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阵寒风自大敞的窗外吹进来,萧逸楼打了个寒战,掖了掖身上的棉袍,道:“其实在下也不相信天公子是妖怪,公子所售的蓝冰符着实为在下躲过几次劫难。只是公子这一去便是八年之久,在下也苦无机会向公子道谢。”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蓝冰符重新揣进怀里。
我点点头,扬手一挥将窗户关上,道:“萧老板不必如此客气。蓝冰符是萧老板花银子买的,我们一买一卖非常公平。只是不知萧老板怎会与梁老板在一起?”
“呵呵,在下与梁老板一直都有生意往来。今日是碰巧了,在下的醉仙楼酒已售完,前来找梁老板接济些酒回去。”
“哦?萧老板偌大一个酒楼,竟没有备足酒?”我不信的看着萧逸楼。
“这个……”萧逸楼面有难色的看看雅间的门口,似乎是怕隔墙有耳。
坐在我身旁的寂见他的样子,竖起一掌掐了个决印。只见一道透明的波动自他掌中荡漾开来,将整个屋子罩住。本来喧哗的人声随之消失,雅间内变得一片寂静。
由于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便听到一旁传出一丝咽口水的声音。我侧头看去,只见闲容鸣风两小齐齐的盯着桌子中央那碟孤零零的花生米直吧嗒嘴。“呵呵呵……吃吧。”我忍不住笑出来,将那碟花生米推到他们面前。
“谢师……嗯,谢三公子!”闲容高兴的差点说漏嘴,被鸣风往脑袋上“啪”的一巴掌给打改过来,而后两人便争抢着吃花生。
“呵呵呵呵……”两小抢花生吃的样子将众人逗笑了,顿时驱散了紧张的气氛。寂见萧逸楼放松下来,便温和的说道:“萧老板,有什么话就放心的说吧。即使是有巫师在附近,也绝听不到分毫。”
萧逸楼听罢,收起笑容朝寂一拱手。随后叹了口气,道:“唉!自从三年前皇上突然驾崩。国师纳兰公卿登上帝位之后,京城就一直没有安宁过……”
“哦?皇帝为何突然死了?”我打断了萧逸楼的话,疑惑的问道。按说那个年轻的皇帝年纪应该和徐言之相仿,应该才三十多岁正当年,怎么会说死就死了?
“公子听我慢慢说来。”萧逸楼似乎很憋屈。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润润喉。道:“自从八年前徐将军得胜回京以来。武阳国先后多次派使者前来谈和。附带条件是将神山划归武阳国所有。皇上虽然年轻。可也有志气雄心。自然不同意。不但如此。皇上还将武阳国来使给斩首示众。武阳国君勃然大怒。可碍于徐将军地威名。只能忍气吞声按耐不动。皇上以为武阳国君怕了。便放心下来。开始寻求长生不老地丹药。五年时间。皇上一直服用国师纳兰公卿所炼制地神丹。结果于三年前终于殡天。皇上殡天后。纳兰公卿宣称是徐将军勾结巫师莫禅将皇上害死。朝中没有被他收买地官员当然不信。可又碍于纳兰公卿地淫威而不敢提出异议。随后。纳兰公卿仗着朝中地势力登上皇位。开始诛杀他地对头与不服他地大臣。并且答应武阳国地要求。将神山划归武阳国所有。条件是两国永结盟好互不侵犯。”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萧逸楼似是实在口渴。便停下来喝了口茶水。我有些着急地问道:“那徐将军呢?徐将军如何了?”
萧逸楼见我急切地摸样。放下茶碗沉重地说道:“徐将军与莫禅大师被纳兰公卿以谋逆之罪处以极刑……”
“你说什么?!”“嘭!哗啦!”我地脑袋好像被雷劈了。满脑子嗡嗡作响。桌子被我地失神一掌拍成碎木。一桌人全都吓地不轻。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闲容吓得被花生米卡了喉咙。憋得满脸通红躲到一旁咳个不停。鸣风脸色煞白。嘴里地花生米掉到了地上。
“玺!冷静!萧老板!徐言之到底死了没有?!”
