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五章
作者:官官不是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45

那两个老人家又在一边嘀嘀咕咕些什么,我没再细听。听着先前那番话,看着桁如今的失神模样,我怔怔地走到窗前,隔着两臂距离的时候,只盯着桁看。

“弦儿……”只一声哽咽呼唤,便无下文,深深凝视之后,桁复又垂首,避开我的视线。

“情到深处无怨由。许是我对桁的情还不够深,所以一直有怨在心。怨阿九在我面前日日欢笑,背人处独自一人苦闷伤神;怨阿九明知我极为担心你的身子,还合着文神医瞒我;怨阿九虽是为我思量,却又用那手段伤我一片爱你之心……弦儿感动,却是有怨。”我低头,却挑眼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神哀怨。

“我……”

“阿九什么都不必说。这几日,我想得明白。七年如一日,阿九处处为我着想,为我忧心。如若不是昏迷之时,因为救命,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想必以阿九的心思,便是这半年的夫妻恩爱也不会有。”我低头苦笑,顿了顿,复又看着他,“可这半年,对我来说却是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即使日后,弦儿心思另有所系,阿九在我心中如父如兄,如师……如夫之地位却再无人可及。”

在舌尖艰难地翻出‘如夫’两字,我又急急地上前掩住桁微张的口,不让他说话,便继续低声道:“只道相爱,相爱,阿九可解其意?不是你爱上我,我爱着你便够的,除了你和我,更有一个你我之间的互动。你事事为我设想为我好,我又何尝不是同样心思,只盼你什么都好,却都忘了问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又说夫妻本是一体,夫和妻得以成个家字。只有家好了,组成家的夫和妻才会一切都好。只是……爱情本就是面易碎的镜子,修补好了也抹不去那裂痕。当日你用其它任何借口,我都能原谅,可你却用了最伤人的,用另一个女人,另一个曾欲伤我性命的女人来气我走,我……”

桁轻覆上我捂着他嘴的那只手,眼中满是哀切,只楞楞地看着我,似乎有水光溢出。

我狠心撇过头,一甩手,纵身离了几步:“所以,我不原谅!阿九要的是我平安幸福,那么我走,我自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我要的是阿九性命无忧,不再为愁困,如今我走,在其它地方幸福地活着,阿九是不是就不愁了?这样是不是也算成全对方的心思?我会寻找天下灵药,让阿九好好活着,看着我幸福。阿九……阿九……”

一遍遍低喃着曾经最亲昵的称谓,我猛然吻上他的唇,随后展开一抹带泪的浅笑:“小师叔,我走了!保重!”

转身,忽略身后那声悲切的呼唤,我用尽全力向城外奔去。不能回头,也没有勇气回头,说是一回事,做起来才知道,要当胸膛里跳着的那颗心没有了,才不至于停下脚步。不留,是这几日混混噩噩后,忽然通透明了。桁和我,彼此爱慕,却总是走不到一处。许是这具身体年纪尚幼的原因,他对于我,就和后世那些父母一般,捧在手里怕化了,处处为我打算着最好的,却忘了问问我想要什么。

若我真是个十五岁,充满青春憧憬的小女孩,或沉溺其中柔情,做个被保护完好的小女人;或叛逆骄纵,与之打打闹闹折腾考验彼此的神经。只是我不是,两世加起来三十多岁,虽然心境上并没有那么老,但除了希望被爱着,被护着之外,更希望和心爱的人牵手平行,即使不成一体,两人也是在一个对等的位置能同甘得,也能共苦得。

一路走着,忽然发现自己就是无根的浮萍,连个固定的去处也没有。生活了六年的魔云宗,在陈袭云这件事上,没弄清楚究竟时,终究有心结,而且他们待我,也总碍着身份,没个诚心;邑都嘛,怎么算都不是我的家,左思右想,竟然只有天水宗那个新拜的师傅,还能让我心里升起一点点暖意。想当初她连神水都给了我,嘱咐我早点回去,我因着桁的事,只写了封短信,略略交代一下便没再联系过。

随着在外面晃荡的日子越久,这心里不痛不痒的,就是索然的紧,好似什么都可有可无,没什么紧要。可沿途,却又变得多管闲事起来,只因管着别人的事,闹腾的时候,就没有功夫想他。于是小伙的强盗,街头的地痞,小偷,欺市的恶霸,只要入了我眼的,都要或轻或重教训几下。

不知是不是行事有些张扬,又是孤身女子,这日在街头把几个收保护费的戏弄了一番后打成猪头。午后,才出城门,就被十来个大汉堵住了。看他们的样子,虽不是正式的武人,却也都是手底下练过的。我自不会害怕,只停了马,坐在马背上,隔着面纱好笑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大汉看到我的样子,狠狠地瞪了身边的一个猪头一眼,呃,当然是我的杰作,恨声骂了两句:“没用的废材,居然被这么娇滴滴的小娘们打成这副德行,不如回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我听着有趣,暗想,别说他们在市集上,推人倒摊收保护费,没惹着我都被我打成这副样子,这些人明显是来‘教训’我的,一会儿我还能手软不成?难不成等会儿被我揍了,我定要那身高八尺的大汉买块豆腐撞撞看,如何把他撞死?

我故意轻慢地咯咯笑了两下,却也不作声。那大汉作出一副凶狠样,一双眼瞪得老圆,如打钟般的声音响起:“小娘子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还请将这些兄弟们的医药费出些来,不多,也就要个三五百两。”

五百两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不奢侈地过上一辈子,我打量着那汉子,看着粗莽,倒也不是个楞子。只是我还没答话,旁边那只猪头已经口齿不清地叫嚷开来:“看那小娘子身形也是个美娇娘,若是拿不出银子,不如抢回去送给帮主。”

“钱啊,我有的是,先赏你一个铜仔。”我懒洋洋地答了句,手中一枚铜钱已是飞射而出,直奔猪头的门牙位置。于是就听得杀猪的惨嚎响起。看着为首大汉瞬间变了的脸色,我知道要动手了。心下也没在意,莫说这帮只有些拳脚功夫的,就是江湖上二流身手来上十来个,我也照样不怕。

只是我还未动,原本在远处看戏的一对男女,其中那个穿着宝蓝衣衫的年轻男子似有所感地看了我几眼后,飞身上来,动手一个轮回就将所有人都揍了一遍。

本是不想认的,但一向人死在他面前也不会瞄两眼的人,居然出手了,想必是认出了我。看一眼那个穿着显眼耀目的宝蓝色衣衫,一张娇颜连我这个自诩有倾城之貌的人都要逊上半筹的,不是年多未见的美人师兄陆离又是谁?

眼看性子暴躁的他有把这群‘弱者’交待在这里的趋势,我赶紧劝道:“他们不是武林中人,只是城里一些不入流的黑帮。扁一顿就好了。倒是师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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