,已经将伤害全然忘却。

文哲没有说话,只是含着淡淡的愁苦的笑看着她,一阵风吹过,把他头上的发丝吹乱,几缕发丝垂在眼际,显得他颓唐不少。

两个人沉默也不是办法,她只得说道,你呢,过得怎么样?

他们站在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人声如潮,这样的重逢,也还是疑在梦中,曾经和他在一起,十多年夫妻,如今回想起来,久远得就像是前生的事一般。

以前他在她身边,只要一瞬间的时间他就可以到达她心里,如果他站在她面前,却仿佛要经过长里长征,然而也仍旧抵达不了她的内心。

绿绮突然发现这一点,不禁摇摇头,在心里低叹,世事难料。所以的痴心放不上,其实是人自己给自己结的牢笼,就像蚕吐丝成蛹,蜘蛛吐丝结网一样。

文哲看着她,半响方道,不太好。

绿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那个一直很努力很上进一直骄傲从不肯在人面前承认失败困苦贫穷的男人到哪去了,如今的文哲,真的像丧家之----------

她没有说出话来,只觉得那样的比喻想都不能想,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

绿绮笑了笑,对他道,你和那个叶小船,现在应该在一起了吧,你们看上去那么相爱,既然相爱,现在也可以结婚了。

文哲笑了笑,说道,她坐牢去了,你不知道吗?绿绮才想了起来,当年叶小船参与绑架初心的事情。

文哲道,既使她没有去坐牢,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哦?

文哲看着她,对她道,如果拥有你。也许会觉得别人好,一旦失去你,才知道你是最好。我又如何会和她结婚呢。

他说完这些话,看着绿绮。绿绮面无表情,她的内心是真的很平静,她想着文哲大概以为他说这样的话她会很感动吧,可是她没有,她是那种放弃就不会回头地人。大概让他失望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夫妻的缘份,修到无复修处,一切都是多余。

文哲果然有着失望,他对她道,绿绮,你好像变了。

绿绮笑了笑,说道,人总是会变地。你不是也变了,而且变得比我早太多。

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文哲脸色还是变了。他看着她,慢慢地原本有一点希望的眼睛就有了失望的神情。

绿绮道。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文哲点点头,说道。绿绮,我也许要走了,到另一个城市去。

绿绮一愣,说道,怎么要走,在公司做得不开心吗?

说出这种话,才禁了口,想着多半是不开心了,她这么一说,像是摆明了讽刺他一样,其实她真的没有这样的心了,此时地心在看到他时,平静有如午夜的镜面,不起任何一丝涟漪。

文哲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上海的朋友约我到那边去创业,他出钱,我出力,算是给他打工吧,我想着也是个机会,一直在这里呆着,是想再见你一面,跟你告个别。

绿绮点点头,说道,恩,也好。

文哲便说道,有些话,我原本想说的,看来是没有必要了,我一生做得最对的事,是爱过你,做得最错的事,是失去了你。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绿绮笑了笑,心里发酸,然而她没有感动,最好听的话有什么用,如果能够把从前的伤害一笔抹去,那她宁愿听一辈子。如果不能,那她一句也不想听。

文哲再次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从头到脚,仿佛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里一样,他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如初见一样,那么美,我一直在想,我曾经爱过那么久地女子,是不是精灵?

绿绮笑了笑,苦笑道,如果是精灵,应该守得住婚姻,和你天长地久吧。

文哲说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对。

绿绮不想和他多说下去,已经是两根平行的互相温暖不了也无法照亮对方地黑夜中的蜡烛,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她对他道,好了,我真地要走了,再见。

文哲看她执意要走,也只能不再说下去,点点头,站在那里,绿绮便也点点头,转头离开。

一别就是一辈子,一转头就是一生。16K小说网…

就是她和文哲现在地状况了。

走出去很远,也感觉他仍然在后面看着她,可是她没有回头,婚姻和爱情都是单向的铁轨,没有回头,不能倒车,她只能忘记过去,然后继续往前,去寻找自己想要地感情,哪怕世事苍凉,哪怕永远会是一个人孤独前行。

走到一个商场里,想着给郑钱和可爱买什么结婚礼物,感伤也只是一刹那,她是太过坚强和乐观的女子,虽然外表看上去像林黛玉那样的病态和柔弱,可是内心却是极为的坚强。一边在商场里走着,一边思量着给他们买什么好。

