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匈奴犯境的消息时漪房正在给嫖儿裁剪衣服,手一抖,剪刀斜斜地歪了出去,直起的身子软了下去,跪坐在小腿上:他终于来了!
“匈奴会不会乘机大规模进攻?”楚易拧着眉,他可不相信那些野蛮的匈奴人,他们只知道烧杀劫掠。
“薄将军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匈奴不守信用,即刻倾全国之力与之抗衡吗?”
“那样代国就完了。”
“没有了代王,代国不一样也完了,至少现在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娘娘……娘娘……”晋安撑着门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
“芍药,快给晋安倒杯茶!”
“诺!”芍药倒了杯茶递给晋安,晋安接过“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道:“匈奴的小股部队劫掠了边境的几个小城,和边境的守军打了几战,没有占到便宜,双方僵持在云中郡。”
“朝廷有什么反应?”
“吕后立刻召集群臣朝会,审大人请太后放代王返代,太后仍是不允,言道有刘敬和薄昭皆国士也,即使代王不在代地,亦无碍大局。”
楚易一拳打在柱子上:“吕雉存心想把大王扣死在长安,干脆闯进皇宫把大王抢回来。”
“放肆!抢回来?你倒解气,大王怎么办?王太后怎么办?代王宫的女眷、世子、翁主怎么办?是一辈子逃亡还是让吕太后将我们的脑袋砍了!”
楚易立时禁声。
漪房对晋安道:“你继续说。”
“听军报说,匈奴援军正源源不断向边境压来,大王不在,没有虎符,薄将军能调动的军队极其有限,据说连王宫的禁军也调上了边境,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吕太后还是不放吗?”
“太后让大王立即交出虎符,可是虎符根本不在大王身上,收在王宫的密室中,除了大王没人知道在哪?可即便是这样,吕太后还是不松口。樊哙将军说他立即整顿兵马驰援代边,吕太后已经允了。”
“她当然允了,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这样朝廷的军队就可以名正言顺进驻代国,从此后生杀予夺都由她说了算。”好狠的计策,轻描淡写就想交将代国纳入她的掌控,没这么容易!吕雉,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楚侍卫,妾身早就听大王说过,楚侍卫的武功鲜有敌手……”
“娘娘谬赞了!”楚易不卑不亢。
“楚侍卫,是大王赞你,不是我赞你。我一向只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楚侍卫可否为妾身展示一下?”
“臣是侍卫,不是优伶!”楚易沉下脸断然拒绝。
“看来大王是言过其实,本来我还想让你去趟皇宫……”
“去皇宫?是去救大王出来?”楚易急切地问道。
漪房笑笑:“也没什么,皇宫禁卫森严,怕的是有进无出,我还是另找他人,省得你失陷宫中牵连了大王。楚侍卫交友广泛,认识不少江湖豪杰,不如介绍一个……”
“潜进皇宫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在外面找人,当然是自己人可靠。”
“你瞧他们几个……”漪房目光扫过芍药、晋安,“这里谁担得这么大的担子,让他们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楚易急了:“臣可以!”
“这……”漪房故作为难,“楚侍卫能去当然是最好不过,可是你未必肯按我说的办,也是图然。”
“只要能救出大王,不管什么事我都按你说的办!”楚易昂然道。
“击掌为誓!”举起手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虎目剑眉,勃勃生机,一时间忘了自己闺阁女儿身,豪情迸发。
“慢!”楚易明眸微缩,“如果救不出大王……怎么办?”
嘴角轻扬,轻蔑、不屑:“我这颗项上人头随你取去!”
“好!”一声清脆的掌声在房中久久萦绕。
次日一早,长安城骤然紧张,官差在大街上来回巡逻,查找可疑之人。
“娘娘,长安令来了!”芍药清脆的声音响起,楚易的身子震了一下。
漪房白他一眼,波澜不惊道:“知道了,让管家招呼着,我即刻就来。”
“诺!”芍药细碎的脚步向大厅而去。
漪房面无表情摩挲着眼前的黑衣,指尖所触的柔软中有一片一片硬块,黑色可以遮盖很多东西,污渍、顽垢、还有血迹。楚易坐在漪房对面,有些拘束,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
目光停留在他握剑的手,那手还在轻颤着,嘴角不自觉地上弯,眼中升起蔑意,起身走过楚易身边,用平静的令人发悚的声音提醒楚易:“楚侍卫,出去之前让你的手不要再抖,被长安令看到可就不妙了!”
长安令恭敬地向漪房询问可有陌生人时常在代邸周围徘徊,漪房无奈地笑笑:“妾身极少在府外走动,在长安并无熟识之人,对妾身来说,府外的大街上来来回回都是陌生人,就是大人在今天之前,对妾身来说也陌生人。”
“这……”长安令一时无语,思忖了片刻道:“臣的意思是指是否有与府中没有关系又时常在周围转悠的可疑之人。”
漪房摇头:“妾身一向待在后院,府邸周围是否有可疑之人徘徊实是不知,不如我将管家和下人叫来,大人问问他们。”
“好!”
长安令将代邸的下人逐一盘问,连楚易、晋安、芍药也没有遗漏,却是什么也没问出来,不免失望。
“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漪房小心地问道,“莫非是有人坐奸犯科说是我代邸之人?”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臣只是例行公事,娘娘勿要多心,就此告辞,告辞了!”一拱手,领了人匆匆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漪房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
漪房正**回府,一辆纹饰华美的马车停在代邸门前,长安令前脚刚走,赵谈后脚就到了代邸,神情肃然,让漪房即刻随他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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