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熏吓得脸色大变,站立不稳,颤声叫了声:“吉儿!”孩子闻声抬头,拿起案头的风筝欢叫着扑向郎熏:“爷爷,爷爷,您看!那个哥哥陪吉儿做了个好漂亮的风筝!爷爷,明天陪吉儿去放风筝好不好?”
郎熏使劲将孙子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担心被再次抢走的宝贝,嘴里一个劲得说着:“好…好…”被爷爷紧紧抱在怀里的吉儿觉得呼吸不畅,不耐起来,在爷爷怀里挣扎着。刘恒静静地坐在案前看着两人,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的笑容。
晋安笑着拉过吉儿:“郎太医,您瞧您,快把吉儿憋坏了。”
郎熏惶恐地看着刘恒,对吉儿说:“吉儿,这是代王殿下,见着要大礼参拜,不可呼为‘哥哥’。”
五岁的吉儿哪懂这些,茫然地看看爷爷又看看刘恒。刘恒笑着走过来:“没关系!我很喜欢吉儿!”吉儿大为高兴,倚在刘恒身边。
郎熏对吉儿说道:“吉儿,你先出去,爷爷和代王有事商量。”
吉儿小嘴一撅,向刘恒身边靠了靠,一脸的不情愿。刘恒看看一脸苦像的郎熏,摸摸吉儿的头,说道:“吉儿乖!哥哥有话跟你爷爷说,你跟晋安哥哥到外面玩,好吗?”
“嗯!”吉儿点点头,高高兴兴地跟着晋安出去了。
郎熏看着吉儿的背影心里是暗暗叫苦,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十二岁的代王殿下如何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将自己五岁的孙子哄得服服帖帖。刘恒则面带微笑地说道:“吉儿很可爱!”
这普变通通一句话却让郎熏惶恐万分,扑通一下跪在刘恒面前:“代王,我郎家三代单传,吉儿可是我郎家的独苗呀。”
“我知道!”
“请代王放了吉儿!”郎熏如捣蒜般叩起头来。
刘恒笑道:“郎太医此言诧异,本王是喜爱吉儿,接他进宫来玩几日,况且吉儿好否也不由本王说了算,一切可都在郎太医的掌控之中。”
郎熏知道眼前这位代王是不会轻易将吉儿还给自己,于是问道:“代王召见臣下所为何事?请代王示下!”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本王只是想请郎太医帮个小忙,请郎太医转告织室的人,娘娘让她用尽一切办法毁了吉服!”
郎熏一震:“不!”声音里透着惊恐。
“不?在徐夫人让人毁了前面两件吉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呢?看来吉儿在你心里的份量也不过尔尔嘛。”
“代王…徐夫人会杀了臣的,臣会没命的!”
刘恒缓缓蹲下身子,无限惋惜地对郎熏说:“吉儿真可怜,他有一个只爱自己不爱家人的爷爷,本来他还可以去放风筝的,不过现在看来没机会了。”
郎熏的脸色变得煞白,拉住刘恒的袖子:“代王,不要啊!不要啊!”刘恒袍袖一甩,快步走开。郎熏跪着爬到刘恒面前,哀求道:“代王!代王!臣愿意!臣愿意按代王说的办…”
刘恒轻蔑地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头,冷冷地说道:“本王就看你的表现了!”
吉服已经按时完工,织室的绣女们早早地进入了梦乡。深夜,一个人影悄悄潜到林运房外,将一根竹管从门缝处伸进房内,对着管口轻轻一吹,一缕轻烟在房内散开。那人轻轻推开窗户,潜进房内,轻车熟路地来到林运床前,取下林运身上的钥匙打开了放着吉服的柜子。看着柜子里两个盖着黄绫的红木托盘,那人显得十分兴奋,呼吸也微微加重,她小心地捧出红木托盘,揭开黄绫,透过窗外射进的微弱月光一看,果然是今天才制好的吉服。她强压着心中的狂喜,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子,映着月光发出清冷的光芒。她狞笑着,拿着剪子向吉服剪去...“江粉菱!”一声大喝震得她浑身一颤,剪子应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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