逛了很久,最后看看天色晚了,给他们夫妻俩买了价值一万多的礼物,付了款,就拿在手里,到可爱家里去。

到可爱家里,刚好可爱和郑钱都在,绿绮和他们打了招呼,把礼物给了他们,对他们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不在,现在补上礼物。

可爱连说她太客气了,又看到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无论如何不肯收。

绿绮笑道,拿着吧,我的一片心意,看到你们结婚,我不知多高兴。可爱和郑钱没了办法,最后才收下。

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郑钱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去睡了,屋子里只剩下可爱和绿绮坐在一起。

可爱道,你真是太客气了,花了那么多钱。

绿绮笑道。我现在只有钱了,看到你们终于在一起,那么幸福。不知道多开心,也不那么灰心绝望了。你们结婚带给我的信心,远比我送的礼物,对于我的影响要强得多。

可爱就只是笑。

绿绮对可爱道,可姐,小三敢死队有没有新的委托人?

那时候快过旧历年了。外面隐隐约约有鞭炮地声音。

可爱笑道,没有,应该高兴才是。

绿绮道,可姐,我这阵子没有事,想了很多,我觉得我都快要成打三专家了。

哦,你想了什么?

绿绮笑了笑,说道。我结四次婚,离四次婚,这近都是想来想去。把男女出轨做了一次总结,我说我快要成婚姻专家了。

可爱笑道。哦。你说出轨原因吗,把你的总结说给我听听。

绿绮便笑了笑。说道,这男女出轨啊各不一样,但是很多时候也一样。我觉得男人一般多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出轨,男人年轻地时候一般不会出轨,相反会非常的痴心,这女人啊,一般会在很年轻地时候出轨,就是刚结婚了几年的时候。

可爱想了想,笑道,对啊,你看史天,金大鑫,还有小林他爸爸,女的这方面,像张小红,弯月儿。

可爱笑了笑,说道,大部分好像真的如此呢,绿绮真有你的。

绿绮笑了笑,说道,这是出轨地时间,男女不一样,还有出轨的原因男女也不一样,至于男人出轨的原因,我想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男人对女人不尊重,女人看重感情,可是男人并不是这样,男人也许很乐于去享受女人的感情,但是要他也去谈感情,那就不太可能。男人出轨的时候,并没有说只要外面的情人就不要自己的老婆了,他们最大的理想应该是妻妾成群,由妻管着妾,这是最理想地。

可爱点点头,想起过往的许多小三案子,好像的确如此,金大鑫和叶小船在一起地时候,生怕自己的老婆知道,甚至绿绮,文哲也一直不想和她离婚,当然也有例外,像是廖金刚,不过廖金刚是一心只有自己地地位和利益地男人,他心里根本只有自己。

绿绮想了想,说道,这女人出轨的原因就很多,当然有时候作为男人也一样适合,首先,最大地原因,是婚姻的平淡。

可爱点头道,这个我也有感悟,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处在漏*点的时刻,当在一起久了,两个人平淡下来,同住一个屋子,同睡一张床,每天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过着周而复始的生活。很多人都想打破这种平淡吧,人总是反感平淡渴望漏*点和浪漫的,他们希望有热闹,有人陪伴自己,有人欣赏自己,有人爱自己,不想着默默无闻,一直到老死,生活没有任何波浪,如一潭死水。

绿绮点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一个男人如果不想自己的妻子出轨,一个女人如果不想自己的老公出轨,总应该想办法改变这种平淡的周而复始的生活,这样也是经营婚姻的手段,我结了四次婚又离了四次,慢慢的也就明白,婚姻里面不是只要爱情只要一心付出对他好,就可以守住一个男人的,你必须去研究婚姻这门学问,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去经营,才能长久。

可爱点点头,说道,对于婚姻的平淡我是深有感触,不管是人也好,妖也好,好像都逃不开婚姻平淡这个坎。

绿绮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出轨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外面的新鲜,不管自己的妻子多么年轻多么漂亮多么有才多么迷人,可是只要在一起时间久了,没有新鲜感,她们就远比不了外面的女人那样有诱惑力,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一个原因啊,新鲜感。