耳边传来沃迪尔焦急地大喝声。身子瞬间被一股清凉之气包围。我克制不住自己地情绪。眼睛死死地瞪着浑身颤抖地萧逸楼。身体里似乎着了火。烧灼着我地理智。我地思想。我地心脏。
“徐将军没有死!没有死!”萧逸楼坐在凳子上抖得体如筛糠,奋力大吼道。
没有死……
这三个字让我松了口气,全身瘫软下来。一双纤细的手臂将我抱起放入怀中,我无力的摆摆手,道:“继续说。”
萧逸楼抖着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眼睛在一片狼藉地地上扫了一圈,咽了口唾沫,喘了几口气努力镇定下来。说道:“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关在死牢里的徐将军被高人救走,至今下落不明。莫禅大师则是第二天行刑之时被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救走。至今也杳无音信。莫禅大师的亲兄弟,葵松凌葵将军因此举旗造反,盘踞并州屯兵自守。还有,明日午时京中将处斩廉臣焕大人。”
听到徐言之被救走,虽然不知下落,可无论怎样也保住了命,我才算真正平静下来。背脊上有一只手温柔的上下轻抚,安慰我激动的情绪。眼前那苍白而尖尖的下巴让我知道此时正靠在谁的怀中。
“谢谢你,小狼,我没事了。”我仰脸拍拍沃迪尔地脸,他摇摇耳朵冲我暖暖的一笑。
转过脸,看到寂的一双凤目中闪着了然的光芒,不知他心里又有了什么打算。
“萧老板,你说廉大人明日午时处斩?纳兰公卿为何要斩他?”我离开沃迪尔的怀抱下了地,坐于一旁的凳子上问道。
“因廉大人与徐将军关系密切,纳兰公卿便以串通谋逆之罪抄了廉大人的家,将他全家几十口人全都关入死牢。不过,廉大人的几个儿女倒是一个都没抓到。”
我寻思着点点头,看来这次进京麻烦事还真不少。萧逸楼对我说这些很明显是想我有所动作。“萧老板,想不到你竟如此胆大,敢直呼当今皇上的名讳。对我们说这些难道不怕我倒打一耙?”我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于膝上,对萧逸楼淡淡地说道。
萧逸楼听了我地话长叹一声,说道:“唉!萧某虽是一介商贾,手无缚鸡之力,却对纳兰公卿之恶行深感痛恨。在下与姜将军稍有交情,对天公子与徐将军之间的一段渊源略知一二,相信天公子定不会与那窃国之贼为伍!”
“原来如此……那么,你想我如何做呢?”我用疑问地眼神看向对面的萧逸楼,只见他倏然起身,撩衣襟跪倒在地朝我们磕了个头,道:“萧某只求天公子能救下廉大人!”我赶忙起身将萧逸楼搀扶起来,说道:“萧老板何必行此大礼,只是不知萧老板为何对廉大人如此尽心?”
萧逸楼站起身神色凝重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在下能有今日全靠廉大人当年的滴水之恩。如今廉大人身遭横祸,萧某求救无门,正为此事心忧。想以天公子的手段,定能救得廉大人平安!”
“坐下说话吧。”我将情绪激动的萧逸楼按坐在凳子上,随后倒负起双臂立于一旁,说道:“不瞒萧老板说,我与徐将军确实有一段渊源。廉大人与徐将军两家是世交,我也曾唤廉大人一声叔叔,对此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萧老板可放心,我天玺在此保证定救廉大人无事。”
萧逸楼听了我的话终于松了口气,面上现出一丝安心。我见梁锅依然躺在地上装晕,又道:“萧老板,你是否知道我大伯梁顺如今何处?”
“梁伯如今住在姜将军府上,前几日在下还上门去拜会过。他老人家身子骨还很硬朗,只是精神大不如前,总在念叨公子。”
“如此说来,梁老板方才所言都是实情。”我看向地上躺着的梁锅,说道:“行了,梁老板,别装了,起来吧。”
梁锅听了我的话全身一哆嗦,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了看我们。而后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难看的笑,道:“少,少爷,多年不见少爷一向可好啊……”
“呵呵呵……梁锅,这么多年了,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小,哈哈哈……”知道梁伯安然无事,徐言之又被人救走,我悬着的心算是全都放回肚子里,便指着梁锅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见我笑了,都松了口气,也露出一丝笑容。
笑了一会,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梁锅虽然不算是个坏人,可他胆小如鼠的性格很容易将刚才的谈话泄露出去。这样的话,说不得会牵连一批人。
留他,还是不留?
我落下笑容定定的看着梁锅。众人见我看他,便也将目光射过去。梁锅见我们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吓得“扑通”一声再次摔坐在地,身子抖成一团,满脸惧色。
萧逸楼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站起身行了一礼,道:“公子,您若是不放心梁老板,可将他交给在下。在下保证不会出任何差池。”说罢,萧逸楼转身扶起梁锅,道:“梁老板,不介意在萧某府上小住几日吧?”
“好,好好,承蒙萧老板盛情!”梁锅急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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