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膳在相对和善的气氛下结束,黄钟公和丹青生也纷纷邀我明日再来一叙。我也应承了,便和盈盈一同返回了客栈。
我进到房间内,盈盈便一下子拉住了我,道:“崇哥,今日你究竟为何拉盈盈去那梅庄?”
我笑道:“我不是说了,去拜访那几位高人么。”
盈盈小嘴微微一撅,美目中闪烁着灵动,道:“盈盈才不信呢!虽说梅庄的那几位庄主的确有几分的本事,但是还不足以让崇哥如此大老远的跑到这里,特别的去登门拜访。想来崇哥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难不成崇哥不肯告诉盈盈么?”
我假作苦恼状,道:“怎的现在我的话盈盈都不信了呢?”
任盈盈轻哼了一声,道:“盈盈怎会不信崇哥,今日的事,难不成不是崇哥在骗盈盈?”
看着她有几分红晕的小脸,我微微的叹口气,轻轻地搂过她,道:“盈盈,其实此事不是崇哥骗你,只不过事关重大,今日前去,我也不过是去核实一下我得到的消息。”
盈盈抬头看着我,认真地问:“崇哥,那梅庄难不成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坐下来,把她按坐在我旁边,握着她的小手,道:“梅庄的四位庄主隐居在此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盈盈没有想法吗?”
盈盈啊了一声,问道:“难不成崇哥以为他们与我爹失踪有关?”
我叹口气,道:“盈盈莫急,此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的。我也是欧阳听闻这四个人和日月神教有些关联,再加上平日里他们紧闭大门,不见外人,我便有了些好奇。”我说着,看看了她,盈盈此时已经少了几分平日的冷静,多了焦虑,我续道:“你我都是喜好音律的人,这般的嗜好怎么可能不找些朋友共同切磋?想来江南多文人墨客,便是琴棋书画也是高手云集。他们却是这般的封闭自己,着实不同寻常。”
盈盈微微皱了皱眉,道:“也许是为了安全呢?”
我摇摇头,道:“盈盈,想想看,怎么样的人,能让如丁施二人这般的高手甘愿当个仆人?那必是武林中人,而且是高手。这样的高手,若不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怎会如此?”
我的话停住了,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难道你不怀疑他们么?”
盈盈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随即道:“崇哥,他们究竟是不是我们教内的人,我并不确定,倘若是,那的确有些可疑。不如我明日便传令去调查一番,我们静待几日,等候结果。”
我看着她,道:“我那日得到消息,本来还有些怀疑,不过现在我敢肯定这几个人是日月神教的,而你爹,也肯定深陷梅庄,盈盈不必问我这消息从何得知,我只是告诉你,这消息绝对万无一失。”
盈盈惊喜地看着我,道:“崇哥已经断定我爹在梅庄了?那我是不是需要计划一番?”
我微微笑笑,道:“我知道盈盈你担心你爹的安危,怕打草惊蛇,不过兵贵神速,我们尽快行动,万一这消息泄露出去,反倒对我们救人不利了。”
盈盈乖巧的点点头,轻声道:“那一切都听崇哥的。”
我微微笑笑,道:“盈盈,你可有教内的什么信物?似乎日月神教有黑木令那么个东西?”
盈盈看了我一眼,道:“什么是那么个东西啊!黑木令我也有,崇哥拿着也好。”说着,就从随身的包袱里面掏出了一个木牌,道:“这黑木令不是东方不败的那种,不过黑暗下倒也不容易分辨,崇哥多加小心。”
当夜,我换上了从未穿过的夜行衣,用黑布蒙上了脸,随手拿了把长剑,准备夜探梅庄。盈盈帮我收拾妥当后,一脸担忧的望着我,道:“崇哥,那四位庄主的武功不凡,你此去凶险,还是让盈盈陪你一起去吧?”
我抚着她的脸颊,轻笑道:“傻盈盈,这种事情自然是人少比较安全了,怎么,我们还要夫妻同访么?”