可爱点点头,说道,我记得国外有一个故事,说一个男人一辈子只爱自己的妻子,到了白发苍苍里都没有变过心背叛过,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了他的故事,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问他道,一辈子只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太单调吗。那个老头子深情的说,不。小伙子问他,为什么。那老人说。因为她每天都不一样。

绿绮笑了笑,说道。对,那个女人在保鲜方面做得比较好。

可爱道,只是有时候新鲜感也不是想保持就能保持的,再怎么变化,新人还是新人。旧人还是旧人。

绿绮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我觉得出轨地第三个原因啊,是人的虚荣心。很多年轻的女人爱上有钱有权力有地位地男人,那就是她们的虚荣心在做怪,有人说,一个男人在行使权力地时候是最性感的时候,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你还记得叶小船说过的话吗。她说她之所以给不同的男人当小三,是因为那些男人都是那么优秀,他们有钱。有地位,有实力。二十岁的男人看女人是紧张激动不安地。四十岁事业有成的男人。看到再漂亮的女人,他们的眼神也是悠然冷静的。

可爱点点头。说道,当年的张小红何尝不是如此,那个当官的能够给她不一样的生活。

绿绮道,这个出轨的第四个原因啊,是寂寞,人总是害怕寂寞地,希望被人疼被人爱,有人陪着,有人相伴。

可爱道,我又想起从前的案子,古寒的前妻,弯月儿,古寒因为忙着挣钱,虽然曾经很爱弯月儿,可是一直没有足够地时候陪她,弯月儿也在后面的控诉中,说过这些事,她说她害怕寂寞才出地轨。

绿绮点点头,说道,还有第五个原因,就是性爱不和谐,第六个原因就是婚姻经营不得法,男女在原有地婚姻里感觉到痛苦,我想李爱国也算一个例子吧。

可爱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对绿绮说道,绿绮,你可以算是我们小三敢死队的理论专家了,以后有原配哭诉着上门,你可以事先给她们讲这么一番理论,或者我们小三敢死队以后免费开这门课,肯定听地人很受益,我今天听了你说的话,也感觉明白了许多,对于我自己的婚姻经营也很多帮助。

绿绮笑了笑,摇手道,哪有,是我自己实在是结婚离婚太多了,从实际生活中吸取教训,感触太深,久病成医罢了。

可爱说道,建立小三敢死队这么久,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些问题,就是想为什么现在小三那么多,不管是男小三,女小三,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多啊。今天听到你一席话,感觉真是懂得了许多。

绿绮说道,其实现在小三多,我在想,与中国现在的时代有关吧,现在人没有了信仰,也没有了道德观,没有了约束力,自然是放任胡来,一个社会的风气变坏了,有时候真的是件很无可奈何的事情。当所有人都不相信爱情的时候,你又如何去宣扬天长地久的存在。

可爱道,是啊,当看着那么多人离婚,那么多人出轨,那么多人对于婚外情一夜情习已为常时,让人看着也实在是寒心。

绿绮笑道,所以,我们小三敢死队要一直组建下去,我们虽然不敢说把这个社会的风气在几十年间变好,可是好歹也尽我们一份力量,让这个世界不要那么令人绝望。

可爱点点头,握紧了绿绮的手。

秦非从天津回来,到可爱那里把事情说了一下,可爱也没有说什么。秦非一直担心可爱对于他放走阿蜜达会起疑心,但是可爱只是笑笑,谢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才放了心,事后也就释然了,想着她一只猫妖,他帮她做事就不错了,她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三道四,这样一想着,心里也就释然了。

他是除妖师,对于妖精鬼怪总是看不起的,便何况他的父亲为猫妖所杀,对于猫妖他是切齿痛恨。

虽然一直很喜欢日本的除妖师安倍清明,那也是喜欢他的生活,以及他生活的那个时候,安倍晴明的那个时代,朝廷专门设了阴阳机构,安倍晴明在朝里做大官,是响誉全国的除妖师。

