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刚刚受了惊,先在这歇会吧。我来看看有没有少东西就好。”吕婶体贴地对海棠道。
为了表现出受惊妇人的感觉,海棠没有推辞,只是微笑着道了声谢。
吕婶利索地进马车里点物去了,海棠顿时有些无聊,便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一看,便让她发现前方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地朝这边移动。若不是她正巧往前面看过去,在这蒙蒙黑的天色下,还真不容易发现。
噗通!海棠的心跳不由快了一拍,来人似乎会武功的,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但下一刻,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说不定只是个路过的江湖人。
那人的轻功看来很是高明,她才思绪稍稍一动,来人便已到她前方几丈。海棠不动声色地静静站着,甚至没去多看一眼。
她只希望那人快快自她身边走过,可惜那来人却不如她所愿,在她面前停下。
这下,海棠不得不去看他,或者,该说是她。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海棠很难描绘她的五官,只觉得对方眼波流转之间竟有股勾魂摄魄之意,尤其她右边眼角之处竟有颗痣,更是增添一股难以言喻的媚色。她只是一袭黑衣裹身,却令人第一次知道黑色也能穿得这般妖冶惹火。
那妖媚的黑衣女子淡淡地在海棠身上瞟了一眼,微露出轻蔑,不太礼貌地喝道:“我问你,刚刚有没有……”
“妹子,是谁啊?”同一时刻,马车里的吕婶转过身来,正好对上那黑衣女子。
一瞬间。海棠发现两人地面色俱是一变。只是不同。
吕婶地脸色有些发白。可是眼里却燃起熊熊火焰。那分明就是仇恨之火。海棠从来没看过一向和善地吕婶这个样子。自是一惊。心道:好地不灵。坏地灵。麻烦果然来了。
而那黑衣女子先是一愣。双目瞠大。然后却是嚣张地大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吕夫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看来真是天不佑你啊。”她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又怎知不是天在助我。”吕婶地面色渐渐恢复正常。她一边说。一边自马车里跳下。整了整衣物。继续道。“毒蜘蛛。我没来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哼。吕夫人。你又何必逞口舌之利?还是不过才一年。吕夫人就忘了我毒蜘蛛地手段吗?”黑衣女子虽然妩媚地笑着。可是嘴角却露出阴狠。
“我自然是记得我百草山庄上下三十多条人命正是丧于你们五毒虫之手。”吕婶咬牙切齿地说道。“毒蜘蛛。你也别忘了今天没有那其他四只臭虫。只得你这蜘蛛精一人。”
“吕夫人的口气果真不小,倒让奴家有些手痒了。”那黑衣女子说着动了动手指,喀嚓,喀嚓……
海棠听到金属的声音,这才发现那黑蜘蛛竟双手带着一副乌黑发亮的乌金手套,那尖锐的指套尖闪着乌蓝的光芒,显然是带有剧毒。
想到对方的外号,海棠愁上心头,她很想告诉自己也许吕婶亦是个同李大胡子那般的高手,可是从刚才这番谈话来看,显然不太可能。
怎么办?她该呼救吗?可是她怕跟上回不同,现在若是呼救的话,这毒蜘蛛会放过她吗?想到燕燕还需要她这个娘亲,她决定还是先不动。说不定,下一刻,李大胡子就会如同那身披金甲脚踩云朵的天神般出现了。
“吕夫人,识时务的,就把百草经交出来,奴家就不与计较,放你一马。”黑蜘蛛像是威吓地又动了动手指,那古怪的造型还真有几分像蜘蛛的爪子。
“那不交,又是如何?”某个懒洋洋的声音这时恰如其分地插了进来。
见此,海棠终于舒了眉头,为的自然不是这说话之人,而是他背后那根英俊潇洒的尾巴——萧夜痕萧公子。
黑蜘蛛自然也是看到了萧公子,她先是一皱眉,然后故作镇定地媚笑道:“奴家还道是谁,原来是萧公子啊。洛阳一别,公子可还好?”
“多谢关心,在下甚好。”萧夜痕不冷不热地应道,“不知夫人今日到此有何指教?”
