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先是一言不发的笑了一阵,笑声怪异,弄得又采很不舒服,然后声音倏地停了下来,又采一愣,又觉得有那么些不习惯
“玉溪生”
那个小孩双手合拢朝墨然拜了一记,但是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可有可无,墨然也不与她计较,似是一开始便知道她的性情似的
“我叫的是玉笛生,你来做什么?”
“师兄恰好被恩主叫去了,便也只有我一人了”停了一下,抬起眼眸,状似天真的问,“那您还需要我吗?”
墨然低下头若有所思,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又采,玉溪生愕然:“您竟然不是治自己吗?要知道哪怕是您,请我们帮助的机会也只有三次,而您已经用了一次了,再加上这次,您剩下的也只有一次了”
玉溪生并不是劝阻墨然,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于是口气一如既往没有起伏,甚至还能从中听到幸灾乐祸,她最爱看人们挣扎的样子,哈,这一点和她的师兄还真是不一样啊
墨然淡淡道:“这点用不着你担心”
“那就是说用不着我咯?”语气甚是惋惜,“那么晚还让我白跑一趟”
墨然一语不发的望着他,黑眸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半晌,他问:“你是用毒的,又怎么会治病?”
玉溪生嘎嘎的笑起来:“用毒和治病其实是通的,不过也说不定,万一我越治越毒了可怎么办哟”
墨然笑着看了她一眼嘴角缓缓勾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诡异之极地笑容语气很轻地道:“那时不用借旁人地手我也要将你玉门杀地片甲不留”
玉溪生沉默不语而后又一言不发地走到又采面前一把掀开碍事地床帘闷声道:“我尽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墨然重又在位子上坐了下来看似在细细品茶眼睛却是时刻不离又采绿腰就站在墨然地后首低着眉目手却隐蔽地放在腰间地暗器上如果玉溪生要对又采主子有什么图谋地话她也好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
然而随着时间地推移玉溪生地脸色也慎重起来原本发紫地嘴唇现在竟也有发黑地趋势但是脸色却诡异地兴奋起来终于她放下又采地手啪地一下站了起来:“她中了九歌地毒?她见过九歌了?”语速又急又快与平时地她简直天差地别
墨然颔首
玉溪生刷地低下头靠近又采随即又抬起头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哼声道:“也不过如此”
墨然沉声问:“什么毒?”
这下玉溪生反而不好意思了,支支唔唔道:“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墨然冷冷的掀了掀嘴皮,冷笑道:“你在耍我?”
“九歌下的毒一向不会让人发觉,连当事人都不可能知道,我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我对九歌的下毒的手法曾经做过一番研究,也对他的毒物狠下心来钻研过,不过他的毒一般只用一次,用过了断断不会在第二个人身下下手,这也是我为什么断定是他下的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毒的原因”
绿腰问:“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种毒,可以让他不重复?”
玉溪生哼了一声:“先别说毒之一道博大精深,你只要想想,当世能轮得到九歌下毒的人还多吗?”转头看了看又采,“这小姑娘哪里能得到九歌大人的青睐了”
青睐?
又采的脑子里突然蹦出那个额头有着妖冶痕迹的男子,深深打了个颤,她敬谢不敏
她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忘了些东西的,比方说她怎么突然从宫里到街上来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墨然怀里的?这些她统统不明白,唯一感到清晰的,也就只有那个男子了,他叫九歌,她知道
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这时玉溪生的一番话又打断了她的思路
“墨然大人,这次我可以无条件为这位小姐治病,只求你能随时让我入宫”
墨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知道的,我不相信你”
玉溪生也不在意:“大人,您同样也是知道的,我爱毒胜过任何”
墨然点点头,低低笑了笑:“你做好不要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乖乖治好她,我会让你见九歌”
玉溪生眼睛一亮:“那我先走了”说着就也真的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沿着原路走了出去,绿腰紧跟其后
又采看了看墨然,问:“明明是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像老太婆?”
墨然走近她,坐在一边的床上,捧起她的手贴近脸颊:“本来就是老婆子”
“嘎?”
见又采一瞬间傻眼,墨然轻轻道:“她们玉门一派有个规矩,弟子必须在十岁那年用秘术,使身体停止生长,保持十岁时的面貌和身高”
又采打了个颤:“那她……她现在多少岁了?”
“我怎么知道,百八十了吧,听说我父皇那时还有求于她,不过被她驳了他们玉门的人只帮恩人,谁有助于她,她就回报别人三次行医机会可以让死人变活,让活人变死,据说还可以驻颜”
“那时我差点在宫斗中死去,便是玉笛生帮的我”说到这里,墨然的眼深沉如墨,此时却感到有一只小手覆盖在了他的眼睑之上,然后又采干净明朗的声音就传入耳畔:“已经过去了”
他微微一笑,拉下她的手,恩了一下,接着解释给她听:“玉笛生是玉溪生的师兄,玉溪生学的是用毒,玉笛生便是解毒,这两人感情甚笃,脾气却差了个千里”
又采又问:“玉溪生似乎对九歌很崇敬?”
“恩”墨然道,“恐怕九歌是当世唯一一个能远远超出玉溪生的人了,她有这一行为也不稀奇”
又采‘哦’了一声,然后又闷闷道:“然然,我觉得我没病”
墨然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恩,你没病,是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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