他喜欢他的生活,总是在自家的庭院里喝着清酒,等着委托人上门,请他去除鬼驱妖,他的庭院种满药草,就像旷野一样。秦非喜欢那种生活,

而不是现在,妖怪的存在。人们不再相信,相应的。除妖师这份工作,也成了一个笑柄,他们除妖师在城市地夜间除妖,完全是出于他们的职业道德以及一份责任心。

现实生活的工作如此不堪,又要自律。秦非觉得这个时代,他过得很艰辛。

从天津回来,到可爱那里去交代了一下之后,他就回家了。

甜甜在家里,看到他突然回来,连忙跑过去,像从前一样抱着他,秦非却没有了以往地笑容,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放开她,走到房间里去,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完事后,又连夜坐着车赶回来。在可爱那里也来不及坐一下。回到自己地家里,他已经是又冷又饿。又困又累。很想马上吃一餐饱饭,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但是走到家里,往厨房一看,什么也没有,往浴室里一看,也没有热水。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

他走到客厅,甜甜坐在那里看电视,秦非站在那里,对她道,你这三天就没有做过饭吗?

甜甜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说道,没有啊,我一直在外面吃的。

秦非道,是否我有一天死了,你也一直这样下去?

甜甜愣了愣,笑道,你怎么会呢,你曾经说过,一定会死在我后面的,因为你不放心我啊。

她心无城府地天真的笑着,圆溜溜的杏眼乌溜溜一转,冲他笑着。

秦非没有说话,那是他们在热恋的时候,刚结婚的时候说过的话,他已经忘记了,她却仍然还记得,这些话,曾经说出来是那样的真心,可是现在听到她这样转述给他,他却只觉得累,好像成了他在她手上的一个把柄一样,让他觉得更加的累。

他说,不会做饭,也不会烧水吗,你可以在我回来之前烧点热水,你知不知道我多累。

甜甜听到他这么说,连忙吐吐舌头,跑到浴室里,才发现秦非已经把热水器地开关打开了,她只得不好意思的笑笑,跑出来对他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回来。

秦非说道,我说过,我三天后回来的。

甜甜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

秦非也就无话可说了。一个人从冰箱里拿了菜,去厨房做了,然后趁着煮饭地空档,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再走出来,和她一起把饭吃了。

肚子不再饿了,身上也不冷了,可是他却仍然觉得开心不起来,心里感觉很累,这种状况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开始了,起初还不觉得什么,想着她受他照顾,他觉得很甜蜜,可是如今,那种心累地感觉出现地频率越来越明显,那种委屈,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他虽然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但是自己清楚,迟早有一天,他会发作的,不发作估计会疯掉去。

吃完饭,把碗筷拿进厨房,就放在那里,自己懒得洗,也懒得叫她去洗,胸口又开始极痒起来。

他不放心,担心那块狐毛又扩大,走到浴室去,把门关上,自己脱了衣服,赤着上衣在镜前端详。

在看到之前,不知是抱着一种怎样忐忑地心情,起初不敢看,后来一咬牙,睁眼一看,看到的结果,却是,果然又扩大了,以前像一个不足月的孩子的手掌那么大,如今却像一个几个月的孩子的手掌大小了。

他呆在那里,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有踩到地雷马上会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感觉,照这样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妖怪了,没有人相信他曾经是个人类,没有人相信他是一个除妖师了,会有其它的除妖师来对付他,把他镇在地底。

他的手握成拳头,头上冷汗淋淋,无论如何,他必须想办法控制这种局面,他不想变成妖精,无论如何,不想!

不知道在浴室里呆了多久,直到甜甜在外面推门,对他大喊道,秦非,秦非?

他才急极的穿上衣服,走了出来。甜甜嗔怪道,你在做什么,在浴室里呆了那么久。

秦非就顺口说。在上厕所。

甜甜说道,我也要上厕所。你出来那么慢,真是难受死我了。

说着就急忙进了厕所,关上了浴室的门。

秦非站在外面呆了一会,只觉得真的没意思,他为了她变成这样。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如从前的骄蛮任性,他是不会对她说地,对她说又有什么用呢,她不但一点忙也帮不上,反倒会给他惹麻烦,就好像他平时。平时两个人在一起,她生了病,不管大病小病。他总是很紧张,为她买药喂药,端茶送水。服侍得很周到,可是他生了病。因为她什么都不懂。说好了药名,要她去买药。都会买错的人,所以他生了病,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她能安静地呆在一边,不要吵着他,让他自己把病养好,可是结果是,她不停的跑到他面前来,和他说这说那,如果是晚上,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地话,她会滚过来,缩在他的怀里,几次三番的要他抱着她睡,哪怕他说了他生病了在发烧,她也照样如此。

