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那个隐藏在后面的人物似乎也是一惊,他的身形已经略有可见了。我继续道:“想来朋友也是嵩山派的高手?”
树后的身影猛地蹿出身来,只看一个身形并不高大的男子,那面向却是看不清楚,不过依稀可觉此人是瘦长脸。这人一出来,便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我轻笑一声,道:“朋友还未告知我是否是嵩山派的弟子呢,怎么偏要问起我了呢?”说着,我侧目看看他,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他充满着寒光的眼眸倒是清晰可见,他并不回答我,沉默着不言语。
我轻哼一声,心想:你还想装强硬么?嵩山派、左冷禅想做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甚至有些可能你们这些师兄弟不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害怕治不了你?便道:“既然朋友不愿说,在下也不强求,不过对于朋友的身分,我倒是也有几分推测。”
那人终究还是忍住了,继续以沉默来对抗我。
我摇摇头,走近了他两步,用低沉中略带阴狠的声音道:“能够出来为左掌门办这等要事的人物,自然是嵩山派的高手,而且要能和定静师太说的上话的人,想来也只有左掌门的师兄弟合乎这两点要求。嵩山派的高手,本公子倒也见过几位,不过依朋友的身型和声音,必然不是其中之一,若没有猜错,想来朋友就是人称‘九曲剑’的钟镇了?”
我的话刚一说完,那充满寒光的眼睛顿时流露出了杀气,似乎便是要举剑而攻,钟镇强压住了心底的怒火,虽然仍欲装作无动于衷,但是声音中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份咬牙切齿的痛恨,他道:“看来阁下对嵩山派甚为了解了?”
我哈哈一笑,道:“了解到不敢当,只不过对于左掌门想要一统五岳剑派的计划么,还是知道一些的。”把这个嵩山派最为隐秘的计划道出来,我就不信他还能忍得住。
果然,钟镇一听这话,完全没有时才那副想要装作与嵩山无关或者说不想理会我的模样,也完全失去了沉稳,大惊失色的问道:“阁下怎么会如此说?”
我轻笑一声,道:“钟先生此次不就是为了劝说定静师太才来到这里的么?难不成这中奥妙还非要本公子说个清楚明白不成?那就太没有趣味了吧?”
钟镇沉吟了一下,道:“阁下究竟是谁?”
我一手扶上背在背后的琴,想来他在知道我得知了嵩山的秘密后,最大的可能是要杀人灭口,我倒是不怕他,但是小心谨慎一点儿的好。看着钟镇满身散发出的都是杀气,我轻笑道:“钟先生莫不是要杀人灭口么?本公子人送外号‘天魔琴’,钟先生想来也是不知晓我这么个人吧?”咳咳,话说回来,他要是知道就有问题了……
钟镇貌似很客气的道:“原来是天公子……”正说到这里,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了我。嵩山剑法在五岳剑派中也算是相当厉害了,九曲剑钟镇的剑更是以变化多端著称。只不过,这样的突袭对于早有防备的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威胁。我轻身向后一跃,便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这一瞬间,也同时把自己的琴取了出来。
我轻松的笑道:“钟先生为何如此不友好呢?唉,本公子也没有要与阁下动手的意思啊!”
钟镇却并不听我所说,(虽然我说的也都是废话)执剑便攻,他灵敏多变的剑法此时表露无疑,瞬间便攻了三招,且招招都是杀招。我并没有还手,只是轻盈的避开了他的攻击。在我看来,有的时候单就不让对手攻到,也是挫伤敌人气势的好办法。
打了数十招,我都只避不打,嘴上还偏偏笑嘻嘻的说着一些让人不知所谓的话语。大概钟镇也是实在生气了,便怒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琴,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又和我嵩山作对,我便决不能让你活着,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便是这般的躲闪,我也是要打的。”
我嘿嘿一笑,道:“这话说错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和你嵩山作对呢?”
钟镇先是一愣,随即便道:“难不成你今日所谓还是帮我们不成?”
我哼了一声,叹气道:“人道嵩山派的高手们个个足智多谋,文武双全,不料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当真是叫人失望的很。”
钟镇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剑,道:“听公子所言,似乎别有内情?”
