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gor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将火车上散乱的行李收拾好。没有广告的
本来带的东西就是方便简练的,但收拾起来还是笨手笨脚。不等Yigor再睡去,我晃晃他,“就到站了。”
窗外的千山万水渐渐地稀少,楼房在早日下显得孤单寂寥,早有行人穿过小巷,叮叮当当的叫卖声当然是听不到的,只不过想着想着,心头自然响起这熟悉的声音。
下了火车,Yigor父亲的同事早早地在外等候,见到我们,自然是惊喜。一阵嘘寒问暖后,才意识我的存在。
“你好。”他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
我赶忙腾出一只手,握住他,笑着喊了声”你也好”。
本来就是怕生人的人,被这样一弄,更显得尴尬,只好僵硬地应付,打了招呼后,就不再说过一句话。
这次来北京,并不想麻烦太多的人。以往的旅程总会有人照顾着,但这次实在只想带上相机自己走走。
大人们自然是不会放心的,所以第一天的行程,只好乖乖地跟着Yigor和他父亲。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当听他们说去颐和园时,我愣了下。
一直逃避着的地方,竟然是再度寻京的第一站。想起这埋藏了多少恩恩怨怨的皇家园林,想起乾隆大兴土木的惊世之作,我不敢跨入,怕伤了自己。怕自己看了那儿的一花一草,一柱一亭时,会愤愤然地咆哮。
但那儿是要去的,要想寻京,那儿是必栖之所。我只好握住相机跟上汽车。
“爸,颐和园美吗?”Yigor一上车就显得很兴奋,憧憬地望着他父亲。
“当然美啦。”他爸爸笑着答。
“pete你觉得呢,你之前去过了的。”Yigor转过头来问我。
我搭拉着脑袋,一边翻着手上的旅游导航,望了他一眼,说”景美。但历史不怎么美。”
Yigor见讨我没趣,转过头去翻弄自己的相机。没有广告的
毕竟是第一次,想起自己当年夏令营时,也是这般兴奋,追着同行的老师问,直到老师生厌地假装困了,要睡觉。
不一会就到了颐和园,最后经商量,还是决定先从颐和园的北宫门进,毕竟是一个过程,要层层递进地看,才能感受到历史的余温。所以当穿过苏州街,登上城楼时,心头反而感觉宁静。只觉这一墙一瓦,都能于山水之间水乳交融,与林鸟之声互相映衬,自成一幅夏日清凉图。
Yigor忙着和父亲照相,选了一个较为明朗的背景。我自顾自地往穿过佛香阁。早晨的人并不多,但佛香阁里早已香气弥漫。顺着长长地山路往下走,Yigor也跟上来了,埋怨我走得太快,后面的景色还没有看完呢。
我笑着说,“跟下来你就知道了。”
由于之前到过颐和园,大致知道山下的景点,由于当年不过10岁左右的光景,看见画廊除了好奇,就是满心的欢喜。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五彩斑斓的彩绘,这些木雕,是如何得来,又是如何形成的。
这时Yigor“哇”了一声。我们已经到画廊的边缘了。
“好好看看这些瑰宝吧。虽然被重新整修过,但是还是值得看看的。”
“你猜猜这些得花多少钱呀,pete?”
我不想回答。也没有力气去回答。此时的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在思忖之中,呆呆地望着画廊出神。我知道,猜出的数字只会惊悚自己,只会在心里又一次咒骂慈禧,又一次痛恨晚清的没落无能。但这些又确实发生过,生生硬硬地摆在我们的眼前,像标志一样醒目。彰显那个朝代的背影。难道我们要掩埋这些,以博心之安宁吗?
不能。万万不能。
“pete,你看!”
Yigor又叫起来,我回望,发现他们已经到怪石那边去了。我一路小跑过去,不少外国人逆着我的方向往画廊的另一端走去,指指点点,分明有惊叹声。分明的一句“sonice!”
我心头又为之一痛。nice这词实在不该在颐和园用。
走到Yigor的旁边,Yigor正用相机揽下昆明湖的全景
“pete,照张相啊。我看你几乎都在照景,都没有一张人头照怎么行阿?”
“啊,不用了。这里还不须照。到那边再说吧”。
于是又一同上路,只到文昌院门口才停下来歇歇脚。这时来风了。荷花还未开,而往年的这个时分,应该是开了才对。岸边的柳树已经修剪得无法垂眉抚水,只能孤零零地在空中摇摆。西堤风景独好,却无法揽得我的欢喜,倒是昆明湖上,水天相接,微澜轻抚,游船行乐,自是一番情趣。
“pete,一起来照张相吧!”Yigor摇摇手,我赶忙过去。Yigor笑得灿烂,CANON相机上,分明的酒窝明显。而自己笑得并不自然。
“pete,高兴点嘛。担心死你了啊。出门玩就高兴点咯”
“没事。”
“还说没事。看你都沉默了好久了。”Yigor总是这么单纯,无忧无虑的。
“对了,这园怎么落成的?”
“乾隆年间修建,本来叫做清漪园的。后来被毁了一次。当年慈禧动用3000W海军费用,大兴土木又一次重建颐和园,而颐和园正是晚年慈禧卖国的地方。。”
“喔……”
景的确很美,没有人会怀疑名匠们的工艺。“何处燕山最畅情,无双风月属昆明。”这儿好比苏杭园林,更胜一筹的颐和园,凝聚的是民族的外在。然而内在的精神,这儿是少存的,早早地被慈禧挥霍完了,怎能给予我精神的饱和呢?
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上路,来的时候背的东西太多,走起来显得拖拖拉拉的。西堤比当年美了很多。几乎变了一个模样。
“你看旁边的树,都是上年纪的了。”我突然发现左手边不少树,来的时候只顾着右边的湖水柳树,都望了看右边了。
“太粗壮了,显得不协调。”
“天知道,当年就不是这样了。可能现在水泥铺的路不能融下这些古树吧。”
又一段沉默,我只顾着环顾周围,懒得开声。
走了挺远的一段路,才到了十七孔桥。
“也照张相吧。”Yigor的父亲举起相机,找位置。
旁边的老人在为老伴拍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老伴笑着露出2个金牙,幸福得让人嫉妒。老人拿着90年代的傻瓜机,手颤巍巍地定好位置,眼睛眯着,笑嘻嘻地对老伴说:
“笑着不要露出牙齿呀……”
“不笑不好看。”老伴笑得灿烂。
老人好久才按下按钮,也许为了多看一会老伴得笑脸,口口声声地说着不好看,其实在他心里,不一样是天使吗?这也许才叫”爱情”吧。
“不如租下一条船划划吧。”Yigor征求我们的意见。
“最好。”
于是我们一行租下一条船乏舟昆明湖。划到湖中时,山水更显怡情了,远处的宫殿伴着淡淡的雾,显得庄重而严肃。想起当年慈禧扮作渔妇,妃嫔化作渔女乏舟赏景时,会不会有人喃喃地念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呢?
一个王朝的背影,竟是如此苍凉奢华。伴着如此悲剧性的戏曲落幕。这儿的风起云涌,明枪暗箭,都已化作灰烬长眠昆明湖,只等游人轻喊,才唤起那般轻微的回音,无处话凄凉啊。
临近下午3点了,天暗了不少,快下雨了。
“走吧,pete”Yigor着急起来。毕竟我们没有带伞。
“等我一分钟。”我小跑至湖边,再一次照了半景。
“走吧。”Yigor轻轻地唤了声。
这才踏出东门,再一次回首,呵,心头竟有点哀怨。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吧。有或许是景点的原因吧。不管是什么,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来颐和园了吧。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