秦非心里有事,不想在家里呆着和甜甜在一起,就隔着浴室的门,对甜甜说道,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

浴室里恩了一声。

他便走了出去,心里只感觉苦闷,没有人理解他。我们很多人说,结婚的时候,一定找地是精神的伴侣,能够彼此懂得,互相理解的,可是结了婚多年的人会知道,这句话,其实只是一句童话。我们谁也无法理解彼此,很多时候,白发如新,是尘世里许多夫妻真实的写照。

哪怕恋爱的时候,会发现彼此是有那么多共同点,会感叹那个人简直跟自己一模一样,但是事实上却并不了解。

秦非走出去,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天空就像小孩子随意乱涂的铅笔画,阴沉沉的,一团一团地暮霭纠结在一起,看不到任何风景,外面的行人也很少,冷风吹着,根本没有几个人。

他穿着大衣走在街上,是那么冷,他想去大学的图书馆,找点资料,看能不能找到防止除妖师变成妖地书。

走到大学里,其实他的学校已经放了假,学生都回了家了,没有几个人在学校里,走到图书馆,才知道图书馆也闭馆了,他只能走出来,走到北京市地市公共图书馆,在那里呆了一天。

到了天黑时,他仍旧一无所获。

在外面匆匆吃了一点东西,甜甜没有打电话给他,他们结婚后,电话也很少了,因为天天呆在一起地缘故。

他不想回家,一个人在外面晃荡着。

一直到了深夜,依然不肯回去,他希望她能给他打一个电话,可是甜甜却仿佛一直习惯了他哄着她,他给她打电话一般,没有打过来。

秦非也就像赌气一样不肯回去。

在外面晃荡着,在空寂无人的街头一直往前面走,走着走着,听到一声笑声。

他停了下来,感觉那笑声是那么熟悉,四处看着,才发现一个男地站在不远处,他走过去,这次看得清了,是除妖师净竹,他站在一家没有关门的酒吧外面,抽着烟,酒吧里面有嘈杂的音乐声传来,看上去很热闹。

秦非走到他面前,对他道,没想到你还在北京。

净竹抽了一口烟,凌乱的碎发几乎要刺入到他眼睛里,白净的皮肤,在夜色里显得更加的苍白,穿着一身的仔服,让他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除妖师,而是那种在酒吧随处可见的艺人。

净竹指了指身后的那家酒吧,说道,我在这家酒吧当歌手。

秦非点点头,净竹看他一眼,说道,进去喝一杯?

秦非看了看,说道,不去了,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净竹笑了笑,把手中的烟头丢在附近的垃圾桶里,说道,那我们到别个幽静的去处去喝,你等着我。

秦非笑了笑,点点头。

净竹便笑了笑,细长的眼睛微眯在一起,转过身走进了酒吧。

因为这个世上除妖师已经很少了,不管哪里的除妖师只要见到了。不像亲人也像朋友,虽然和净竹交过手,可是秦非和他在一开始就是朋友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对他有过敌意,虽然许久不见。可是一见到,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

秦非想,之所以会这样,大概现地除妖师就像频临灭绝的物种一样太少了,他们太寂寞的缘故。

他正在那里想着。净竹已经笑着走出来了,秦非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地是几厅啤酒。

心中也还是微微的感动,对他笑了笑,说道,去哪里?

净竹道,我知道不远处有座立交桥,我们到桥上去喝,这样既可以看到江水。还可以吹着江风,也不错嘛。

秦非便笑了笑,说好啊。

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去了。

他们是跃上那桥顶。在背向道路的一边,像两只灵巧的动物一样。栖在架得高高的桥身上。净竹把一厅酒扔给他,秦非接住。两个人打开开始喝起来。

秦非道,这种感觉真不错。

净生道,是不是像安倍晴明跟源博雅?

秦非愣了愣,一会才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安倍晴明?

净竹笑道,我也是从阿蜜达那里知道的,她一直很喜欢安倍晴明。不过她地作派跟他完全不一样,我估计安倍晴明要是还在世的话,估计会把她当妖怪给收了。

秦非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才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好朋友。

净竹笑了笑,许久才说道,曾经是,现在不是,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对了,你看到过她没有?

