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才是正主。
尽管从外形上看,他如此孱弱,不带任何魔法气息,仿佛风一吹就会刮倒。
路杰斯敛起了笑容。一瞬间,花晓第一回觉出,面前这男人当真是位国王,眼神和气势不怒自威:
“你就是这座楼的主人?”
“是的。身有不便,林伊失礼了。“你很能干,这楼开得不错。只是,上一季财支部的税收报告中,我并没有看到藏镜楼的名字。也许你能给我个解释?”
狼图的治国方式和大齐是不同的,或者说,相差甚远。分封领土是主要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据花晓所知,政权分工要粗疏得多。
在狼图,国王以下设机要院,军枢部。机要院又分成财支部和星室法庭两部分。军队不论魔武统属军枢部,由国王亲自主管。此外,还有相当于议会和监督部门的三族长老会议,以及负责主持祭祀,预示吉凶,实际最常用的技术还是治疗的玛吉神殿。玛吉就是狼的意思。花晓最初听到这个殿名时象牙疼一样裂了裂嘴,习惯了将龙当作图腾的幼小心灵还不太适应这个新替代。
能呈现到国王面前的税收报告当然是取其要略,不可能太过繁琐。但象藏镜楼这种叫得起惊人价位的舞楼,无论如何都应该榜上有名。
“大概是因为本楼才开业一个月,还没被列入税收名单吧。”柏令伊不紧不慢地道。
路杰斯眼中露出诧异的微芒。虽只一闪而逝,仍叫花晓看得清清楚楚。
忍不住腹诽。一个月有什么好奇怪的。也不看看那是谁,那可曾经是大齐最强的商人啊。
花晓非常努力地呜呜呜,却怎么也发不出音来。
柏令伊注意到花晓的异常。瞧了一眼。关心地问:
“这位姑娘可是身体不适?在下粗通医道,能否让在下瞧上一瞧?不管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花晓明白。除开冬雪千红,要是真有人能了解这是怎么回事。.Wap.16K.Cn.并替她解开这种莫名其妙状况地,大概也就非他莫属了。
轻微地点了点头。这是她现在仅能做的细小动作之一。心中默道,柏令伊,你这不声不响失踪的家伙,可千万不要叫我再失望一次。
路杰斯并不相信柏令伊。但也没有阻止。他清楚,花晓突如其来地病症和这楼,和冬雪千红脱不了干系。如果这男人当真聪明,就一定会让花晓及早恢复,早送走早安生。
可是理智和情绪这两种东西,往往是一辆车上的两只轮子,各行其道,永远无法交融贯通。
很难形容看到那女人突然倒下时地感觉。路杰斯怀疑自己是中了精灵的迷药,或者某个上古魔法师的恶毒咒语。因为那一刹间。路杰斯忽然觉得心口很痛,痛到他只有紧紧地抱住她,感受到她肌肤的温暖。才能稍微和缓一下狂卷的怒焰。
古怪而强烈地情绪!
一方面,面对冬雪千红的挑衅。他习惯性地象个国王一样应答。盘算,有条不紊;另一方面。当楼主到来后,望着无力躺在卧榻上,被林伊治疗中的娇弱身影,路杰斯开始反思,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是以国王的思维方式,是很难得出答案的。因为众所周知,只有女人才会更注目那玩意儿,并奉若神明。
要让一个几十年都不信奉温妮丝----爱神----力量的凡人,忽然间改变主意,的确也未免困难了些。
最后路杰斯耸耸肩,将想不通的念头扔开,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现状上来。
花晓全身都很痛。
柏令伊不知对她施用了什么法术,令她蓦地又象被火灼一样,痛苦而无处可逃,几欲窒息。
突地一根长针刺下,花晓终于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花晓发现自己正躺在星之鲸的顶层房间内。除开脱力般地虚弱外,再没感觉任何不适。
屋里纱幔轻飞,空无一人。传说中一定会痴情守在病床边的男主完全不见影踪。
从大开的窗户里却可以看见漫天地星辰,颗颗璀璨无匹,照耀下来的光芒还是那样充满童话地温柔。
如果不是手腕上一道淡淡粉红,快要消失地印痕,提醒着花晓确有其事,花晓一定会认为那是昏迷中的梦境----柏令伊划开她地手腕,精确而冷酷地放出一杯血,收入结界。
他的动作很轻巧,高背滚轮木椅又遮去了所有人的视线。而就算看见了,也会认为这是治疗方式的一种吧。
只有花晓知道不是。
还能有别的吗?她在冬雪千红身上闻到同类的气息----虽然那气息如此浑浊混乱,低劣不堪。
或许是她比冬雪千红幸运。塔灵先生所在的魔法阵元素充沛,后来又被厉氏兄弟带入异境,收到森林神树的大度馈赠。花晓就此摆脱了吸血为生的困境,得以象一个正常人般存活在世间。
可冬雪千红不行。花晓知道她冲到自己面前所为何事。要是有可能,这美丽到极点的人造美女一定更想将花晓的血吸光,而非只是一杯。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
“夫人好些了吗?”
花晓静静地抬头看他,原本急切着想要说出来的话,现在已没了冲动。
乐儿正在煎煮一种据说对她有好处的宁神木汁。红耶在隔壁养伤。藏镜楼已被暂停营业,根据国王大人的口谕,什么时候花晓完全恢复,什么时候考虑解禁。
柏令伊说这些话时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花晓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心怀不忿。
这就是皇权时代的行事风格。无须证据,可以株连,国王大人的旨意就是一切。
“回头我就跟陛下请求,将藏镜楼解封。”开玩笑,猪养肥了才能杀,关起门不让人做生意,税又从哪里收。花晓漫不经心地问道,“能告诉我那位冬雪姑娘是怎么回事吗?”
柏令伊沉默了片刻。
“她是一个被人捉去做黑魔法试验,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可怜孩子。我收留了她,并竭尽所能给了她美貌。可我却不能给她健康。夫人有着显赫的地位,君王的宠爱,可谓事事如意了,为何不能发发慈悲心肠,放过她呢?”
如果没有那一刀的话,这话听起来就合理得多了吧。
信任象一朵飘浮的雪花,在阳光升起的时候,连最后一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真是个可怜的人哪。那么,这次的事我就宽宏大度地不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以一种高贵女性才会具有的优雅风姿,花晓嫣然一笑,如此承诺。
可是,尝过血的野兽还能止住渴望吗?所以,这句话,其实是一个明知无用的警告啊。
路杰斯半夜进屋的时候,看到花晓正仰望着窗外的星光发呆。
当他想去检查她的伤势时,她却用两条手臂紧紧搂抱住他,以从所未有的热情向他索欢。
路杰斯制止住她的躁动,温柔地吻遍她的全身,生疏地用手,用唇予以她抚慰。这不是花晓想要的节奏,但被完全控制的她毫无扭转局面的能力。
“你这个混
“终于骂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永远都只会在心里嘟囔……”挨骂的男人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身下的动作更加缓慢和煽情。“色狼!猪头!沙文主义的猪!你明明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逼我……”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一直讨厌的……可就是很想要……”
所有的温慰也好怨恨也好,最后通通化成高高低低的呻吟和急迫的喘息。化身为兽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一次又一次地将花晓送上巅峰后,犹自啃咬美味般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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