盈盈脸微微一红,道:“崇哥,你多加小心,倘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也不要太过执着,我们再想办法。”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客栈。一路上,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盈盈那张担忧的面孔,我知道自己不能够出事,至少,这世上,有她时时刻刻在为我担忧。
白天已经走过了路,在夜里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也还能够勉强的分辨出来。以我的轻功,很快就到了梅庄的前面。我纵身越过院墙,跃上房顶,一路小心谨慎的摸到了黑白子的房屋上面。白天里,虽说我没有到过这里,但是根据这四个人的身份和老大老四的房屋位置,我也大概能够猜到黑白子的居所位置。
房间内已经没有灯火了,我小心翼翼的倾听了一会儿屋内的动静,确定黑白子已经睡着之后,才飘身落地,并住呼吸,窜进了房间。刚一踏入,我便停住脚步,再一次的确认黑白子的状态。我心里暗自叹口气:看来这做贼也是有熟练度的,像我这般的生手,显然做起来不是那么的顺手。
确定他还在睡之后,我一个箭步窜到了他的床前,明晃晃的宝剑也拔出了剑鞘。我心里冷笑着,黑白子,我虽然不想要你的命,不过今天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也就别怪我了。想到这里,我飞快地点了他的穴道。猛地这么一下子,黑白子也醒了过来,便见到我站在他的床侧,一把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最为让他心惊的是——他不能动也不能说。
我低声道:“黑白子,今日有事与你商量,此事关系重大。”黑白子冷冰冰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恐惧,不过仍然还算是平静。我解开他的哑穴,自己则坐到了桌子旁边。
黑白子用有些发颤的声音低声道:“不知阁下是哪位高人?为何事连夜到此?”
我轻轻的抚了抚桌面,沉下声音道:“我是谁你不必问,我是为了牢里面的那个人而来。”
黑白子啊了一声,道:“阁下究竟是何人,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我故意的叹口气,道:“黑白子,我知道你一心想学那吸星大法,就是那四把钥匙也已经准备妥当好了吧?”
黑白子一听这话,猛地一颤,惊恐的问道:“阁下不要乱说,这种事情,怎能随意编排?”
我轻声笑笑,从怀中掏出黑木令,让黑白子大略的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既然盈盈也说是黑暗下才不容易分清楚,那也最好不让他看清,以免漏出破绽,接着,我很是严肃的说道:“我是奉了东方教主的密令,来见任我行一面。只不过,东方教主担心你们监守自盗,故而让我暗中查探,果然发现你心怀不轨。黑白子,三尸脑神丹的威力恐怕你已经忘了,做出这般背叛教主的事情,果然该死。”
黑白子的声音已经趋近于癫狂,道:“我不是有心做此事啊,还望使者大人明察啊!”
我站起身,低下头,道:“明察?你便是连钥匙也复制了出来,还要我明察什么?难不成你不是要勾结向问天那帮乱党,要救任我行么?”
屋内透过的丝丝月光,照得黑白子那原本就苍白的面孔更加的恐怖,已经毫无血色,黑夜里,倒是真的很像僵尸……黑白子发颤的声音再度传来:“使者,我马上毁了那钥匙,马上……还望使者手下留情,救我一命啊!”
我脊背寒了一下,这个家伙的确有吓死人的本事啊!心里平静一下,道:“你毁掉?你费尽心机做出来的东西会轻易毁掉?我可不信。”
黑白子立刻道:“我,我把钥匙交给圣使,由圣使大人毁掉……”
我暗自一笑,等得就是这句话。若不是我对他的想法了若指掌,他做过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想要这么快就把他唬住,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现在看来,我马上就可以拿到钥匙。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还表现得有些犹豫,道:“嗯……如此也好,念你这些年来为教主尽心竭力的办事,虽说在此事上你有些罪过,不过终究没有出什么纰漏,只要你今后对教主衷心不二,我就不把此事禀告上去了。”
黑白子明显松了口气,道:“多谢圣使宽宏大量,饶了在下。圣使,那钥匙便在左侧的秘盒之内。”我点点头,走到黑白子所说的位置,按照他说的方法,取出了钥匙。
拿到了钥匙,我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我道:“黑白子,今日我见有两个外人进到了梅庄?”
黑白子点头道:“不错,那两个人便是人称少室神医的欧阳夫妇,他二人琴艺颇高,也不过是来与我大哥弹琴论乐的。圣使,难不成这二人有什么问题不成?”
我摇摇头,道:“倒不是他们有问题,而是教主并不愿意有外人到得此庄。”
黑白子连忙点头道:“教主英名,明日那二人再来,我便把他们轰了出去。”
我道:“也不必如此,这样反让人疑心,只让他们明日再来一次,今后便以些借口闭庄也就是了。”明日救了人,我们就要迅速跑路了,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和他们谈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让他们说出来,倒是可以洗脱我们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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