秦非愣了愣,想起他前几天还看到过阿蜜达,可是他没有说是,他只是说道,我也没有。

净竹想了想,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有点担心她。

秦非看他一眼,在极暗的光线下,净竹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一样,给人的感觉很是年轻。

秦非道,担心她什么。

净竹说道,我和她认识多年,也是最近也了解她的,都说除妖师和妖怪在一起久了,自己也慢慢的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我觉得她有点是了,所以担心她。

秦非听到这里心里一跳,故意平淡的语气说道,难道她身上出现了什么妖怪地特征么?

净竹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她的思想,还有行为,已经不像一个除妖师了。

秦非心里略有失望,继续问道,如果除妖师变成妖怪,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净竹歪着脑袋想了想,凌乱地碎发歪在他的额前地一边,他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好像如果变成了妖物,是没有办法可解地,一般的除妖师也不会吧,最多身上有一些妖怪地特征。

净竹说到这里,伸出手臂,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片蛇鳞的地方来。

他说道,一般就会这样吧,或者是毛发,或者是鳞片。

秦非才放了一点心,继续问道,你的这里,什么时候有的?

净竹抬头想了想,说道,十几年前吧,那时候我小,不小心被那蛇妖咬了一口,才这样的,这些年一直这样。

秦非道,没有变大吗?

净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又没有和妖怪在一起,没有结合的话,阴阳之气,没有交融,是不会影响到物种本质的。

秦非听到这里,便不再说话,慢慢的也就明白了。然而明白了,一颗心却像一颗石头掉到了黑暗的深井里,下坠得无声无息。

净竹对他道,秦非,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秦非才回过神来,说道,哦,什么忙,你请说。

净竹笑了笑,说道,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她叫水灵,可是我一直没找到。

秦非道,她什么样子?

净竹想了想,说道,中等个子,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有点胖,可是胖得恰到好处。

秦非笑道,没有看见过。

净竹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很多年了,可是前阵子她生了我的气,丢下我一走了之,我一直在找她,手机啊邮箱等,一直联系不上。

秦非点点头,说道,那好,我记住了,要是碰到了,一定告诉你。

净竹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直到彻底失去才知道珍惜,我算是知道了,最近我对她的思念越来越深,我是一定要找到她的,如果在北京再找不到,我要去别处找了。

秦非道,也许她回家了,你可以到她家去。

净竹摇摇头道,她父亲死后,她母亲另嫁,这些年,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唉,都是我不好。

秦非没有说话,知道有故事,然而如果他不主动说的话,他也不便问。

净竹在那里叹道,如果一个人想主动消失,任何人想找也找不出的。

他说完这句话,苦笑了笑,看了看时间,从桥上跳到路面上来,对秦非道,时间不早了,我晚一点还要去酒吧唱歌,我先走了。

秦非点点头。

净竹便冲他笑笑,走了。

秦非看看夜色也是很深了,便慢慢往家里走去。

家里还亮着灯,这让在外面冷风冷夜里一直走着的他多少感到一点温暖,他笑了笑,想着甜甜在等着他,也还是开心的,含着笑用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寂静无声,他走到卧室去,发现甜甜已经睡着了,脚上盖着被子,身子却歪在一侧,露在外面,手里还拿着电视遥控器,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

他笑了笑,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器,甜甜醒了,秦非看着她,甜甜对他道,你回来啦。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了?不知道我有多担

秦非看她一眼,说道,你担心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甜甜就语塞,一会才道,人家没有这个习惯啊。

秦非真是哭笑不得,对她道,好了,你先睡吧,我一会就睡。

甜甜点点头,秦非去浴室洗了澡,对着镜子看着那片毛发,这次好像没有扩大,可是好像又扩大了,他也不清楚慢慢穿好衣服,然后走了出来,看到甜甜还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他走过去,上了床,对她说道,为什么还不睡?

甜甜笑了笑,缩到他怀里,脸上嘻嘻笑着,手往他下面摸去,说道,秦非,我一直想要个孩子啊,现在都没怀上。

秦非愣了愣,然后很快的侧过身,不让她的手碰到他,对她道,我今天太累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假装要睡。

甜甜征在那里,想着以前哪次不是他主动,这次她主动了,他竟然没兴趣,拒绝了她,她看着他的背,睁大着眼睛,第一次感觉到委屈起来。

一个瓶子要碎裂,总是从最细微的裂缝开始的。

然而当事人却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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