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正在与狼生死相博时,那红衣女子却从地上爬了起来,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阵,才笑着向暗处道:“阿路山,石盘陀,你们俩来得也太晚了,害我还摔了一跤。”
这一句话口气甚是轻飘,听在锦书耳朵里却如暮鼓晨钟,惊得连手上的劲都没了,一下子便被甩了出去,又趴在了地上,来不及抬头看向那红衣女子,那两条狼就训练有素地一齐扑了上来,吓得锦书大叫:“晴晴!我是锦书!”她已经认出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说话声,并不是傍晚时遇见的曲大姐,却正是她此行来寻找的桑晴晴。
那红衣女子也是一愣,扯下面纱叫:“停,快停。”,一边叫一边向锦书跑了过来。
只是一声唿哨,四只已经搭上锦书脑袋肩膀的狼爪便缩了回去,只是这毛脚毛爪的,钩碎了她的头巾,还把她的头发抓乱了。
桑晴晴跑到锦书面前,拉下她脸上的麻布一看,就把她抱住了,大叫起来:“喂,你怎么在这里!有没有伤到?”她朝锦书脸上胡乱摸索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还好脸没有破相。”说罢居然扔下锦书跑到不远处的两个人面前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抽起耳刮子来。
“你们知道她是谁?怎么问也不问就动手!你们敢拿箭射她!叫你们放狼咬她!……”锦书趴在沙地上放眼望去,就见那两个高大的影子被抽得一声不吭,其中一个朝旁一闪,躲开了,另一个却站定了不动,似乎还稍微佝偻了下腰,好让桑晴晴打得更凑手些,免得她踮着脚伸长了手臂那么费劲。
那个躲开的人影朝锦书这边来了,两只狼昂着头拿景仰的目光看他,俨然将他看作自己的头领了。那人在两只狼面前蹲下,看了看一只狼的嘴巴,满口鲜血,缺了三颗牙,另一只呢,后脖颈上秃了两块。他从腰上的布袋里摸出几块肉干喂给它们吃,还安抚地摸了摸它们的头。
接着这个人到了锦书面前,蹲下身像看狼一样察看了她脖子上的伤势,手在身上摸了摸,锦书几乎以为他又要掏肉干了,却见他从衣襟撕下一根布条来,似乎是要给她裹伤的样子。不由向后缩了一下。
这时桑晴晴已经抽完了耳刮子,返身跑回来,将锦书的脖子从那根布条底下抢了出来。她怒道:“石盘陀,你几个月才换一身衣服,也敢拿这种布条给锦书裹伤口!”说着从转身从自己里层衣服上撕下了一块红布来,裹到了锦书的脖子上。
晴晴的动作先是轻柔小心的,渐渐却放重了手脚,显然是忽然来了另一股针对锦书的小脾气。“你不是把珍珠看得比我重吗?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哼,我就是死在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气哼哼道,显然还对锦书追索耳坠一事耿耿于怀。
锦书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在晴晴手里摇来摇去,不时痛叫一声,说不出话来。好容易等晴晴裹完了,放开她,她才摸了摸脖子上的花结,讪讪道:“为了找你,我可差点死在沙漠里。”
“过沙漠的人哪个不是脱了一层皮出来的?”晴晴哼哼,气却立时小了。
“你怎么在这里,这两位是谁?我们我们先回旅店说去,马贼就要来了……”锦书爬起来,紧张地拖住了晴晴的手臂。
晴晴嗤笑了一声,按住叨叨咕咕的锦书,说:“不忙不忙,既然我们在这里,你就没事了。
锦书瞪眼看着晴晴,不解她话里的意思。晴晴向身后一招手,给锦书介绍道:“这个拿箭射你的是阿路山,古大哥的弟弟。这位放狼咬你的是石盘陀,是古大哥的得力手下。”
锦书竖起食指,一时指着这个,一时指着那个,说不出话来。
“马贼就是我们,我们就是马贼。”桑晴晴得意道,“走吧,跟我回山寨去说。”
“你们知道旅店里的是谁么?”锦书不动。
“不就是一群肥羊么?曲大姐放烟报的信啊。”晴晴道。
锦书立刻觉得有些事情得当时当场好好说说清楚,别的先不提,她只是将守云和高献之的身份说了出来。
晴晴立时惊叫起来:“他们?好险好险,差些酿成大错了。阿路山,旅店里住的那些人就是你哥哥一直在找的人,快把人马撤回去。”
那个红头发的胡人青年答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石盘陀,上山给古大哥报信,让他和军师一起来。”
石盘陀看了她们一眼,对两条狼嘀咕了几句,转身也走了。两条狼得了他的指令后,起身走到两个女孩身后,蹲了下来,像是任起了护卫之责,一点也不计较锦书方才与它们斗得你死我活。
锦书莫名其妙地看晴晴把两个男人差遣了出去,说什么军师,她自己就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军师样嘛。
“古大哥……就是古大巴吧?他的真名是不是古尔达?”锦书疑惑道。
“是啊是啊,就是他!”桑晴晴不知为何激动起来,竖起双掌搓了搓,“前后经过我们晚些谈,你现在可不可以先去旅店,向他们打个招呼?就说,波斯小王子驾前的古尔达将军要来拜访他们。”
锦书答应下来,走出十几步又回头,远远地看着晴晴,问:“你现在是什么人啊?好像很神气的样子。”
“我?我是舞姬啊。”桑晴晴轻笑起来,展开双臂悠悠地转了一个圈,红裙飞扬,妖娆生姿。
锦书却看出了她与往昔的不同来。她的舞艺确有精进,只是一个转身就能品出其中滋味。这份妖娆与曲丽燕的卖弄风情不可同日而语。这分明是一只高傲的凤凰,漫不经心地梳理自己的羽毛,炫耀自己的美丽,她让人目眩神迷,却不会让人抓住半分半毫。她只是舞姬么?锦书很是怀疑。
锦书走进全神戒备的小旅店时,又掀起了一阵骚动。就她那披头散发,身披滚满沙子的麻布,脖子系着红花的尊容,还有身后跟着的一条狼,先是把最外层守备的军士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趁着月色清朗爬出沙子闲逛的女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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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三百六十行”,白某的《酒醉良天》只写了酿酒一行,想知道更多古代行业的秘闻情事么?酒行、扇行和伞行,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呢?请关注白某与朋友们创作的同系列文,《酒醉良天》、《雪扇吟》与《苏幕遮》。
本文乃是调笑工作室荣誉出品,工作室其它作品开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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