黑蜘蛛的眉头又是一抽,笑容收起,面色跟着黑了下来:“看来萧公子是非要管这闲事喽?”
“闲事倒算不上。只是如今同在一艘船上,总得互助互利。”萧夜痕道。
“既然如此,那萧公子就怨不得奴家了。”那黑蜘蛛话未说完,身子已经跃了起来,闪着锐芒的右爪凶猛地向前探去。
面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毒虫之一的黑蜘蛛,萧夜痕自然是不敢懈怠,他脚下步法一动,便到了两丈开外,而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那把原本缠在腰间的软剑,手腕轻抖,那银色软剑犹如灵蛇一般,直向那利爪挡去。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场中闪出一撮的火星,那黑蜘蛛的乌金爪被他轻而易举地挡了回去。
挡开对方的一爪后,萧夜痕片刻也未停顿,步法一转,手腕翻动,软剑乱颤,在空中挽出三朵银色剑花,向对方下盘攻去。
他的身法和出招都快得出奇,黑蜘蛛见状自然更不敢大意,她双爪齐出将那三剑一一接下,并顺势向萧夜痕的面门攻去。
萧夜痕目睹来势,也不敢等闲视之,身形向右疾旋半圈,左掌五指齐张,一招陈仓暗渡,疾扣向黑蜘蛛的右臂,迫得对方后退一步,将攻势收了回去。而萧夜痕毫不退让地银剑又逼了过去……
那软剑在他手中,时而刚硬,时而柔软,令人防不胜防。而黑蜘蛛也不是等闲之辈,两人斗了好一会也没分出胜负来。
眼见两人要僵持下去,那黑蜘蛛突然眼角微微一动,露出狡黠。旁观者来不及提醒,已见她右手的一个指套节咔嗒一松,自那空隙间飞洒出灰蒙蒙的粉末。
见此,萧夜痕赶忙右脚轻一点向后退了一大步,但还是稍稍地吸进一点粉末,顿时他面色一变,有些僵硬地吐出三个字:“幽冥散。”
黑蜘蛛闻言不禁得意地阴笑:“萧公子果真见识不凡。呵呵,奴家劝萧公子还是莫要乱动的好,想必萧公子也知道,这幽冥散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幽冥散功散,若是萧公子不用内力,这毒十天半个月也要不了萧公子的命,可若是萧公子非要逞英雄,那奴家可不敢担保公子还见不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萧夜痕自然是知道这幽冥散的厉害的,于是面色更差,这时一个平淡的男中音平平地说道:“萧公子,这是幽冥散的解药,接着。”话音响起的同时,一颗红色拇指头大的药丸已经平平地向萧夜痕飞去。
萧夜痕见此自是一喜,转身欲接住那药丸,而黑蜘蛛见那送药之人却是狠狠道:“吕华严,你居然又坏我的好事。”她说着,纵身,那利爪向萧夜痕的后肩袭去。
萧夜痕自然知道背后受敌,却并未回转身应敌,只因那李大胡子的龙渊刀已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他,顶住了那双乌漆抹黑的蜘蛛爪。
黑蜘蛛只觉双臂一麻,对来人自是不敢轻疏,可她还来不及出招,就感到身后有利器破风之身,赶忙右脚一动,半转过身,正好避过那破空而过的钢钉。
那钢钉“嗖”的一声刺入前面的老树,竟是入木三寸。可见那钢钉来势之猛。
黑蜘蛛还没站稳,已感到又一钢钉随之而来。她冷冷一笑,将头稍稍一扭,估算着能正好将那钢钉避过去。
银光一闪,那暗器在她颈边擦过,她感到脖子上一凉,然后是一麻。她顿时面色大变,视线落在了那第二枚刺入树干的钢钉上,原来这第二枚钢钉竟是带刺,而那刺闪着熟悉的乌蓝之光,有毒。
黑蜘蛛赶紧掏出一个解毒丸服了下去,然后冷冷呼喝道:“是哪位朋友在背后行这下三滥之事,有本事就给我出来?”
“对付下三滥之人,自然要用下三滥的办法。”比她更冷的女音发自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上,那人轻巧地自树上跃下,落地无声,竟是那平日少语的柳叶。
(本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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