我微微一笑,就怕你不上勾,只要你上了勾,我还怕什么?倘若可以让左冷禅的行动受我的限制,我还怕他?便道:“我前阵子听闻福州林家夫妇变卖了产业,离开了福建,但是却保留了一处祖宅,此消息传出,似乎有不少江湖人士都怀疑那处便是林家秘而不传的辟邪剑谱所藏之地。”说到这里,我心里直想笑,这个消息也是林家人一点点地透过不同的渠道传播出来的,目的也不过是看看岳不群的反应,却不料为左冷禅找到了一个借口……我续道:“左掌门对其他四派言道魔教欲抢此谱,要各派前往福建阻拦,想来是借此机会,拉拢这四派中的一些高手。”
钟镇定了定神,低沉着声音道:“公子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却不知是从何而知?”
我很是阴险的笑笑,自然是因为这个笑容钟镇看不到,否则便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鬼主意了。我轻轻的拨弄了几下琴弦,仿佛一派坦然地模样,道:“我自然有我的途径。”
钟镇恐怕还是有些疑问,又问道:“公子时才所说或许可信,不过钟某又怎敢相信公子不是借故损害我嵩山一派?”
我继续说道:“时才嵩山弟子假扮魔教之人袭击定静师太,想来是要为钟先生制造一个出场就人的机会。不过依我所知,定静师太并不是那般贪恋高位之人,她是恒山大弟子,当年却婉拒了掌门之位,先下若是以这般的条件来说服她,恐怕还让她们恒山与嵩山心生嫌隙。故而我才出面制止,倒是让钟先生误会了。”
钟镇似乎并没有怀疑,只是又问道:“公子既然知道这一切,又为何说给钟某听?莫不是在这里炫耀的?”
我大笑道:“钟先生啊,这些极端秘密的事情,我都说了出来,对我还有价值么?不过我想左掌门应该会非常在意的,就是不知道左掌门有没有兴趣和公子我合作了。”
钟镇呆滞了一下,我们的周围便陷入了一派寂静中,我没有言语,等着他的反应,他也没有言语,应该是在想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时间似乎飞快的流逝,却又仿佛并没有过了很久,看着一片漆黑的环境,忽然有了一种邪恶的冲动,便是我此刻杀了他也没有人知道吧?这种嗜血的冲动竟然一下子占据了我的思维。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真的会下手的时候,钟镇突然出声了,道:“公子所言不是钟某能够决定的,我定飞鸽传书给我师兄,不过今日这事……”
我定下心神,道:“倘若我真的有心破坏,今日便可将你们的身分戳穿,想来以定静师太的身分,若将此事宣扬出去,嵩山派和左掌门的脸上也很难看吧?”话说到此,我的声音也带上了阴冷,似乎还有些威胁的意思了。刚才那不平静的心,似乎也逐渐平复。恐怕钟镇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无意间的开口,挽救了他的这条性命吧?我暗自皱眉,莫非是因为刚才杀了两个人,因此现在开始有了那种异样的冲动?我心里默念: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钟镇长舒口气,道:“虽然我未曾听过公子的大名,不过在下仍在希望公子能够信守承诺。十五日之后,我们便在此镇的客栈再叙,如何?”
我一皱眉,十五日?那岂不是要和盈盈一起拖在此处?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呆在一个地方太久的人……便道:“钟先生,在下尚有一事要办,倘若钟先生不弃,半个月后,我们便在南昌滕王阁一聚,也好领略一下那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如何?”
钟镇深吸了口气,收起剑,道:“好,半个月后南昌滕王阁见,希望公子不要失了信义。”
我笑道:“钟先生不必忧虑,既然与先生有了约定,本公子自然不会做那食言而肥之人。啊,还有,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那么不如那些掠去的恒山弟子就放了吧?”
钟镇最终还是顿了一下,咬咬牙,道了句:“也好,恒山弟子自然是要放的,公子保重,钟某告辞。”便不待我再说什么,急急忙忙的便离去了。想来这种事关嵩山一派声誉的大事,他是要尽快地去和左冷禅汇报吧?我估计到时候去赴约的,恐怕就不止钟镇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我摸摸手中的琴,若不是钟镇自知他不是我的对手,恐怕今日是连谈的机会也没有的吧?不管我是如何的,也是要先把我杀掉灭口的。看来混迹江湖,这武力还是必要的啊!说到快速的增强自身的功力,吸星大法似乎是个不错的东西……说到这里,似乎我也该考虑一下救任我行的事情了,虽说他要是重出江湖,必定首先要对付东方不败,抢回教主之位;再来也可能会同左冷禅一样,掀起什么一统江湖的风波,而他又是盈盈的父亲,我似乎不可能袖手旁观……唉,摊上这样一个权力欲望极大的岳父,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我叹口气,摸摸鼻子,收起琴,消失在了树林中……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