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耳尖,像芦苇的尖尖;
你的颈项,像熟透的樱桃柄;
……
你的肩胛,像刨平的木板;
你的胯骨,像铁匠的铁砧
…….”
飞马夺鸡的开幕赛完成,颁奖仪式也结束,夺锦猛男游场一周,人们用歌声去追捧、赞颂这位新勇士和他的赛马。传唱的歌里有一首是改编过的堪地亚那民歌,丝罗娜听着耳熟,也微微哼唱起来。
培育竞速赛马的堪地亚那人认为他们是在创造“活的艺术品”,因为完美的赛马,必须在速度、气质与体形上都达到要求。处于赛场前列的优秀马,无比高大结实,四肢修长,身体各部棱角分明、轮廓流畅,光是观赏也令人赏心悦目。压轴赛之前又进行了一场马舞表演。训练员们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在场观众都能看到场心马儿们令人叫绝的优雅步伐。
场上的几匹赛马,很喜欢操碎步跑,它们轮换着两腿或三腿腾空,或快或慢,却都平稳地保持重心,蹄起蹄落间,声音清晰响亮,令少女陶醉。贵宾席的最大好处就是离场心近,人们的欢呼喧嚣仍然掩不住这些明快的蹄下乐章。
丝罗娜莞尔:
两个城的四匹表演马最后露出绝招。它们用同侧一对脚同时起落飞跑。短短几百米内奔驰如飞,却仍然保持纹齐丝整的队列,惹得观众们热烈叫好。
别开生面的马舞固然引人入胜,但万众期待的仍然是下面的压轴好戏:无差别年度极速赛马。马不同年纪与高度,甚至性别,都会影响它们在赛场上的表现,所以平时的月度赛马,一天之内会进行三场比赛,分别按照不同标准来区别赛马。踢云与甜心从最初的四岁马级到无差别级竞速赛一直同场,赛场上风头无俩。是绝对的焦点。
赛场措施简陋,但很多方面体现出当地人赛马地悠久历史及丰富经验。椭圆赛道全长1千2百步,为了完成1千6步的比赛,最后4百步处每百步立一个倒数指示板。而且,起跑线上也摆有十辆带轮子的闸车,一人负责一闸。这些临时工也经过训练,能在看到旗号的同时脚踏机关打开轻闸门。并且在马离开后把车迅速拉回场心。这种设计在奥玛森皇家练马场也从未得见,公主深觉新鲜。
“踢云的骑手已经递交了参赛自愿书,一会儿会正式出赛。”仆人向城主报告了最新情况,他女儿洛丽丝则早就跑到马厩去了。
马匹开始在赛场上绕圈亮相,一匹跟踏雪号几乎一模一样的骏马走到了阳光底下。它地出现。立即引起大众的议论纷纷!
丝罗娜眯着眼睛打量场上这匹长胜将军。视线停留在它地左前膝上:“带伤参赛吗?”
“希望甜心能抓住这次最后的机会。”城主眉头轻展,不,应该说他在赛马开赛前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黑马的骑师故意让马走到观众面前才把它膝上的白纱布取下。里面包了些树枝。丝罗娜知道那叫山楂根,有助疗伤。
现场观众不少人自发在手臂上缠着色带。踢云的支持者是黑色,甜心是红色。有些人缠着黑红并列地带子,是同时拥护两者地;有些人为了美好愿望,又故意用红带子压着黑带子。也许是故意奚落,也许是挑衅,甜心拥护者看到踢云行走地拐的脚步,哄地发出幸灾乐祸的笑。
踢云与甜心地骑师却没受到影响,两人擦肩而过时,并没有剑拔弩张,反而
惺相惜地点头致礼。
趁这当口,城主向关心赛事的少女简要介绍了踢云的情况。原来这匹马三岁半开始参赛,过了颠峰期后保持胜迹的秘诀,在于它超人的自信与好胜,拐弯时从不减速。
“转入弯角不减速?”所有马在直道上的冲刺速度不会相差太多,所以转弯无疑是制胜关键,但马的身体会受到极限挑战。爱惜马力是善骑者首先要学习的课程,沉静的迪墨提奥也不禁低呼惊讶。
马的壮年期就是四岁,能保持99场不败,那不是骑师可果。站在那条泥土道上,人的作用只留下三成。只有最渴望胜利的马,才能做出这种极端的办法。
“我买通过对方马夫,据说经常在赛后发现它流鼻血,”城主压低了声音,但充满了敬佩,“根据那些巴德莱城的抗议者报告,有人在它训练时故意捣乱,令它受惊,导致膝盖受伤,知情者都以为这次比赛它的骑师会弃权。”
踢云比黑夜还深重的毛色,在众多漂亮的同类中不太起眼,反而甜心这匹母马,阳光下色泽润滑,油光锃亮,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它才是经常主宰比赛的王者。
“甜心永远都是这样昂首阔步吗?”丝罗娜下意识地问道。
城主以为她在嘲笑甜心的不知辱耻,连忙解释:“是的,这是它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参加比赛,她都是一副全力以赴的样子。”
踢云步履间的不协调显而易见,一些消息闭塞的下注者开始迸发出埋怨的骚动。
“我怀疑它的主人在慌报军情。”银翼小小地猜测了一下。
“能与一匹用心赛跑的马配合的骑师,是不会耍这种心机的。”身为另一领域的骑者,迪墨提奥有坚信的直觉。他手里拿着两种马票,一种支持甜心,另一种支持与踏雪号相似的踢云。
“……其实他们也不太像,踢云的眼神很野。”依欧迪斯学会自然地使用人类称呼来指代赛场英雄。确实,踏雪号性子虽烈,敢把任何人摔下马,可眼神却总是很规矩。
“咦?”奥玛森来的客人首次看到如此古怪的骑马方式:骑手脚踏短镫,高撅屁股俯腰跪立马上——马在高速奔跑时,骑手当然是要屁股离鞍,但如此夸张的动作,未免……太也不雅了。
骑手们用衣服颜色区分,马鞍下的汗垫则缝着号码。栗马甜心抽到中间闸门,而踢云则在最边上,两匹马没有并肩而立,再次减少了紧张感。众马陆续进入闸车,观众们也屏气凝神。打开闸门时,除了旗号,还有一声锣响提示开闸者,大家不敢干扰了赛事公平。
“彭
飒!旗号一放,十匹马脱闸而出,如箭离弦!
放眼望去,马头涌动,如乌压压的云,离开闸门一瞬,水般地汇合;渐渐这堆云开始分层,有如找到倾泄之道的水,往两边泄了一泄。
在头一百步,有三匹马排众而出,组成了第一集团。后面松松地跟着两匹马,再最后是第三集团,一堆仍然没法分出层次的选手彼此混合着身影。
甜心被骑师聪明地压在第二,仅落后领先者半个马位。
“甜心是后发型的马?”好像是故意反驳迪墨提奥的猜测,骑手缰绳一松,甜心似有灵性地一跨,超出旁骑成为领跑者。前面没了永远横亘的黑色墙壁,甜心特别兴奋,越发起劲地跑啊跑。此情此景鼓舞着红带党们,忍不住都站起身来为她加油!
“天啊,你们看踢云!”
丝罗娜隔壁席座上的某黑带妇人颤抖惊叫,估计是投了太多的注,以至于震惊不已。
赛事经过第一个拐弯时,第三集团开始渐渐拉出层次。弯位结束时,落在最后一名的黑马越来越显得形单只影——正是那位99的马中王者,踢云!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